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一個絕色美少年貼近，李芸甚至能聞到從葉瀾身上彌散而出的一絲清香，可能是體香。

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哪個女人身上，都只會是一場再曖昧不過的挑逗與撩撥，但眼下的李芸只有難以形容的恐懼，彷彿是被一頭恐怖的野獸盯上。

在近乎窒息的狀態之中，李芸艱難開了口：「我說……」

此話出口的一瞬間，葉瀾就轉眼坐了回去，眼鏡也戴上了，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唯獨李芸在小口小口喘著氣，平復著自己心臟的跳動。

她抬眼看向葉瀾，忽然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眼前的少年，真的是方才給予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的壓迫感的人嗎？但李芸的心有餘悸尚未消散，她哪裡還敢小瞧葉瀾？

沒待葉瀾再次詢問，李芸就很果斷的把林情疏供了出來：「是林情疏女士派我來跟蹤你的。」

說完，李芸偷偷去看葉瀾的臉色，發現他神情平靜，沒有一點兒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了真相。

事實也確實如此，葉瀾會明知故問，只是想要試探一下，試探的人並非是李芸，而是林情疏。

可試探後的結果卻有些讓葉瀾失望，林情疏似乎……

不是很聰明。

通常來說，渣女對他的要求都很高，但他又未嘗不是如此？

顏值太低的，哪怕能對攻略渣女提供許多幫助，他都沒有勾引的意思。

除了顏值，智商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葉瀾眼眸輕抬，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她就沒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李芸下意識就要搖頭，卻突然想到什麼，心頭一顫，趕忙道：「林女士讓我如果被你發現了，就把一切真相告訴你。」

葉瀾眉頭微微一挑：「那你最開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李雲沉默了，她總不能說，是自己被葉瀾嚇到了，一時忘記了林情疏交代給她的話吧？

然而李芸不說，葉瀾也能看出來，他的眼裡總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還不算太笨。

不過她找的這個人可就……

葉瀾對待蠢貨的態度，向來都是離遠一些，免得被傳染。

此刻，葉瀾果斷起身離開，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李芸不會阻攔他，直到葉瀾離開了圖書館，她才徹底放鬆下來。

隨即，李芸拿起手機，第一時間給林情疏發了個信息：「林女士，被發現了。」

沒有回應。

因為葉瀾已經先她一步，給林情疏發了消息。

林情疏垂眸，正看著葉瀾發來的文字：「你派來跟蹤我的人可真夠蠢的。」

話裡既表達出對李芸的嫌棄，又帶著一分對她的嘲諷。

林情疏猶豫片刻，還是開始打字。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麼沉默只會像是一種逃避，會顯得像是她……怕了葉瀾一樣。

「怎麼？」

相比她的遲疑，葉瀾的回復很快，近乎是秒回：「別再讓她跟蹤我了，換個人吧，我可不想被笨蛋病毒傳染。」

看著「笨蛋病毒」四個字，林情疏有些想笑，指尖躍動：「她幹了什麼？」

林情疏以為又會是一次秒回，只不過驟然發來的不是消息，而是……

嗡——嗡——

手機開始震動，上面顯示著「小貓咪」三個大字。

林情疏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彷彿這不是一通電話，

而是通往深淵的門票。

林情疏就深深凝視著手機屏幕，指尖在某一刻終於落了上去……

「不是我說你，你找的是什麼人啊，跟蹤技術差就算了，連僱主說過的話都能忘，我真是受不了她了，跟她只是聊了幾句，我就感覺我的腦袋就要被汙染了……」

一連串的抱怨從手機裡傳來，帶著少年特有的活力與清脆，林情疏聽在耳中，隻覺得恍如隔世，是那麼的陌生，又是那麼的熟悉，好似她的遠離對葉瀾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於是，蘇家的保姆們就看到，他們的二主人雙手攤開，整個人倚靠在沙發上，身體好似都要陷進柔軟的沙發裡，嘴角帶著一絲微弱的弧度，脣瓣一張一合，在說著什麼。

「你對她很不滿意？」

葉瀾不滿道：「不是很不滿意，是非常不滿意，趕緊換一個人跟蹤我！」

林情疏笑了，葉瀾對派人跟蹤他很有意見，不滿的點卻不是為什麼會有人「跟蹤」他，而是為什麼會是「這個人」跟蹤他。

可以說，這個想法是在任何被跟蹤的人身上都看不到的，葉瀾好像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被跟蹤，然後自己的真面目被暴露出去。

而他是這種反應，林情疏居然一點兒也不意外。

少年的自信是寫在臉上的，不然他不可能也不敢遊走在一群女人之間。從他在她面前顯露出跟在蘇沐宸面前截然不同的一面開始，他就壓根不在乎他的其他形象會暴露。

他就這麼堅信自己會幫他保守秘密嗎？

是的，她確實會這樣做……

此刻，林情疏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裡的心臟速度比平常快了許多，而且還在逐漸加速，那是只有過去飆車時，她才能體會到的刺激，卻不是來自腎上腺素，而是倫理道德。

她脣角微揚，微弱的喘息著，這種感覺如同玩火，又好似……

在深淵邊緣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