用零吃下了斯修緹亞的沉默，用塔米克擋住了漆黑箭失，把手下的角色都一個個去給boss「墊刀」了，結果還是不夠，那作為指揮的他，要還藏在後面的話，未免也太寒磣了。

廖紀會為了贏下戰鬥，挖掘出每個角色的最大作用，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如果一般的感情牌不管事的話...

那他就來個大的好了。

廖紀從開局就計劃好了這一步。

唯一說有點超出他預期的可能就是...

痛！

好痛！

太他**的痛了吧也！

廖紀經常看到影視作品中，出現被人用匕首捅了下肚子後就額頭冷汗直冒，渾身痙攣到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還覺得是否太誇張了，不就是被捅了下嗎。

直到今天，他捅倒沒被捅，只是更慘罷了，整個胸膛都被鉤爪貫穿，腹部更是被鐮刀切開了個大口子，這種鈍器肆虐在血肉上的感覺，讓廖紀疼得渾身都被汗液給浸濕，傷口傳來的撕裂感更是一陣一陣刺激著他的神經，和不打麻藥做一次開膛手術沒什麼區別。

可以說，若不是龍血燃燒】在強行支撐著他的意志，恐怕他早就被那種鑽心的劇痛，給直接弄昏死過去了。

連廖紀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他到底是怎麼在這種狀態下，還咬著牙，對斯修緹亞說完了他精心打好的腹稿，那些他準備好的扇情台詞。

或許和老婆相比之下是這樣的。

不過區區致命傷...罷了！

而單從結果來看，他的犧牲和付出沒有白費，而且做到了和自己想象中一樣的效果拔群。

只見，斯修緹亞已經被他徹底「控制」住了，至少在此刻修女的眼睛中除了自己以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悔恨和痛苦佔領了斯修緹亞的全部情緒，豆大的淚珠不停滴答在自己的衣衫上。

現在的修女已經喪失了思考，沒有了反應能力，更不存在什麼防備。

她就只是像一個，做了無法原諒的錯事的小女孩。

在等待著屬於她的懲罰。

什麼都好。

不然斯修緹亞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她所犯下的罪孽，無法原諒她竟然真有一天會傷害...還是如此重重地傷害到灰盡大人！

「你會覺得...我...卑鄙嗎？緹亞...」生命氣息在迅速流逝的廖紀，用最後一口氣問道，這次真不再是台詞，而全是感情了。

「怎麼會...」

「明明是緹亞...作弊在先的...卑鄙的人...是緹亞...」

即便修女故意放空大腦，可來自身體的本能，還是向她發出了強烈預警，因為從斯修緹亞的背後，正有一道連她都感到巨大威脅的恐怖攻擊，正極速接近。

那是尹琳的猩紅大劍。

準確說。

是已經疊加了數百層鮮血之力的大劍，在少女背後的「高酒杯」烙痕紋身，杯中的液體幾乎把酒杯灌滿，靠著所有人為她爭取拖延下來的時間，面板攻擊力終於來到了a+的尹琳，這才擁有了擊敗斯修緹亞的資格。

擊敗處在一個危級「容器」中斯修緹亞的資格。

對於襲來的尹琳，修女沒有反抗，沒有閃躲，甚至連頭都沒轉一下。

這就是身為指揮的廖紀，最後為少女營造出來的，一個最完美的輸出空間，一個能為這場戰鬥畫上句號的時機。

別...讓我失望啊...尹琳...

廖紀用僅剩的微弱力氣，在斯修緹亞的懷中扭頭，看向了修女的背後，看向了那個幾乎凝如實質的猩紅大劍，在尹琳的揮砍下，

馬上就要斬在修女毫無防備的後背。

然而。

就在大劍即將劈下的最後瞬間，尹琳卻...變換姿勢了，少女把劍垂了下去，將殺氣騰騰的猩紅大劍偏離了攻擊軌道，就連廖紀都能感覺到，那把大劍所傳來的憤怒，它不甘心，它在質問，在呵斥尹琳為什麼不使用它了。

