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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窩痣》第37章 第37章
嘴.硬的少年緩過情緒後又帶隨顏帆去坐旋轉木馬。

這次他沒有上去坐,而是像個家長一樣,站在外圍處,給自家的小朋友拍照。

隨顏帆坐在一個白色的木馬上,眼神下意識牢牢鎖定著他。

他站在原地不動,她在隨著機器繞圈。

他給她拍照片的時候,隨顏帆看到他臉上的狼狽尚未消全。

可即便如此。

在昏黃的燈光下,他那雙黝黑的眸子還是格外攝人心弦。

他神色很淡,唇角不著痕跡的輕扯著。

隨顏帆心臟顫動。

她在想。

好特別的十九歲。

因為。

她的十九歲,擁有了一個男朋友。

而她的男朋友,是最好的男朋友。

*

翌日。

溫穆因為要早起出差就沒有叫她。

隨顏帆起床時,看到他給自己留了飯在餐桌上。

餐桌旁貼張便條。

【家裏沒草了,隨便吃點?】

隨顏帆:「……」

她打開遮蓋著的餐盤,看到一桌子豐盛的菜,覺得這人真的對隨便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

吃完早飯她去店裏兼職。

哼歌走在路上時會覺得這是很美好的一天。

生活在一天天變好。

——

中午十一點,隨顏帆把所有的飲品單製作完成。

把門口的牌子掛上「休息中」,她又折回吧枱,和一旁的杜飛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聊了一會兒,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

二人同時抬眼,看到一個女人進店。

這人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開衫,腳下的高跟鞋約有高,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地板上。

「您好,我們飲品已經售光了。」杜飛率先開口。

女人笑笑,說她不喝東西,她找人。

杜飛正準備問她找誰,就看她已經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隨顏帆。

「小帆。」

女人喊了一句,聲音輕柔。

隨顏帆冷笑。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人應該就是來找她的。

她血緣上的母親,突然在她來延陵的第二年找上她。

隨顏帆見過她往家裏寄的照片,最近見到那張是在自己讀大學前收到的。

她變化不大,的確還是能靠著自己那張臉吃飯。

隨顏帆突然就覺得書裡描寫的重逢也不準確。

因為她並不激動,甚至沒有多餘的情緒,唯一在想的是早上溫穆給她做的飯她應該多吃一點,好用來應付接下來這場莫名其妙的談話。

*

兩個人相對而坐。

隨顏帆抿口冰水,問什麼事。

「我是你媽媽。」隨思雲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說道。

「我沒有媽媽,只有外婆。」」隨顏帆下意識抗拒,說完又覺得這話有些幼稚,她便再次問了句有什麼事。

「之前一直忙,沒有時間來看你,今天也是專門抽了一天,想帶你出去逛逛,給你買買衣服買買包。」隨思雲神情依然帶著笑,「你看你穿的,不像個大學生。」

「您要是沒正事,我就回去工作了。」隨顏帆並沒有被她的話影響情緒。

她早就知道她說不出什麼符合身份的話,從當年她拋棄她和外婆時,她就應該知道。

隨思雲也不生氣,而是自顧自開啟自己的另一個話題。

比如她交了個新的男朋友,這個男朋友不錯,也很有錢,她給外婆往家裏打了一些。

還比如勸她也把自己這張臉利用起來,要想突破階層.光靠自己打工是不夠的。

……

隨顏帆喝完杯子裏最後一口水,準備起身。

身後的人才終於說出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我認識個企業家,他兒子想找個女朋友,要長相好.學歷高的大學生,最好還是南方人,性格軟糯,媽媽突然就想起你條件挺合適的,你看,要不要把他的聯繫方式給你?」

「可以啊。」隨顏帆回望她,眼神沒什麼溫度,「最好我再告訴他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拋母棄女,是應該這樣形容嗎?」

「小帆。」這次隨思雲帶了些慍色,「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我這幾年也有盡自己的義務給你們打錢,在那樣貧苦的地方,我待不下去跑出來有什麼錯。」

