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側頭看向小胖，「這就是駝蘭？」

小胖點頭應是。

傅言：「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小胖：「據說可以阻擋邪靈。」

「這裏每家每戶都種這個？」

傅言說罷，低頭仔細聞了聞。

駝蘭的香味十分清幽，初聞隻覺淡淡的清香撲鼻，聞的久了，這個味道就會越來越濃烈。

小胖：「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一些，就算不種也會從鄰居那裏要一些，擺在桌子上。」

傅言：「你說王小雨不喜歡這個味道？」

小胖：「……」

「哥，這是你告訴我的，不是我說的，我怎麼會知道她喜歡什麼。」

小胖趕緊摘清自己，生怕步了劉思傑的後塵，被傅言擰斷脖子。

傅言彎腰，從花田裏揪了一大把駝蘭，「我摘點帶回家，你沒意見吧？」

小胖看著傅言手裏拽著的一大把紅花，緊忙擺手，「沒……沒意見，你想拿多少都行。」

傅言聞了聞摘下來的駝蘭。

這個味道雖然跟族長身上的不大一樣。

但卻跟族長媳婦張崇雪，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傅言拿著花，抬頭看向小胖家的窗戶。

隨即轉過身，順著窗口朝著的方向看去。

他知道族長身上的味道是什麼了。

傅言掏出口袋裏的茉莉花瓣。

他揪掉一片駝蘭的葉子。

將茉莉花和駝蘭疊在一起嗅聞。

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瞬間湧入他的鼻腔。

沒錯。

這就是族長身上的味道。

小胖家的窗戶，對著的是一片綠油油的樹林。

樹林後面，就是那片茉莉花田。

小胖說過，他家住在北山腳，山上一吹風，就有花味飄過來。

剛才他在屋裏，之所以會聞到族長身上的香味，就是因為穿堂風把後山的茉莉味吹了過來。

茉莉的味道，混著駝蘭的清香，這才讓傅言覺得無比熟悉。

傅言拿著駝蘭，目光透過小樹林，一直盯著茉莉花田的方向。

半晌，淡淡開口，問小胖道：「你知不知道，後山的茉莉花是誰種的？」

小胖聞言，搖搖頭，「不知道誒，好像我小的時候，那片花田就在了，只是以前的花，長得不怎麼好，也沒什麼香味。」

小胖說罷，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腦門，「沒事兒，哥！咱倆可以回家問我爹。」

「他長年癱吧在床，沒事兒閑著，就愛聽熱鬧，這附近哪隻鳥，一天拉幾潑屎，哪潑乾的，哪潑稀的，他都知道。」

傅言：「……」

傅言：「要不要這麼誇張？」

……

木屋內。

胖爹：「不誇張，不誇張。」

「別說竄稀了，就連哪隻禽獸紅杏出牆了，都瞞不過我的眼睛。」

胖爹指著碗裏啃了一半的雞腿，老神在在的道：「知道大公和小母，為什麼能生出來一隻雜毛的花不溜嗎？」

小胖：「因為它們體內含有隱性基因。」

胖爹：「錯！那不過是我用來騙大公的屁話。」

「真相其實是，小母出軌了，它瞧上了隔壁的呲毛野雞，那小紅、小綠、小花不溜，其實都是小母跟野雞的私生子。」

胖爹說罷，煞有其事的啃了一口花不溜的大腿。

小胖：「……」

傅言：「……」

雞圈好亂啊！（bushi

「我問你後山的茉莉是誰種的，你跟我扯什麼私生雞，誰在乎你家的雞是婚生子，還是私生子啊。」

傅言說罷，毫不客氣的掰掉花不溜的另一隻大腿。

「誒，你別說，這私生雞是挺香哈。」

傅言跟胖爹邊吃邊聊。

只要傅言不跟他講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胖爹還是很願意跟傅言嘮嗑的。

畢竟村子裏能接住他話茬的人，這麼多年，胖爹就遇到這麼一個。

胖爹：「後山的茉莉，自打我定居在這兒起，就有了。」

「先前我也沒注意過，因為那花長得真是不怎地，是這幾年才開花的。」

傅言：「具體是哪年開的？」

胖爹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四五年前吧，具體的我也不記得了，誰沒事注意這玩意啊。」

傅言：「那你知道這花是誰種的嗎？」

胖爹面露難色，幾次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傅言：「……」

傅言：「胖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整這欲拒還迎的死出，勾引人嗎？」

胖爹：「……」

胖爹白了傅言一眼，「這不是怕隔牆有耳嗎，那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傅言：「電視劇裡，像你這種住在偏遠山區的知情者，話說道一半時，還容易被滅口呢！你要不要試試？」

胖爹：「……」

胖爹：「你可真沒情趣。」

「後山的茉莉花，是周雄光和前族長夫人一起種下的。」

「前族長夫人？」傅言挑眉，「祠堂裡那個無名的牌位？」

胖爹點點頭。

「所以這個前族長夫人，是在周雄光當上族長之後才死的？」這點倒是跟傅言想的略有不同。

胖爹點頭，「是的。」

傅言：「那這個前族長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胖爹面露難色。

傅言：「……」

傅言：「又來？」

胖爹擋著嘴，小聲道：「不是我不想說，我是不敢說，這個在村子裏是禁忌。」

傅言學著胖爹的樣子，湊頭過去，小聲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跟別人說，不然就讓你生兒子沒屁眼。」

小胖：「……」

小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屁股。

胖爹聞言，雙手捂嘴，「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畢竟沒屁眼的是他兒子，又不是他。

胖爹說罷，毫無心理負擔的，開始給傅言講過去的故事。

「這事還要從張家最後一個男丁說起……」

「這個村子的族長，歷來只能從張家的男丁中誕生。」

「可上一代族長一直都沒有兒子，所以便決定在族中選出一個有能力的小夥子，繼承族長之位。」

傅言：「所以就選擇了小帥？」

胖爹想了想周雄光年輕時的樣子，確實有幾分姿色。

胖爹認同的點了點頭，「沒錯，但是周雄光當上族長後不久，村子裏就開始鬧乾旱了。」

「當時方圓百裡土地乾裂，顆粒無收。」

「村民們眼瞅就要活不下去了。」

「這時，不知從哪兒傳出來消息，說村子裏之所以會鬧旱災，是因為族長的夫人其實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