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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被朱棣模擬人生曝光了!》第一百一十二章 楊先生,你這1點都不持久啊
第111章舉子如橘子,又酸又硬

少年一愣,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穿著富貴的年輕人是把自己當成了乞丐。

「我,不是乞丐。」少年僵硬的說道。

「哦。」朱高燨眼神平靜。

他施捨並非是什麼日行一善,只是看到離自己王府不遠處居然還有兩個將死之人,心中覺得晦氣。

要死你也別死我家門口啊,你死漢王門口多好!

朱高燨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善人,像他這樣的混蛋死後能不能見到列祖列宗都是個問題。別說日行一善了,日行百善都償還不了他的業障。既然這樣,倒不如日行一惡,快哉快哉。

朱高燨認真的說道:「你不覺得死在別人家門口很不道德嗎,我建議你去挑個風水寶地,反正別死我家門口,否則就怪我攆人了。」

說完這些話朱高燨微微頷首,給自己點了個贊。

做人啊,就得少責備自己多辱罵他人,嚴以律人,寬以待己。與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責他人。

朱高燨以前那麼善良過得跟狗一樣,現在天天罵人幸福多了。

少年輕咳一聲,哀求的說道:「救,救救他吧……」

「什麼?」朱高燨微皺眉頭。

少年沉著眸子:「救救我兄長,求您了。」

朱高燨掃了一眼倚靠在少年懷裏的男人,面如金紙,嘴唇乾裂,很明顯是缺糧短水,由加以風寒傷病,已是油盡燈枯,命線搖搖欲墜,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命如草芥,這是時代的悲哀啊。不過還好,我投了個好胎,時代再怎麼悲哀都與我沒關係。」

朱高燨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他憑什麼要幫助對方?

祁王府不是善堂,他朱高燨更不是什麼善人,世界上可憐的人海了去了,山東洪災一場暴雨死了不知多少人,滋生出了不知多少流民,難不成朱高燨要一個一個的救過去?

他能救得過來嗎?

少年知道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拚盡全力上前抱住了朱高燨的靴子:「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求你了,救救我的兄長吧!」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去祈求別人。

可朱高燨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老呂。」

一直在旁邊等待自家王爺命令的呂朝陽毫不猶豫的抽刀走來過來,用刀尖指著少年,聲音冰冷:「鬆手,滾!」

呂朝陽身上的煞氣散逸了出來,仿若凝結著實質的血霧,如兇猛的惡神,少年毫不懷疑,對方有膽子在京城的街面上行兇殺人!

可少年還是死死的抱住了朱高燨的大腿,堅定的說道:「給我一個機會,我還你一片山河!」

「狂妄。」呂朝陽不屑一笑,「也是,說大話又不用掏銀子。」

朱高燨倒是不急了,悠閑的問道:「你對我,能有什麼價值?」

少年見到有機會,連忙說道:「我能對你有多大的價值,取決於你有多大的慾望!」

「笑話。」朱高燨輕蔑一笑,「若你真有本事,會落得如此田地?」

少年一時語塞,確實挺可笑的,他當年自恃清高待價而沽,如今成了這副淒慘的德行,人家憑什麼相信自己?

「我是辛卯年的福州舉人蘇武!」少年想了半天,這才可悲的發現,自己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己曾經最瞧不起的科舉功名了。

他恃才自傲,曾笑言:「舉子如橘子,又酸又硬。」故而,即使他中舉之後卻未曾參加會試,此事廣為流傳。

可他的才華在如今窘迫之際根本展現不出來,他唯一擁有的只剩下「舉子」的身份。

「嗯?」朱高燨微微挑眉。

舉人,又稱舉子,鄉試中試的人為舉人,亦稱為大會狀、大春元。中了舉人叫「發解」、「發達」。習慣上舉人俗稱為「老爺」,雅稱則為孝廉。

所謂鄉試不是指鄉裡的考試,而是省一級的統考。鄉試每三年才有一次,逢子、午、卯、酉年舉行,一般在八月,故又稱「秋闈」。鄉試錄取者稱為舉人,第一名舉人稱為解元。舉人可於第二年進京參加會試。

《儒林外史》讓「范進中舉」成為笑談,中了個舉人便喜極而瘋。殊不知此乃斷章取義,舉人若不想參加會試,可直接於當地衙門報備,授予官職,一般都是縣令起步,而范進最後也坐到了通政使這正四品大員的位置上,換誰不瘋?

