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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窩痣》第72章 第72章


溫穆抵達庭院是下午六點。

剛從機場回來,他沒來得及換衣服。

鬱桑看他一身黑色西服,覺得過於沉悶,便讓經紀人送了一套禮服過來。

「哥,你去洗澡換裝,剩下的我們來做。」她把衣服在溫穆身上比對一下,覺得自己眼光是真好。

「嗯。」溫穆看基本都安排妥當,便沒拒絕,「幫我招待一下客人。」

「行。」

院子裏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來人,鬱桑按照花名冊給大家安排位置。

【桑桑,你什麼時候忙完?】七點鐘,隨顏帆在群裡發了一段視頻。

鬱桑點開,是在隔壁的小院,有鮮花、氣球,還有鋼琴,像個宮殿。

鬱桑退出聊天框,直接打了隨顏帆的電話。

「你忙完了嗎?」隨顏帆正在拯救一個快爆掉的氣球,聲音有些含糊。

鬱桑心道:早就忙完了,我哥提前三天就開始忙。

「還沒呢。」她含糊道,「我這邊工作結束大概要到晚上十點。」

隨顏帆「啊」一聲,隨即又安慰她,「那你忙自己的事,太晚了就別過來了。」

「……行。」心虛的鬱桑語氣更為模稜兩可。

到底是誰說雙面間.諜.刺激的。

分明就很艱難。

仝嘉習看時間不早,也走過來,開始給鬱桑使眼色。

鬱桑瞭然:「帆帆,你和我哥約的幾點見面?」

「九點鐘。」隨顏帆說,「但我還沒和他講在哪兒見面,他也沒問。我總覺得怪怪的。」

「……一點也不怪。」鬱桑語氣肯定,「他指不定在哪個角落期待你給他生日驚喜呢。」

隨顏帆沒有多想,點點頭。

鬱桑又道:「我覺得,這麼正式的場合,你可以提前排練一下。」

「嗯?」

「就是把你晚上要講的話提前講一遍,我給你定製了個我哥的人形立牌,待會兒就送過去,你就對著立牌排練。」不等隨顏帆思考,鬱桑便匆忙切斷電話。

仝嘉習領到立牌後去了隔壁。

他把和溫穆一比一的牌子放到庭院的最東側,貼著牆。

隨顏帆看到後,都有種見到真人的錯覺。

牌子上的人穿了套筆挺的藍色西服,蓬鬆的頭髮整齊的梳在耳後。右臉酒窩處的那顆小痣在燈光下發光。

「嘉習,我是不是真的需要排練一下?」隨顏帆忐忑道,「看見他的立牌,我竟然都有些緊張。」

仝嘉習看了眼腕錶,故意附和,「我也覺得需要排練,但姐,能不能再等二十分鐘?」

「嗯?」隨顏帆疑惑。

「再過二十分鐘是八點半,我們湊個整數時間排練,有意義。」仝嘉習裝傻,「你覺得呢?」

「……也行。」隨顏帆腦子有些短路,思考功能暫時休息。

在這二十分鐘內,鬱桑用一套獨門的鬱式理論,把溫穆帶到院子中央。

「我已經找人去接帆帆了。」

「你手機沒信號肯定是壞了,我幫你和她聯繫。」

「依然和心諾馬上就來。放心吧,我們為你的求婚都準備半個月了。」

「哥,你在心裏倒數三個數,給你個生日驚喜。」

鬱桑話音落地的同一瞬間,庭院裏的燈光全熄滅,隔壁有道溫柔的女聲傳來。

佩戴了耳麥的緣故,聲音能清晰的傳到溫穆耳朵裡。

她說:「今天要對你說的第一句話,「生日快樂」。」

溫穆下鄂線不由繃緊些,他喉嚨乾澀,垂放著的手掌有幾根青筋在慢騰騰凸起。

他好像知道今天為什麼一整天都聯繫不上他的女主角了。

站在一旁的鬱桑和厲昱用唇形交流。

確認信號後,鬱桑走上前去,拉開兩幢別墅中間的那扇大門。

門是她們幾個改造的,用了將近一周的時間,還要瞞著兩幢別墅的主人。

好在,一切計劃都很順利。兩個主角都沉浸在各自的求婚方案裡,對周遭的一起都不敏感。比如為什麼他請的朋友都臨時沒來。她請的也是。

「溫穆,這是我認識你的第七年,也是我——」隨顏帆話語頓住。不僅是因為周遭突然響起的迴音,還因為她看到人形立牌的後方是一扇和牆壁相融的門。

門被拉開,一個身穿藍色衣服套裝的男人從門裏走過來。

在這個暗夜,他獨自站在光裡,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直直地對著她的方向,瞳色極深。

隨顏帆並未多心。

以為他是恰巧過來。

她儘力把呼吸變得平緩,準備一鼓作氣把演練變成正式的表白。

「溫穆,生日快樂。以後的每個生日我都會陪你過。」

還是緊張,緊張到呼吸裡都帶著顫音。

「今天是我認識你的第2313天,也是我愛你的第2313天。」她笑笑,柔軟的嗓音帶著沙沙聲,「從來都沒告訴過你,在你一見鍾情的那天,我也遇到了自此一生都會愛著的那個人。」

「那個人長得很好看,眼睛很亮,個子很高,右臉有酒窩,酒窩裏有痣。」

「他以前穿三號球衣,後來穿九號。」

「他好像很愛我,而我也是。」

隨顏帆望著他,說:「我醞釀好久,都不知道要怎麼彌補我們錯過的那些日子——那些他站在我身後而我卻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日子。」

