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偏執首輔的心上嬌》第316章 謝潯比她想象得更複雜
紀太師把蘇姌弄到了此地,他還要忙著去堵百姓的嘴。如今正是說服長公主的最佳時機,他自然得謹慎點,不能讓公主的行蹤透漏出去,便拱手退下了。
蘇姌沒搭理他,繼續往過道深處走,越看越心驚。
除了記錄罪行的書冊,書架上的木盒中,裝的還有冤死者的血書,甚至殘骸等證物,觸目驚心。
這都是曾經死在謝潯手下的人啊。
他殺的人遠比蘇姌知道的更多,這背後又得背負多少血債?
蘇姌震驚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本書冊上。
「紀思懿?」
蘇姌抽出書冊瀏覽,上面寫著紀思懿如何慘遭毒手的全部經過。
可紀思懿不是紀太師的女兒麽?
他知道謝潯殺了她的女兒,卻一直隱忍不發,還和謝潯做了多年感情深厚的師徒?
蘇姌看不懂謝潯,更看不懂紀太師了。
再往裏走,蘇姌看到葉青山的名字,此人正是葉纖纖的爹。
書冊上記錄了謝潯如何偽造證據汙衊葉家通敵,致使葉家滿門被滅的全過程。
如此看來,紀太師對謝潯根本了如指掌。
他想告發謝潯,只需一夕之間,這些證據就會把謝潯徹底壓垮。
罄竹難書,謝潯辯都不知道該辯哪一件。
可紀太師為什麼沒這樣做呢?
「宴之,宴之過來……」
幽靜的閣樓裡,忽而傳來沙啞的聲音,厲鬼一般。
蘇姌一個激靈,尋聲往房間角落走。
原來正是他們進密室時,遇到的那個瘋婦。
她蜷縮在一米高的鐵籠裡,凌亂打結的頭髮遮住了面部,只露出佈滿血絲的渾濁眼睛,如同將死的禿鷹,滄桑漠然。
影影綽綽的燭光在她身上搖曳,她笑得猙獰,嘴角一道汙血蜿蜒流至下巴處。
「宴之啊,葉青山是你的仇人,就是他第一個帶人闖進你娘的閨房的,是他拉你娘下地獄的!」
「那夜你娘親哭得泣血,帳幔上、床單上都是血,都是血!擦也擦不完!那些髒東西再也洗不掉了!洗不掉了!」
「他害了你娘!又來害你!他該死!他該死!」
婦人嘴裏含糊不清,不停叨念著。
那嗓子彷彿被滾油燙過一樣,難聽刺耳,聽她描繪的場景,讓人心浮氣躁。.ghxsw.c0
可此人叫謝潯宴之,想來和謝潯關係匪淺。
蘇姌小心翼翼地靠近。
婦人像是沒看到,靠在鐵籠裡,瘋瘋癲癲搖頭晃腦:「葉青山還讓你們母子三人跳步步生蓮舞,你可還喜歡呀?還記得嗎?」
蘇姌心頭凜然。
步步生蓮根本不是什麼舞,而是一種刑罰。
剜去人的腳皮,每走一步便是血印。
這種情況下,還要跳舞,想想都覺得刺骨之痛。
若是這些事都是謝潯親身經歷過的,他應該不願再被揭開傷疤。
可這婦人偏偏不停重複這些可怕的記憶,莫說是當事人,就是蘇姌聽了也覺得壓抑地透不過去。
婦人似乎感受到了徐徐靠近的腳步,猛然抬頭。
一張火燒過的猙獰面龐展露出來,蘇姌防備地頓住腳步。
婦人眼睛不好使,竟把蘇姌錯看成了謝潯,「宴之,別怕,我知道誰能保護你,過來!」
婦人艱難抬起起手,循循善誘。
蘇姌很好奇,踱步走近籠子邊。
那人突然撲過來抓住了蘇姌的手。
鐵鏈碰撞聲響徹閣樓,兩個人隔著鐵籠對視。
婦人一隻眼睛只見眼白,不見瞳孔,手顫顫巍巍握住蘇姌的手。
她的手沒有溫度像死人一樣,蘇姌心裏發毛,想要抽開。
婦人惶恐地四處張望一番,將一物神神秘秘塞進了蘇姌手中,「宴之乖,你拿著這個,拿著這個!」
蘇姌手心黏黏的,冰冰涼。
她轉頭藉著燭光仔細辨別,手裏竟是一隻被剝了皮的老鼠。
也不知道被婦人握了多久,屍體潰爛,血跡黏膩。
腥臭味讓蘇姌差點吐出來。
蘇姌立刻丟了出去,找錦帕擦手。
婦人伸長手,又將老鼠提著尾巴抓了起來,在蘇姌眼前晃悠,「宴之,剝了皮的老鼠滋味如何?」
「你忘了他們如何逼你生吃老鼠的?」婦人大笑一聲,「宴之要記住那滋味,記住你比那蛇蟲鼠蟻厲害多了!你娘還等著你給他報仇呢,要吃個老鼠壯壯膽嗎?」
蘇姌聽不下去了,匆匆走出甬道透氣。
「宴之,王院判也是你娘的仇人,是她給你娘灌了絕孕的葯,那藥性寒,你娘的身體才虧空的,王院判也該死!」
……
婦人還在不停重複著謝潯的仇家。
而這些仇家已然都被謝潯解決了,正放在書架的名冊裡。
蘇姌路過每一份名冊猶如走過一個個陰魂,和謝潯的過往。
加之身後婦人不斷提醒,她簡直快要窒息了。
她匆匆走到了狹小的窗戶前透氣。
窗戶的窗欞極小,隻容得一根手指插進去。
蘇姌往外看了眼,驚訝地發現,這閣樓竟然與謝府的後院只有一牆之隔。
紀太師這隻老狐狸,竟然把這麼大顆炸彈就放在謝潯身邊。
謝潯恐怕查遍太師府,也想不到紀太師的秘密就在他的後院附近吧?
蘇姌站在窗前深吸了幾口氣,本想穩定心神,目之所及卻又見到了血腥的一幕。
謝府後院血流成河,護衛們正在嚴刑逼供百姓,不知道在盤問什麼。
有人坐在奄奄一息的百姓旁邊小憩,他們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謝潯手下的人尚且如此,謝潯的雷霆手段可想而知。
蘇姌望了眼身後堆積如山的書冊,唏噓不已。
謝潯,遠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