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沒回答老吳的問題，反倒向他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猜我剛才在那小孩身上摸到了什麼？」

「什麼？」

「骨頭。」

「……」

「這不廢……這不正常嗎！」老吳及時把禿嚕到嘴邊的「話」字咽了回去，指著自己的胳膊道：「這肉底下包的不都是骨頭嗎。」

傅言卻搖了搖頭，「是沒有肉的骨頭，他的左手小臂和右腳腳踝上沒有肉，只有骨頭。」

「你們剛才沒注意到嗎？他走路時，右腳有些使不上勁，可他早上出來接人時，還好好的。」

「所以他腳踝上的肉，是在接完人之後才沒的？」老吳說完立刻聯想到了趙大寶端來的，那碗冒著油花肉湯。

「我去！不是吧！他他媽的居然用他兒子的肉，熬湯給咱們喝，嘔……」

老吳乾嘔一聲，接著道：「我一時竟不知道該罵他偉大，還是該誇他變態，那內小子胳膊上的肉……」

傅言：「晚飯。」

「嘔……」

傅言：「現在我們再回到你剛才的問題上，為什麼女人喝的是菜湯，咱們喝的是人肉湯。」

老吳：「為什麼？」

傅言：「因為這裏一定有一個是死亡觸發條件，而我傾向於吃了村民肉的人會死。」

下午，傅言三人在趙大寶的帶領下，去了位於村子東面的祠堂。

祠堂的牆是水泥砌的，外觀看起來很質樸。

傅言：「趙大哥，你們這祠堂有些年頭了吧？」

趙大寶輕輕推開祠堂的木門，感嘆道：「是啊！我們這個祠堂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

傅言點點頭，應和道：「那是挺久了，從你們祖宗輩開始就在這兒了吧！」

趙大寶點點頭，經過早上的教訓，他現在不大敢回答傅言的問題。

幾人進入祠堂，祠堂正中擺放著一個高三米，寬一米有餘的石像。

石像人身蛇尾，面容部分已經看不清了，但從特徵上能看出來這是個男子。

男子手拿鋼叉，蛇尾盤旋而立，看起來十分英武。

這應該就是副本裡說的河神了。

傅言雖然知道，但還是想聽聽趙大寶怎麼說，於是故意問道：「這是？」

趙大寶拿起三根香點燃，邊上香邊道：「這是村子裏祭拜的河神，村民祭拜他，祈求他保佑我們村風調雨順。」

傅言看著很久無人清理，插滿橫七豎八香腳的香爐，幽幽道：「那你們一定很相信這位河神了？他很靈驗吧！」

「自然，畢竟是神嘛！但靈不靈這種事……信則靈，不信則不靈。」趙大寶說完看向傅言。

傅言配合的點點頭。

這點子廢話文學，屬實讓你拿捏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了，傅言也不在乎多問這一句了，「你們祭祀是生祭還是死祭？都祭什麼？豬？牛？羊？還是活人新娘？」

趙大寶聞言臉色微變，很快又整理好，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兄弟真會開玩笑，怎麼會有人用活人祭祀呢。」

他說完繞開傅言，走到石像兩旁的供桌前。

開始給供桌上的牌位上香。

石像兩旁大概供奉了四十多個牌位，牌位紅底金字，碼放的非常整齊，香爐裡也十分乾淨，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清理。

幾人參觀完祠堂，沿著長壽湖往回走，正好碰到四男一女在湖上劃船。

傅言記得這幾個人，當時就是他們幾個跟他爭奪趙大寶的歸屬權，最後被他以武力鎮壓。

趙大寶這時也看到了湖中心的五人。

他趕緊跑到湖邊，朝五人揮手喊道：「喂！回來！快回來！」

木船上。

王芳拿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反覆觀看，「你們說這會是誰留下的呢？」

她身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邊劃船邊道：「管他誰留的呢！反正找到鬼新娘殺了它，咱們就能離開了。」

王芳：「萬一鬼新娘不在這裏呢！」

「那就當郊遊了唄！」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在後面調笑道。

王芳扯了扯嘴角，不知為何，她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張紙條是她在櫃子裏找到的，它團成球塞進了櫃子的角落了。

她摳了半天才摳出來。

紙條上用炭棒歪歪扭扭的寫了兩行字：

「水下有鬼」

「村民是……」

後面一行字沒有寫完。

可見寫紙條的人當時很匆忙，又或者是突然遇到了什麼危險。

想到這，王芳心裏泛起一股寒意。

突然，一陣陰風襲來。

王芳手一抖，紙條被風吹進了水裏。

她趴到船邊，準備伸手去撿。

一低頭，看到水面上倒映著一張慘白的鬼臉。

「啊！」

王芳忍不住尖叫出聲。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同伴們趕緊上前追問。

王芳指著水面顫顫巍巍的道：「鬼……鬼……水下有鬼……」

同伴們各自掏出自己的傢夥事，對著水底一頓輸出。

「哪兒呢！哪兒呢！鬼在哪兒！」

「我怎麼沒看見呢！」

一個道士打扮的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塊羅盤，但羅盤的指針卻紋絲未動。

這時，身材魁梧的男人從水裏撈出一塊白手帕，「一塊破布，瞅給你們嚇得。」

男人將手帕扔掉，抹了抹手上的水。

虛驚一場。

就在大家收起傢夥事，準備繼續前行時，道士手裏的羅盤突然開始瘋狂轉動。

一個紅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從船底閃過。

緊接著，船體開始瘋狂打轉。

大家被撞東倒西歪，船體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周圍逐漸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大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拽著船體往漩渦裡拖。

就在湖水即將淹沒船身時，一道呼喊聲從岸上傳來。

他們看到了岸邊不停朝他們揮手的村長，還有傅言一行人。

「救命！救命啊！快救救我們！」五人極力向岸上呼救。

趙大寶見狀，急忙回頭對傅言道：「快，快去把他們院的老劉找過來。」

傅言：「找誰？」

「老劉！」

「老什麼？」

「老劉！」

眼看五人就要被拖進水裏，趙大寶急的都快不行了，他大聲對傅言喊道：「老劉！快去找老劉！」

趙大寶嗓子都喊劈了，傅言終於聽到了。

他點點頭，雙手環胸，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即將被淹沒的小船，「哦，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