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亙連著幾問，把院長問得有些惱羞成怒。

「趙亙，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也是為了養老院。」

趙亙想了想，在院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我也知道你難做，這樣吧，往後千歲這邊再給你發一份工資。」

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馬上過年了，真要把院長惹毛了，他走後還不定怎麼折騰老人呢。

只能先忍氣吞聲安撫住對方，等過完年後，再找機會看能不能想辦法把人換了。

院長面上一喜，不過片刻又為難道：「要不這次…」

「院長，做人太過分就沒意思了。」

院長苦著臉點點頭，不過轉身時就高興了，對方才給三千塊，

以後從千歲這裏，可是每月有工資，想來應該不會比那幫老頭低，要是能和周顏那姑娘持平，一個月多個一兩萬多好。

相比之下，這次損失三千塊又算什麼。

沒一會，就聽到外間那個中年女人道：「千歲了不起是吧，得罪了我們，那就走著瞧。

對了，還有打人這件事，我們肯定會追究到底的。」

趙亙沒管外邊，見老人們喝了點熱水，精神都還不錯，就讓他們開始排練。

離過年還有半個月，他打算再過五天錄製，最後剩下的時間，

看能不能約個醫院，讓他們上門給所有的老人進行一次體檢，如果沒啥問題，就可以好好過年了。

周顏這邊，還有幾天，也該給她放假了。

想到周顏，他心中已升起隱隱的怒氣，等一下要找她好好談談了。

「周顏呢？」他問著老牛。

「周丫頭去市裏了，說是她妹妹在京城讀大學，今天放假送她妹子去車站。」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周顏才回來，見到趙亙，她上前打了個招呼。

趙亙將上午的事給說了，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知…」

「我不知道。」

說完又尷尬一笑道：「一著急，又搶你的話了。我真不知道，昨晚院長找我，我本以為他有事，

結果聽說我上午要出去，他叮囑我來回注意安全，不用急著回來。」

趙亙相信她，當下叫來老牛，又將進度進行了一下復盤。

「主持人呢？」

「閘北的養老院，有一對老夫妻，無兒無女，退休後覺得孤單，所幸兩人都住到養老院了，仟韆仦哾

兩人之前就是做主持工作的，我找他們商量了，兩人聽說能參與，都挺高興。

我說要給他們勞務費，還被嚴詞拒絕了，前天和大前天都在這，了解每個節目的形式，說回去好寫主持詞。」

趙亙通過老人們的聊天，也知道閘北養老院。

最先響應千歲擴招的就是這一家，人家老頭老太太過來，每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錢，只要讓我參與樂呵就行。」

閘北算是個私人高端養老院，住進去的都不是缺錢的主。

當然被選中的，趙亙也要求金老爺子，一視同仁發一份工資，並不是指著這點工資，是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

一直呆到下午四點多，趙亙這才離開。

回到市區，已是萬家燈火。

「排練的怎麼樣了？」推開門，他先將自己的大氅給脫了。

魏司晨正在煮飯，見到他抬頭問道。

「非常好了，我跟你說，咱這個晚會的水平，除了舞台，估計能吊打不少台的過年晚會。」

魏司晨笑著點頭，她也看了排練，不說其他的，語言類節目，個個她都喜歡。

「對了，老婆，導演圈有沒有一個姓羅的，應該蠻出名。」

魏司晨幾乎想都未想道：「光影的羅鵬程，算是導演中頂一線了，除了資格，其他和吳老差不多，

今年老大哥的晚會，他就是總導演。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他？」

趙亙隻說偶然聽人提及，並沒有說今天在養老院的事，自己一個人糟心就夠了，沒必要再讓老婆跟著一起不開心。

「怎麼沒有蝦？」

「多吃點青菜，哪有頓頓吃蝦的，過完年你去體個檢，我真怕你有痛風。」

趙亙湊到她面前，在她臉上叭一口道：「你曉得的，我要多補充點蛋白質。」

魏司晨抬頭，嘴裏包著一嘴飯，見趙亙求饒她才咽下笑道：「信不信我噴你一臉。」

趙亙輕切一聲，看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噴你一臉的。

「我爺爺說你都不去看他。」

趙亙愣了愣道：「那成，你什麼時候去告訴我一聲，咱倆一起。」

「就明天吧。」

……

第二天，趙亙和魏司晨一早就來到了乾休所。

剛到一個小院旁邊，就聽到了裏面一陣的大笑聲。

進去之後，才發現不止一個老頭，而是好幾個老頭。

「各位爺爺好。」趙亙頗為老實的跟著魏司晨一起見禮，

不能不老實啊，上次每人就拍了他肩膀一下，自己半邊身子就沒知覺了，

況且，他們要打趙亙，估計趙亙連跑都不能跑，這要是累壞一兩個，他估計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坐吧，你小子，我不請你不來怎的？」

「爺爺，您這話小子可擔不起，我是怕打擾你老人家，您不召喚，我哪敢動啊。」

「哈哈哈，看看，咱那時候就沒有這張巧嘴，不然咱老兄弟幾個可比現在要強。」

幾個老頭的笑點很低，個個哈哈大笑。

然後又說起當時打仗時，有幾個能說的，最後都餵了槍子，聽得趙亙一頭的黑線，嚴重懷疑老人家是在含沙射影。

不過，跟他們聊天，真的一點都不枯燥。

開口第一句就是想當年，第二句就是老子怎樣怎樣，

一個吹完，另一個接上，趙亙有時候真想起身反駁兩句，嚴重懷疑這幫老頭看過燕雙鷹，

反正都是按照燕雙鷹的模子在描述自己。

迎著十幾支重機槍衝上去，硬是一點傷沒有受，還有手榴彈就在鼻間爆炸，也就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其實趙亙明白，或許這是他們希望的樣子，因為這樣就能少死很多的人。

他清咳一下嗓子道：「幾位爺爺，你們這樣吹…不是，是這樣說的不精彩，聽我來給你們說說。

話說，有一個團長他叫李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