「您沒錯,我也沒覺得您有錯。」隨顏帆朝她勾唇。

那一瞬間,隨思雲看到的是自己那張年輕時的臉。

明明是最不可挑剔的長相,卻因為貧困跟了一個人品不過關的男人。

當她回神,還準備說些什麼時,便看見隨顏帆已經走遠。

也罷,隨思雲嘆口氣。

她媽教出來的孩子,一根硬骨頭,觀念不好掰,她不能急於一時。

*

隨顏帆沒有返回吧枱,她去了洗手間,把整張臉埋進冰冷的水中,她才能冷靜一些。

卷翹的睫毛在池中掀起一層水的波瀾,隨顏帆在這個瞬間忽然想起很多事。

比如外婆坐在院子裏拿著隨思雲的照片掉淚的事。

她對自己的母親沒有感情,不代表外婆沒有。

所以那幾年她偷偷打過電話求隨思雲回家一趟,看看外婆。

她沒有回去,一次也沒有。

還比如隨思雲給外婆寄照片回家時,曾在背面留了句話。

【你給她打扮好看一點,等到了合適的年紀把她嫁出去能多往男方要點彩禮。】

她沒做過母親。

要不是因為外婆的隔輩愛,她差點以為全世界的母親都是這樣的。

自私,無情,沒有養過她卻還是能理所當然的把她當一個可交換的商品。

隨顏帆把自己的臉埋得更深一些。

幾乎要在水中窒息時,她聽到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聲。

她不想理會,但接連不斷震動著的觸感還是把她拉了回來。

隨顏帆隨意擦把臉,把手機拿出來,按下接聽鍵。

她倚靠在水池上,覺得渾身無力。

「打擾你工作了嗎?」對面問。

隨顏帆搖頭。

又想起對方看不見,她清清嗓子.努力恢復正常語氣,說:「在休息。」

溫穆輕應一聲,問她吃早飯了沒,有沒有犯低血糖。

隨顏帆一一回答。

突然想起他很少在工作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她便開口問怎麼了。

「剛下飛機,在飛機上做了個夢。」溫穆拉著行李箱出機場,聲音莫名低啞。

「什麼樣的夢?」隨顏帆臉上的水珠有一滴滾到鎖骨裡,她伸手抹去。

突然就很想他。

「夢到你被人推進海裡,我去晚了,沒把你救上來。我看到你昨天穿的那雙鞋子留在海邊,鞋裏有張便條,便條上寫【阿穆,我覺得活著好累】。還夢到你說讓我忘了你,過好自己的生活。」

這番話,溫穆沒有說。

他啟唇,隻說:「夢到你控訴我做的早飯不好吃。」

「……」隨顏帆笑。

她把自己眼眶裏的濕潤抹乾凈:「我今天都吃撐了,那條連衣裙都快穿不上。」

「穿不上我給你買新的。」

「好。」

「除了連衣裙還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

「想要你照顧好我男朋友。」

溫穆拉著箱子的動作一停,揚眉:「你這個要求還挺麻煩。」

「那你能完成嗎?」隨顏帆吸吸鼻子。

「行——完成。」溫穆無奈的嘖笑一聲。

察覺到她情緒還算正常,他才掛了電話。

隨顏帆整理好情緒,回吧枱。

他答應了她幫忙照顧好她的男朋友。

出於公平。

她也應該在他不在時,照顧好他的女朋友才行。

*

從那天以後,隨顏帆沒有再見過隨思雲。

彷彿那天她的突如其來,只是為了給她逐漸美好起來的生活添上一朵陰雲。

好在,她還有溫穆,有外婆,還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這朵陰雲帶來的負面情緒是短暫的,她能迅速消化。

*

大二期末考前,溫穆申請到國外的大學。

他出國讀研的事,是兩個人很早就商量好的。

隨顏帆支持他,他有自己既定的道路要走,她不會說反對的話,唯一有的情緒就是不舍。

出國和去上京不一樣,他們會有時差,會有比之前還要遠了幾倍的距離,會有截然不同的生活。

溫穆摸摸她的頭髮,把她抱到陽台上的藤椅上陪她看風景:「兩年,到時候我畢業.你也畢業,不是剛剛好嗎?」

他申請的那所學校,相應專業是兩年製,他會在那裏待兩年。

隨顏帆點頭,沒說好,還是不好。

她馬上就大三了,她還沒有找到屬於她們之間的第三條路。

她不能說好。

溫穆以為她是不舍,繼續安撫她:「我假期回來看你。」

「不要。」這次隨顏帆應得很快,她親了親他的下巴,「你有空就多休息,我們可以視頻,我想你的時候給你發消息,你不用第一時間回,看到了再回。」

溫穆輕嘖一聲,她的懂事常常讓他覺得自己無用武之地。

又坐一會兒,溫穆把她抱到主臥讓她休息。

隨顏帆躺在床上,拉他的手,低聲說:「要不我們今晚一起睡?」

「……」

溫穆捏她通紅的耳朵,問是單純的那種睡嗎。

隨顏帆點頭,盯著他的眼睛看:「反正床很大,我借你一半。」

「……」

躺在床上之後,溫穆才知道這丫頭口中的單純睡,真的就是單純睡。

兩人各佔了一半的床,床中間還被她擱置了個枕頭,當成楚河漢界。

溫穆無奈。

房間裡隻亮了一盞枱燈,他就著枱燈伸長手臂,伸到隨顏帆面前晃了一下。

「……」隨顏帆。

她很識趣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

溫穆攥住她的手。

明天早上他要去機場,她不準備去送他。

所以這是他們一起待的最後一個夜晚,想到這裏隨顏帆有些不高興,她掐他的掌心。

掐出一個很小的月牙。

「怎麼了?」溫穆側過身子來看她。

他黝黑的瞳孔在深夜裏特別亮。

他隻穿了件棉T,如今因為睡姿不標準,領口往下扯了一些,露出U型的立體鎖骨。

他喉結因為突然吞咽的動作突然滾動了一下,很性感。

他閑閑懶懶的姿態,反而帶了些魅惑。

目光沉沉的注視著他的隨顏帆,有些中蠱。

於是在這旖旎的深夜,她不受控的低低說了句。

「其實——」

「可以——」

「不單純……」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三更

明天校園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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