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群一片嘩然，一雙雙懷疑的眼睛看向衛老娘。

「確實聽沒說這倆人和佳佳有接觸啊？」

「是啊，那個男知青昨天剛來的吧，怎麼可能跟佳佳認識？還把人給傷到醫院了……」

「真是訛人的吧……」

「沒想到佳佳她娘是這種人……」

聽到身後竊竊私語，衛家風評被害，衛老娘好懸沒氣暈過去，她強穩住心神，聲音響亮的解釋，「你們別聽她胡說！我們佳佳就是被他們倆害的進醫院的！」

希夷挑眉，「哦？我記得我們昨天除了上工，根本就沒見過你家閨女，你怎麼說是我們害的？我們怎麼害的？在哪裏害的？有沒有證人？」

「就是，昨天這倆知青一直在地裡幹活呢，我作證……」

「工分還是我記得呢，我專門去溜達了好幾圈……」

「佳佳不是從來不下地不幹活的嘛……」

「可不是，從小就沒見過佳佳幹活……」

「這在哪裏傷的人？」

賀保國已經跟著報信的人緊趕慢趕的趕了過來，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先是怒罵了一聲，「都快上工了，還在這瞎鬧騰什麼！」

衛母看見村長來了，以為有了依仗，張口就嚎，「村長啊！你可得給咱們佳佳做主啊！被這倆黑心爛肺的知青害的進了醫院，這倆還死不承認！」

賀保國被這一嗓子嚇得一跳，待得聽懂了衛母說的是什麼意思，眉頭都皺了起來。

也就只有剛來的時候知青和當地村民多有摩擦，但是都是小摩擦，這樣傷人到住院的地步，確實第一次發生。

當然，如果這是真的話。

那可就是棘手了。

他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站在那裏的希夷和佛子，兩人坦坦蕩蕩，一臉淡然，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絲毫沒有任何的困擾，一身風采饒是在部隊多年的賀保國也不禁贊了一聲。

這樣子，看起來不像呀。

希夷站出來說，「村長，我們這好好的準備上工，衛大娘帶著人就來堵人，非說陳震和我把她家閨女給傷了，讓我們給賠錢。這簡直是個笑話，我們連她閨女是誰都不認識，上哪去傷的人？」

賀保國點點頭，知青點向來和村民之間的交集不深，何況衛佳經常在學校裡獃著，沒有交集也很正常。

至於為什麼傷了，那還得問問衛母。

賀保國轉頭去看衛母，「佳佳她娘，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傷的？在哪裏傷的？」

衛大娘喘了口氣，似乎覺得有了底氣，開口說道，「我家佳佳昨天和她三哥走在路上，見到這倆人了，接著就吐血暈倒了，送到了醫院，現在還沒醒呢……」

說到後面，衛母心疼的都哽咽了，「我可憐的佳佳，從小哪受過這個罪……」

賀保國皺眉，「那是撞的，還是用什麼砸的？」

衛母一愣，轉頭去看三兒子，衛國民低著頭看著地，察覺到兩人的視線，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希夷，甕聲甕氣的說道：「沒有撞到，也，也沒有砸到……」

賀保國狐疑了，「那是怎麼吐的血？」

衛國民搖搖頭，沒再說話。

賀保國眼睛一瞪，呵斥道，「衛老三，你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當時的情況！」

衛國民張了張嘴，低下頭去，說道，「昨天，我和佳佳走在路上，迎面見到陳知青和這個男知青一起下工，佳佳，佳佳就說了一句話，」

賀保國：「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惹著人家了？

衛國民猶豫半響，說道：「佳佳問那個男知青，是不是新來的知青……」

賀保國看了一眼佛子，見他面上冷漠，萬事不入心的樣子，但是端的是風采萬千，俊逸無雙，引得小姑娘喜歡也正常。

賀保國：「然後呢？他們還說了什麼？」

衛國民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賀保國瞪眼，「老三，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沒有說什麼，是說了什麼……」

衛國民粗聲說道，「就是什麼也沒說，佳佳問完，那個男知青啥都不說，就直接走過去了……然後佳佳就吐血了，暈倒了……」.c

賀保國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身後的人群嘩然，就一句話就能引得佳佳小姑娘吐血了？

這氣量也太狹窄了吧……

衛母也是一愣，心內有點後悔，當初沒問清楚三兒子詳細的情況，只是一說遇上了這倆人，佳佳就吐血了，就衝過來找場子了。

但是，來都來了，佳佳吐血就跟這人有關，不賠是不行的。

衛母大聲說道，「村長，你可不能包庇這個知青啊！我們佳佳還躺在醫院裏呢！」

賀保國傻眼了，一臉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衛母，「佳佳她娘，你要搞清楚，人家可是什麼都沒說……」

衛母恨得咬牙切齒，「那為什麼不回我們佳佳的話！就是因為他不說話，才把我們佳佳氣吐血的！」

對，就是這樣，佳佳就是被眼前的人氣的。

賀保國皺眉，從未想過衛母居然這麼胡攪蠻纏，這完全說不通嘛！

佛子冷然開口，「法律可有規定，有陌生人說話，我就必須回她的話嗎？她以為她是誰？」

「何況，我都不認識她是誰，憑什麼認為是跟我說話的。」

衛母氣結，指著佛子罵道，「看你這猖狂的樣兒！你要知道這可是靠山村！」

佛子一臉冷漠，轉向村長，「可是靠山村已經獨立管理了？不受法律管轄了？」

這帽子就大了。

賀保國悚然一驚，張口就罵衛母：「瞎說什麼話！小心拉你去改造！」

衛母被這一罵，嚇得渾身出了一身汗，誰知道自己一時口快就說出了這樣犯忌的話語。

被賀保國罵了之後，也不好開口。場面一時陷入尷尬。

賀保國皺眉半響，想著息事寧人，對著衛母說道，「這事和人家知青無關，你不要找人家麻煩……」

衛母不服，但是看賀保國一臉怒氣，隨即閉嘴。

賀保國轉向佛子，「雖然是和你無關，但是也因你而起，人家女娃娃也吐血住院了，要不，陳震知青，你就買包點心給衛家，全當看護病號了……」

佛子溫和一笑，如冰霜褪去，萬物逢春，但是希夷卻感覺到了一股冷意。

「不，可，能。」

賀保國被噎住了，原本各退一步的事情，卻卡在了陳震這裏。

衛母也不滿意，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