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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第 257 章 第 257 章
竹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一盞昏黃的油燈由遠及近。

祁白將油燈放下,把食物擺放在亞獸人面前。

整個過程中,對面的桑屗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看一眼祁白帶來的食物。

為了防止桑屗察覺到薊已經招供,求偶日結束的第二天天不亮,祁白便來到了關押桑屗的山洞。

在這之前,祁白就已經在馬菱那裏聽說了桑屗的情況。

自從跟薊分開關押之後,這個亞獸人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回答也不反抗,如果不是見過她說話,馬菱差點以為她是個啞巴。

祁白無視了桑屗的沉默,自顧自地把小骨刀放在亞獸人面前:「我猜這把骨刀應該是你的。」

「你或許會好奇,我為什麼要趁著天不亮,支開所有人,單獨拿著這把骨刀來找你。」

桑屗依舊沒有反應,不過祁白知道她在聽。

「因為這把骨刀對我來說很重要,它或許是唯一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桑屗抬起頭,就看到了燈光下,神情變幻不定的年輕人,以及,他手中拿著的兩把幾乎一模一樣的骨刀。

桑屗灰白的瞳孔顫了顫,她仔細打量著祁白的臉,又看向祁白與普通獸人不同的發色。

「呵。」半晌,桑屗喉嚨中發出了如破風箱一般的聲音,「怪不得......」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通過祁白看到了另一個人。

祁白面上一喜:「你也有這把骨刀,你是我的族人嗎?」

「你不要害怕,他們把你抓起來,只因為你是桑蒙部落的人,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祁白快速說道,「我是這個部落的大祭司,所有人都要聽我的,我保證你以後可以在黑山部落隨心所欲地生活,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出去。」

桑屗把手伸向了裝著水的竹筒,不過她沒有喝水的打算,而是用竹筒中的水把手沾濕,然後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桑屗聲音沙啞地問道:「你不是出生在黑山部落吧?」

祁白點頭,如實說道:「我出生的部落叫做風豹部落,是東夷的一個小部落,我是在大洪水的時候逃到這裏的。」

「風豹部落......」桑屗嘴裏重複著這個名字,臉上一閃而過的恨意很好地隱藏在了蓬亂的頭髮之下,「竟然離桑蒙那樣近......」

「你父親......還給你留下了什麼?」

祁白眼神晃動了一下:「只剩下了這把小骨刀。」

桑屗輕笑一聲,乾啞的笑聲在冷颼颼的山洞中迴響,莫名產生一股陰森的感覺:「這把骨刀確實是我的,擁有這樣骨刀的人,確實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祁白睜大眼睛,追問道:「什麼地方?」

桑屗:「你把骨刀再拿過來一些,我要再看清楚一點。」

祁白握緊刀柄,將其中一把骨刀向前遞了遞,然而看似十分虛弱的桑屗,突然狠狠抓住了祁白的手腕。

「你幹什麼?」祁白使勁掙了掙,竟然沒有掙脫她的桎梏,「我父親到底是誰?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這把骨刀?」

「你父親,他該死!」桑屗怪笑兩聲,「你也跟他一起去死吧!」

桑屗的話音未落,山洞口的竹門便被一下子撞開,一道身影迅速掠了進來,眨眼工夫便將祁白和桑屗兩人分了開來。

狼澤將祁白護在懷中,祁白卻臉色大變:「不好......」

原本握在祁白左手裏的骨刀,已經到了桑屗的手中。

玄鳥脊骨製成的骨刀鋒利無比,只是一瞬間,就扎進了桑屗的腹中。

桑屗嘴中咳出鮮血,面目猙獰地癲笑道:「說什麼你一個人單獨過來,你果然是在騙我,你和他一樣,你們都是騙子......」

山洞中重歸寂靜,狼澤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亞獸人:「沒事吧,她有沒有傷到你?」

祁白對桑屗一直有所防範,只是沒想到,她握住自己的手腕只是一個幌子,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他左手裏的那一把骨刀。

祁白輕輕搖頭,皺著眉頭說道:「我父親不是狩獵的時候意外死去的。」

狼澤雖然沒有跟進來,但他一直守在門口,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桑屗沒有問祁白父親的死因,反而在意他有沒有給祁白留下其他東西,顯然早就知道祁白的父親已經死了。

可是貓白這些年一直生活在風豹部落中,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部落之外的人,那麼桑屗的消息來源就很可疑了。

狼澤點頭:「跟這些人脫不了關係。」

祁白沉吟道:「還有一件事有些蹊蹺。」

「什麼?」

祁白仔細回憶了一下他進入山洞之後與桑屗的對話,確定道:「我沒有主動提及我父親,可她卻能篤定這是我父親的骨刀。」

祁白摩挲著骨刀的刀背:「要麼,這骨刀一共就只有兩把,要麼......」

「要麼,就是你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識,讓她一下子就能聯想到你父親的身份。」狼澤道。

兩人同時想到了祁白的白髮。

祁白心下一沉:難道他的皮毛和發色,並不是白化病那麼簡單?