舉人名額,各省不等,大省有百餘名,中、小省七、八十名或四、五十名,向有定數,不能任意增減,大抵按一省人口、物產、財賦等確定。

福建從軍事上來講是兵家不爭之地,但卻是個科舉大省。兩宋三百年間是福建科舉的鼎盛時代,光是福建一地的進士就佔了全國的四分之一,在宋孝宗時期甚至創造出了連續四屆狀元都是福建人的記錄。

到了明朝,福建的進士這才退居全國第五,排在南直隸、浙江、江西、北直隸的後面。

福建出來的舉人,那含金量是杠杠的。可是讓朱高燨懷疑的是,眼前這個邋遢的乞丐,真的是舉人?

舉人能混成這吊樣?

感受到質疑的目光,少年連忙說道:「你可以去查的,我叫蘇武,福建福州人,永樂九年中舉!」

朱高燨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呂朝陽小聲提醒道:「王爺,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混的這麼慘的舉人,怕不是頂名冒充?」

朱高燨皺眉說道:「可能性不大,冒充舉人輕則坐牢重則斬首,京師裡有不少福建提拔到官員,想查的話輕而易舉,敢在金陵城裝舉人純屬作死,我不認為他有這麼蠢。」

呂朝陽雖然書讀的不多,只是覺得很有道理。

準確的說,只要是自家王爺說的話,那就一定有道理的,至少呂朝陽是這麼認為的。

「福州……姓蘇……」朱高燨微微皺眉,「你是世家出身?」

蘇在明宋兩朝的桂粵閩和北方山東是大姓,舉人出身的福州蘇姓,有很大的概率是世家子弟。

只是呂朝陽覺得奇怪,這少年如此邋遢,怎麼看都不像是世家子弟啊。不過……舉人能混成這麼慘,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了。

少年蘇武猶豫了一下,不願回答。

見對方不說話,朱高燨轉身欲走。

他沒功夫在這裏閑耗著,別說是個舉人,就算是進士,朱高燨也不放在眼裏。六部尚書都得在文華殿聽他號令,區區一個舉人算得了什麼?

「懷安蘇氏!」蘇武咬牙說道,「我是懷安蘇氏次子!」

聽到這話,奄奄一息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仿若起死回生一般用嘶啞的聲音虛弱說道:「是……私生子!」

蘇武給這男人的腦袋來了一巴掌,罵罵咧咧的說道:「都特麽什麼時候了,你還念叨這個?!」

朱高燨微微皺眉:「懷安蘇氏……沒聽說過。」

蘇武嘆了口氣:「小門小戶,您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那奄奄一息的男人再一次起死回生,怒視蘇氏:「混……帳!我蘇……蘇氏也是出過進士的……豈是……小門小戶?」

蘇武一想到這裏就來氣:「去你大爺的,都被人家擠兌的滅門了,你還自豪呢?」

朱高燨聽到這裏方才恍然大悟。

都說「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可世家,也是有區分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逢朝代更替,都有諸多的世家在戰亂中泯滅,或者是在戰後被開國皇帝清算。而在這些覆滅的世家中,大多數都是中小型的世家,甚至不配稱之為世家,只能說是大戶。

真正的世家,是如衍聖公孔氏一脈這樣的,數千年依舊堅挺,在大災大劫後依舊能挺立的,這才叫世家。儒家不滅,則孔氏一脈不滅。儒家興盛,則孔氏鼎盛,誰讓人家有個儒聖祖宗。

不過世家這玩意兒,對於朝廷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屬於是不穩定因素,在當地就如同土皇帝一般,連皇權都難以落實。

就拿孔氏一脈來舉例,孔氏就如同儒家一般,在數千年的時光磨損之後,耀眼的儒家成為了酸臭腐儒,不見當年稷下學宮爭鳴的朝氣蓬勃,只剩腐朽的之乎者也。

除了這些真正的世家,大部分都家族都是漂浮不定,於開國時期或因機遇而立,如風中殘燭,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一陣風吹過便會破碎。

而這個「懷安蘇氏」,很明顯就是經不起時間考驗的一員。

估計也就是被當地其他的家族排擠,而後灰飛煙滅,原本的公子哥,如今逃難到金陵城淪落街頭,與乞丐無異。

這種大起大落,大部分人都會承受不了,變為瘋子。

「有點意思,你運氣好,我今日心情不錯。」

朱高燨揮了揮手,向呂朝陽示意,「給那個快掛了的找個大夫,看看能不能醫好。」

對於他來說,這只是個小插曲,或許等到明天睡醒便把這事給忘了。

舉人,放到州縣是大人物,中舉之後直接光宗耀祖。

但是放到朱高燨面前,只是如同草芥一般不起眼,他連正二品的左都禦史都敢想殺便殺,更何況是一個落魄逃難的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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