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無也在一旁笑得直錘牆。

「我剛進去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們兩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葯呢！」

「我還尋思著，皇上不是對師父挺好的嘛？」

「不僅餐餐都給師父最好的，就連侍衛也是派了錦衣衛的高手！」

「師父怎麼還總說自己無依無靠呢？」

「直到我看到那位娘娘臉上的表情，我才終於明白了一切！」

「你們看到了沒，她剛才那副表情就像是吞了隻蒼蠅一樣，哈哈哈哈哈……」

朱允煌也樂不可支：「沒辦法，不裝的無賴一點，怎麼能讓呂氏同意看顧我的一切！」

「我雖懷疑昨夜之事與她和朱允炆有關，但無奈找不到任何證據。」

「直接去找她對峙，倒顯得是我草木皆兵，疑心太重了。」

「今日這一齣戲，保證演的她一肚子火，卻沒有任何反駁的借口！」

「總之我就賴上她了，以後我在宮裡再出什麼問題，絕對第一個找她對峙！」

「這一招，就叫做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馬三保和方小無都止住了笑聲，錯愕道：「什麼是魔法？」

朱允煌一愣：「沒事，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保證，日後東宮絕不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

「對了馬三保，你查到沒有？」

「那日在禦花園中與若蕾起衝突的五個宮女，到底是什麼來頭？」

馬三保收斂笑容，正色道：「查到了。」

「這幾個宮女都不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平日裡主要負責一些灑掃、領雜物的粗活。」

「在東宮，這幾個人簡直就是查無此人一般的存在，並沒有很高的地位！」

「而且似乎，其中有兩個還是剛進宮不久，連宮裡其他的主子都沒認全呢。」

朱允煌漸漸皺起眉頭。

事情果然和自己先前的猜想差不多，原來這幾個人只是接著東宮的名號，來找自己的麻煩而已。

說白了，就是有人冒充東宮，來試圖挑起自己與朱允炆和呂氏之間的麻煩！

究竟是誰又恨自己，又恨朱允炆，恨不得能同時將自己和朱允炆一網打盡，來個一箭雙鵰？

一瞬間，朱允煌的腦海裡閃過了好幾個人的名字。

這幾個人，都有動手的動機和可能性。

「馬三保，再查，」朱允煌凝眉道，「看看那新入宮的幾個宮女都是什麼來頭。」

「是！」

三人休整一番，正在回永宸宮的路上走著時，卻迎面撞上了神色緊張、步履匆匆的樸大呂。

「咦，樸公公這麼著急，是要打哪兒去？」朱允煌淡淡向樸大呂打了個招呼。

畢竟是日夜伺候在皇爺爺身邊的老人，雖然對樸大呂的侄子很有意見，但朱允煌還是對樸大呂展示了應有的客氣。

樸大呂見到朱允煌一行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哎喲我的好殿下，你這是上哪兒去啦？」

「陛下正到處找您呢！」

「您快跟雜家走一趟吧！」

看著樸大呂緊張不已的神色，朱允煌心頭咯噔了一聲，沒由來的，升騰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樸公公，可是出什麼事了？」

樸大呂依舊是皺著眉頭：「雜家也不清楚，總之陛下和秦王殿下的長子都在呢。」

朱尚炳回宮了？

朱允煌一頭霧水，隻好跟著樸大呂先走一趟禦書房。

剛剛走到禦書房的門口，朱允煌就感受到一陣逼仄緊張的氣氛。

果不其然，剛踏進禦書房，映入眼簾的就是朱尚炳怒氣沖沖的表情，以及朱元璋鐵青著的一張臉。

樸大呂識時務地告退了，禦書房內，瞬間就剩下了朱元璋和他的兩個孫子。

「小乙，怎麼就這樣來了？」

直到朱允煌出現，朱元璋難看的神色總算恢復了一絲正常。

看到朱允煌就這樣自己架著雙拐來了，朱元璋有些不太高興。

「你宮裡伺候的人都怎麼回事？怎麼就讓你自己走著來了？」

「當真是越發會當差了！」

「等會兒咱就讓尚宮局挑一批會伺候的，送到你宮裡去。」

朱允煌急忙擺手：「不不不皇爺爺，真的不必麻煩！」

「小乙就喜歡自個兒活動活動，天天讓人抬來抬去，簡直渾身不舒服。」

「再說了，天天自己不活動，四肢都躺僵化了！」

見朱允煌如此堅持，朱元璋也就沒有再堅持什麼。

一旁的朱尚炳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皇爺爺，孫子實在替您不值！」

「一直以來，您就是被這個宮外來的雜種給騙了！」

「這個朱允煌，根本就不是大伯的親生兒子，更不是什麼大明的皇長孫！」

又來了，果然又是這些老生常談。

這幾日，關於朱允煌身世之謎的謠言喧囂塵上，就連朱允煌自己都快聽的耳朵裡長繭了。

一直到皇爺爺對此事大發雷霆之後，這些人才不敢再在明面上提及，隻敢私下裡偷偷議論。

想不到這個朱尚炳竟然蠢到如此的地步，竟為此事轉成跑進了宮裡，還專門在皇爺爺面前大說特說！

朱元璋根本不願意多看朱尚炳一眼，而是看著朱允煌說道：「小乙，本來咱是不願意讓你專程多跑一趟的。」

「畢竟你如今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咱想讓你多養養。」

「可是，」說到此處，朱元璋終於轉頭看向一旁的朱尚炳，「你口口聲聲說你有認證，是嗎？」

「沒錯！」朱尚炳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特意從椅子上下來，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皇爺爺，孫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捍衛我大明皇室的純正血脈！」

「作為您的親孫子，孫兒實在不願看到您被一個野心勃勃的小子而戲弄！」

「所以，孫兒唯有特意找到了證據，才來到皇爺爺您的面前，親自揭發這個卑鄙之人！」

說完，朱尚炳向禦書房外大喊道：「帶證人秦氏上來！」

不消片刻，一個滿臉皺紋、佝僂著背的鄉下老婦便被樸大呂帶了上來。

老婦秦氏一見到朱允煌，便顫顫微微地伸出了手，踉蹌著腳步向朱允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