可惜，一把劍是沒法違抗它的主人，畢竟其主人的靈魂可能比它還暴躁。

在最後一瞬間換了動作的尹琳，最後打向斯修緹亞的，是一個五指向內攥緊的...拳頭。

很多時候，越複雜的情感表達，往往反而只需要最樸素直白的方式。

她也是聖國人。

她曾經也是信仰神女的一份子。

少女被赤紅光芒包裹的拳頭，狠狠打在了斯修緹亞的臉上。

「給我...清醒過來！」

彭！

斯修緹亞的身體像是炮彈一樣倒飛了出去，尹琳沒有繼續追擊，而是趕緊從半空中，把廖紀給搶回到了自己的懷裡，

距離拉近後，少女才終於看到了廖紀「恐怖」的傷勢，尹琳大腦也變成空白，她鼻尖一酸，眼圈瞬間就紅腫。

眼瞅著少女，剛準備要抱著「命不久矣」的廖紀，嚎啕大哭，復刻一下剛剛斯修緹亞的悲痛場景時，廖紀顫顫巍巍抬起手指，隨後一道聖療術】灑在了自己身上。

血肉重生，傷口癒合，這就是作為六星奶媽，斯修緹亞招牌技能聖療術】的強大，只要廖紀還剩一口氣在，多重的傷勢都能給奶回來，和能「鎖血」的龍血燃燒】更是絕配。

滿血復活後的廖紀，看著身旁一臉剛想痛哭又被硬生生憋回去，更是看到自己前一秒還躺屍要死了，生命氣息降低到冰點，結果下一秒就又生龍活虎後，已然是呆傻表情了的尹琳。

他拍了拍少女。

畢竟苦肉計騙騙老婆可以，騙兄弟就算了。

頭部遭受重擊，跌落到下水道冰冷磚石上的斯修緹亞，一動不動，而從周圍濁屍們的行動來看，它們徹底沒有了紀律性，重新變回了，最開始那般無目的的四處遊盪，這證明修女連操控它們的力氣也沒有了。

廖紀重新回到了斯修緹亞的身邊，修女用空洞洞的眼神盯著天花板。

「緹亞，最開始我沒機會跟你說，但現在，你應該終於能耐心聽我說話了，其實我想告訴你，在你的聖國裡，絕對有一樣是「她們」的國度所沒有的。」

「她們...沒有的？」

「對。」

這時候在廖紀的指示下，八十六號走了過來，女僕連接了整個黑窟的網路，又或者說，她本就是一個「觀測體」機型，所以從她的雙眸開始投射影像，呈現在斯修緹亞面前的，是...

那是教會的地下藏書室。

幾十人組成的騎士團，在為首的一位隊長的帶領下，突破了下水道的入口，正在和裡面的濁屍拚殺，他們在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一步步朝著廖紀此刻所在的位置前來。

塔米克是一眼認出來了，這些在八十六號畫面中的人。

「師...師父！？」

不止。

後面很快八十六號投影的畫面再一轉，是尹琳的母親在用十字架祈禱，是醫院內杜林的妻子在與病魔抗爭，是騎士團的人開始查封剿滅一個個卡勒瓦的窩點，是後面民眾們也自發開始組織衛隊，也深入下水道來協助騎士團。

正如之前塔米克所說，哪怕最初的那顆大樹已經倒了，無法再遮風避雨了，可她所撒播的種子卻已經隨風飄落到了各處，埋進了土裡，會有前仆後繼，新的小樹苗破土而出。

更何況，這顆大樹即便枯萎，卻仍還在向周圍釋放著她最後的養分，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卡勒瓦能用十字架當濁厄防護服，為什麼尹琳母親和杜林的妻子都會夢到，她們不斷被聖光治癒，哪怕很微弱。

這五百年裡，斯修緹亞一直在將自己的力量分給聖國的全體民眾們，分給每一個向她祈禱的人，幫助他們抵抗病魔，為他們凈化濁厄汙染。

這或許就解釋了，為什麼現在的修女會顯得這麼「弱」的原因吧。

「你看，你這不是...也有能拿出來向我炫耀的東西嘛，緹亞。」

「我真的也...有嗎？」

「當然了，反正我對緹亞你的聖國就很滿意，能有這麼一群「傻傻」的信徒願意追隨你，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緹亞。」

「所以現在...和我一起回應他們吧，好嗎？我的神女大人？」

廖紀向斯修緹亞紳士地伸出了手。

而當修女也抬起手時，青年卻突然像變了個戲法一樣，取出來了一枚戒指，塑料戒指，看得出來非常倉促，像是用什麼被扔在下水道的破塑料瓶臨時趕工出來的。

說是戒指...其實更不如說就是個塑料圓環，頂多再加了點小花邊而已。

不過放到斯修緹亞的眼中...

「這...這是！

」

「有點可惜...沒辦法，誰叫那時候你追我追的太快了，我一邊跑一邊做這個小玩意，確實差了點，先湊合用吧，等後面我再給你補新的！」

廖紀無奈地聳了聳肩。

遊戲中的自己，曾經花了三天三夜狂刷某個副本，就為了給斯修緹亞弄出一枚極品治療戒指來，結果等後面「零」的加入，現在回想起當時自己的操作，廖紀都想給自己一巴掌，太渣了！

因為他居然就是貪了極品治療戒指的那點副屬性，所以把戒指從斯修緹亞身上扒下來，轉手給了主力的零，更關鍵的是，後面他也給零刷好新的攻擊戒指了後，這個前期極品的治療戒指，後面也落伍了，所以他就...給忘了。

忘了換回去了！

直接給熔煉了！

斯修緹亞猛地搖頭，對於修女來說，這枚塑料戒指就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戒指，再怎樣昂貴的鑽石都比不過。

更令修女感動的還是...灰盡大人還記得...真的還記得戒指！

眼看著廖紀要將戒指給自己帶上。

斯修緹亞沒法忍了。

她可以利用「容器」和灰盡大人做很多事情，但唯獨這個...不行，她不要再用容器了，她要...