「可是直到剛才,我想通了一些。阿穆,過去無法彌補,而我也無法回到過去。」

「那不如,就一起展望未來吧。」

「我還想說,未來的每一個時刻,我都將和他共同度過。」

「而那些和他共同度過的時刻,我都將一如既往的愛他。」

「所以,你願意——」

「在說願意之前,能給我個下跪的機會嗎?」

男人喉結線條微動,聲音嘶啞到幾乎磨不出聲。

他打斷她的話,一步步朝著她的方向走過去。

步子邁的很輕,周遭很安靜。

這時,庭院裏所有的人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樣,往四處散開。

一個身穿白色小禮服的女孩走到隨顏帆身邊,輕輕拉下她的裙擺:「乾媽,我夠不到你。」

隨顏帆怔住,此刻所有的場景都讓她反應不過來。

本來應該在遂安的閨蜜家的小朋友突然出現在這裏,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頭紗。

這樣的畫面從來都不在她的設想中。

她帶著疑惑蹲下身體,摸摸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把頭紗別到她的髮絲上,輕輕道:「我愛你,乾媽。」

不久,等隨顏帆直起身,對面的院子已經亮起燈盞。

她看到燈盞下有滿院子的氣球,每個氣球邊緣都掛著一個船帆形狀的小旗。

/隨顏帆,你等等我吧。

/等我把厭煩變成有顏色的船帆。

她的眼淚湧出來,滴滴答答墜在地上。

溫穆已經走到她面前,離她只有一步之遙。

他單膝下跪,看著她的眼睛,手裏攥著枚帆船形狀的戒指。

「老婆,我們好像撞創意了。」他低低說。

隨顏帆破涕為笑,點點頭,又搖搖頭。

「雖然撞了創意,但不影響我愛你。」他垂了垂眼,莫名有些鼻酸,「先糾正你一句話吧。「他好像很愛我」那句。」

「那個「好像」,你得去掉。」

「因為——他很愛你。愛到比愛自己還多一些。」溫穆依舊沉沉盯著她,似幽潭,「第二個糾正你的問題是——」

「小九,過去可以彌補,而我也能帶你回到過去。」

溫穆給遠處的厲昱遞了個眼神。

於是不久後,他身後院子裏的所有電子大屏開啟。

屏幕上滾動著照片,他們的合照。

說是合照,但也不是。

三年前的她在遂安的一家遊樂場。

他在遊樂場外面。

兩年前的她在沙漠。

他坐在沙漠上搭起的一張小帳篷裡。

……

看到最後一張照片,隨顏帆才發現,不僅有那時的他們,還有近期的他。

這段時間,他把她所有一個人遊歷過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

溫穆的視線從大屏上收回,落在隨顏帆身上。

他其實明白隨顏帆的遺憾。

沒能參與他那幾年的生活所帶給她的遺憾。

他調整好自己提到嗓子的那股灼熱的氣息,緩緩開口,「你離開延陵的第一年,我在上京。大部分的時間住在公司,偶有閑暇都會到遂安看你。你不經常出門,運氣好我才能在鎮上的超市見你一次。那一年,你剪了短髮,比大學時候要瘦。」

他看著她,從過往中,把回憶翻找出來,「你走的第二年,遂安的機場建成,我收到邀請去做首班乘客,在那趟回延陵的航班上,我看到了你,很驚喜。只是航班起飛前,你下了車,眼睛有些紅。我當時在想,小九,沒關係,假如你還是不想回延陵,那我們就不回去。」

「你離開的第三年去了國外。而這一年,我工作很忙,分公司的事不太順利,於是那一整年,我的睡眠時間都和你一樣,不到三個小時。但也沒覺得辛苦,只是夜深時會想你。這一年我們隔得距離好遠,還有時差,我經常有種你可能不準備再回來的錯覺。所以這一年,我過的不太好。」

隨顏帆的眼淚還在往下掉。

她伸長手臂,握住他的手,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但是沒拉動。

溫穆捏著她的手指,沒鬆開。

他繼續,「第四年。你回國。帶來了很多很好的消息。」

「延陵到遂安通了高鐵,我們的婚房隨時可以入住。我給你寫的不敢寄出的信到了第九十九封。」

「而你——也終於願意邁進這個城市。」

他笑笑,眼眸深似宇宙,宇宙裡有星月,「隨顏帆,你曾告訴我,你覺得文字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有力量的東西。所以從那以後,我開始按照你喜歡的方式去看生活。」

「這幾年,我的生活都被那些語序顛倒.詞不達意的文字記錄了下來。如果你不嫌棄——」他把西服內側口袋裏捂了很久的日記翻出來,聲音灼灼,「我把它都呈現在你面前,也努力一點點補全你的遺憾。」

「如果是這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四目相對。

隨顏帆在想:明明是已經確定的事,可他還是在不厭其煩的給她儀式。

溫穆在想:明明已經問過一次,可這次,他還是忐忑到心跳聲難以抑製。

二人沉默的間隙,周圍的聲音開始一點點響起。

「嫁給他。」

「嫁給他。」

隨顏帆順著聲音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她從小到大所有珍貴的朋友都在,還有她為數不多的的家人。

她們鼓掌,歡呼。

隨著歡呼聲迎來的還有不遠處升騰而起的煙火。

漫天煙火裡,鐫刻著她的名字。

還有那句。

/我愛你。

/愛你就像愛生命。

隨顏帆摸摸自己的眼角,然後在漫天煙火下,把自己的手伸開他。

「我願意。」

溫穆唇角的弧度揚起,他把戒指給她戴上。

之後,他起身,那雙依然顫抖著的手攥住她的腰,把她圈進懷中,親上去。

「我也願意,我的寶貝。」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八月開《又見桑桑》,專欄可收,感謝大家一路陪伴。

祝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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