就在兩人思考的時候,牛辛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進山洞:「豹白,狼澤,薊死了。」

薊和桑屗兩人的屍體被擺放在一起。

桑屗腹部的骨刀被拔了出來,血液在寒冷的冬天很快就停止了流動。

與桑屗渾身是血不同,薊的屍體很乾凈,他睜著雙眼,臉上還保留著死前最後一刻的驚恐。

薊出事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牛辛和牛成就在他的旁邊守著他吃飯。

牛成低頭說道:「這兩天他分到的食物比往常要多一些,今天早上我和牛辛跟往常一樣給薊送來了食物,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可他突然就拿著肉條不動了。」

牛辛的表情依舊有些慌張,顯然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我就是上去碰了他一下,他就直直倒下去了,我真沒使勁啊......」

祁白和鹿藤蹲在地上,檢查了一下薊的屍體,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檢查的,薊身上沒有外傷,看起來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了。

可是祁白和狼澤都知道這不可能是巧合,怎麼早沒事晚沒事,偏偏在桑屗死後,他也緊接著出了事。

或許是因為在錮金的事情上受到了祁白的敲打,面對著離奇死亡的薊,鹿藤沒有再露出恐懼的神情,反而十分平靜地跟著祁白一起翻動屍體。

半晌,鹿藤搖搖頭,他跟著鹿間老祭司給獸人看了這麼長時間的病,這還是第一次給死人看病,很顯然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祁白本來就對鹿藤沒抱太大的希望。

獸人大陸上連醫生都沒有幾個,更別說法醫了,讓鹿藤過來,本來就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所以鹿藤找不出薊的死因,祁白也沒有多失望。

祁白站起身,問馬菱:「那幾個桑蒙部落的幼崽怎麼樣?」

馬菱回道:「還有氣。」

言下之意,就是也沒有什麼好活了,畢竟剩下的那幾個幼崽,本就是吊著一口氣。

狼澤等祁白問完話,才說道:「拖出去吧,處理乾淨點,一定要確保他們不可能再活過來。」

馬菱鄭重點點頭:「我親自處理,保證他們原本是活的,一會兒也變成死的。」

從桑火部落中帶回來的這些人,到處都透著詭異,這回處理這兩個人的屍體,馬菱不放心別人,決定自己來。

把這一攤子事交給馬菱,祁白和狼澤兩人便順著石階往山下走去。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只是太陽還沒有出來,顯得有些灰沉沉的。

祁白將他心中的幾個猜測說了出來:「有可能是天生的疾病,在我的家鄉,有很多人擁有這樣會毫無徵兆死亡的疾病,不過一般情況下,發病也是有跡可循的,情緒激動、劇烈活動......總之,薊的這個情況看起來不太像。」

當然也不可能是中毒,薊和桑屗的食物,都是看守他們的戰士,直接從虎雪手中取過來的,中間根本沒有接觸過別人。

「在我的家鄉,還有蠱蟲的傳說,就比如說桑屗和薊的身上同時存在一種子母蠱蟲,如果身負母蟲的桑屗死了,身上有子蟲的薊也會跟著死去。」

有了萬骨之城對奴役的獸人進行控制在先,祁白倒是覺得桑屗對薊有所防範也不算什麼了。

這也給祁白提了一個醒,獸人大陸雖然科技發展的不算高,可仍舊有許多秘密手段,他們必須要時刻留心,不能放鬆警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中招。

不過很顯然,桑屗對薊的這個控制方法應該並不容易,否則別人不說,隻說看守她的戰士們,就不會安然無恙,祁白可不相信桑屗會是在乎別人生命的人。

狼澤聽著祁白越來越離譜的猜測,輕輕笑了笑:「反正不是獸神降罪。」

祁白摸了摸鼻子:「我是覺得,獸神要是真想降罪,也不會等到現在。好在我們先問了薊,該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再多的,以薊這樣的身份等級,估計也很難知道了。

狼澤:「害怕嗎?」

祁白歪歪頭:「害怕什麼?」

狼澤望著山腳下已經集合的獸人:「那些秘密一定比死亡更可怕,不然桑屗也不會寧死不說。」

「我才不怕呢,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我跟在你身邊就夠安全啦。」祁白用頭撞了撞狼澤的肩膀,調侃道,「走吧城主大人,咱們該幹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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