嗡！

廖紀隻感覺到自己的眼前瞬間一花，被晝亮的白光所充斥，幾個呼吸間後，等光芒消散，他發自己竟然變成了精神體，意識被拉出來轉移了。

四周的場景早已不是原先破敗的廢棄下水道。

而是...

懺悔室？

很快廖紀就把目光投向了，在這間聖潔房屋子內，站立在他正對面的一位...修女。

大海般湛藍色的披肩長發。

聖紋的絲帶束住了纖細腰肢。

連身的長袍帽下，是一張惹人憐愛的無暇臉龐，她清純地沖自己眨了眨眼，卻又好似害羞和害怕一般，又很快把臉埋下，這幅樣子簡直就像是在引誘別人去好好「欺負」一番。

講真，最近一直用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廖紀走了過去。

這一次的青年再拉起了修女的手，將戒指戴上去時，修女沒有再阻攔了，相反，她抿緊嘴唇，宛若是一個什麼重大的儀式。

確實也是這樣。

隨著戒指被帶上的那一刻，在現實中，瑪麗亞脖頸背後的契約圖桉消失不見了，與之對應，在精神世界中，在廖紀對面的這位藍發修女的後脖頸處，那個已經在五百年的歲月中，變得殘破不堪的契約烙印，開始重新閃爍光芒，並越來越快，直至最後...

徹底化為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嶄新契約。

叮，因未知原因，您的契約厄化者已由「荷光者瑪麗亞」更換為「神女斯修緹亞」】

與提示音一起響起的，彷彿還有在某個更深處傳來的慘叫。

那就像是寄宿在斯修緹亞體內，這五百年來積累的濁厄汙染，積累的濁厄意識，在重新回到了修女身上的契約光芒下，如烈陽下的殘雪，不斷消融，消失...湮滅。

沒有了病，那還剩下的就只有...嬌。

廖紀徹底鬆了口氣。

看著那個連和自己對視都不敢，光是他站在前面，就已經滿臉羞紅了的小修女，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廖紀總算能說出那句話了。

「好久不見，斯修緹亞。」

「真的...好久不見，灰...灰盡大人！」白絲的小腳丫向內併攏，斯修緹亞盯著腳尖，時不時偷瞄下對面的青年。

見這幅最可愛模樣的修女，廖紀突然問道：「那啥，緹亞，咱們這個地方的時間和現實比，是靜止的嗎？」

「誒？不是，但如...如果灰盡大人想的話，緹亞也可以調整時間流速...畢竟這裡只是...意識之海...」

「那緹亞快快快，調整一下！」

在青年的催促下，斯修緹亞很快十指併攏，等再睜開她那海藍色的眼睛時，修女對廖紀點了點頭。

「好了灰盡大人，現在我們這裡的時間，和外界相對禁止了，但維持不了太久，只能有半個時辰的樣子...」

說完後的斯修緹亞一臉好奇地望著青年，想知道灰盡大人到底要乾...

「半個時辰有點少，可惜了...」

廖紀滴咕了一聲後，他發動契約的力量，一條條鎖鏈浮現在了斯修緹亞的周圍，然後沒等修女反應過來呢，只聽見「卡卡卡」的幾聲，這些鏈銬就把斯修緹亞的四肢給固定住了。

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通過契約就能實現讓修女完全動不了，但怎麼說呢，道具只是氛圍組，報仇得還原下場景才行。

看著被自己銬住，動彈不得的修女，廖紀這才大功告成般地拍了拍手。

「灰...灰盡大人？」

「桀桀桀！敗者就要好好接受懲罰，勝者自然要享受勝利果實！你莫得反抗的，乖乖屈服吧！」

廖紀一邊模彷著那種最經典的反派樣子，發出怪笑，然後一步步走向了，被自己束縛成人字形的修女。

他要把剛剛一切的痛，被濁屍追著滿下水道跑，被狠狠「柴刀」貫穿身體，還有那更是被廖紀視為「男人的屈辱」給返還回去！

抱歉！

自己走的從來都是黑暗風！

另一邊，嫣紅迅速從斯修緹亞的脖頸爬上，直至讓整個臉頰都變成了熟透的小蘋果，她想起來了，灰盡大人確實說過，要修正她，然後再...再「懲罰」她。

「那這些...鎖銬是...」斯修緹亞眸子宛若出水，弱弱問道。

廖紀的回答也很乾凈利索，讓修女找不到半點再狡辯的餘地了。

「我這個人呀...」

「可是很記仇的呢，緹亞。」

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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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臨時有點急事，第二章還想再修改下，估計晚上或者下午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