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林沐在天際之上飛過，忽然聽到下方傳來了動靜。

出於好奇，林沐便收斂氣息，悄悄降落在一棵樹頂上。

往下看去，是一個長相極為普通的男孩，看起來跟林沐差不多大的年紀，只不過修為有點差，才五階初期。

此時男孩正拿著一把木劍，一次又一次地揮動，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只是在林沐看來，效果卻是有些差強人意了。

喝~

少年練著練著，已經出了一身汗，顯然不是剛開始。

而此時才凌晨五點的樣子，那麼少年會是幾點起來的呢？

少年練習的是青龍學院一門比較簡單的劍法，位列凡階巔峰的凌輝劍法，作為將青龍學院幾乎複製了一遍的林沐，一眼便看出來了。

儘管男孩每一劍都能看起來精妙無比，但始終只是徒有其表，不見其神。

而每揮一劍，少年眼中的凝重便會加深一分。

張平凡心中始終憋著一口氣，從小到大，他每次都會落後別人一步，不管是修為還是武學的修鍊，儘管他付出了比常人多了十倍，百倍的努力。

每次聽到誰又突破了，誰又在武學上取得了什麼成績，張平凡都會暗暗握緊拳頭，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稱讚、羨慕的人。

可惜，他的名字似乎就已經註定了他的命運一般，張平凡，一生平凡，始終落後於人。

咻~

張平凡一劍將樹葉斬斷，眼中卻是露出不滿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

張平凡大聲地吼叫起來，木劍也被扔在了地上，雙手抱頭，情緒隱隱有些崩潰。

林沐看到這一幕，剛想上前勸解一番，張平凡卻是收放自如，一瞬間就平復了心情，像個沒事人一樣，目光堅毅，繼續拿起木劍練習起來。

林沐的動作僵在了原地，臉色古怪。

要不是自己看到了全過程，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我不能放棄，我可以，要是放棄了，只會成為別人的笑話。」

張平凡在心中不斷給自己鼓勵。

由於資質不好，他付出了別人百倍的努力，別人修鍊的時候他在修鍊，別人在乾其他事的時候，他也在修鍊。

所以才能在這個年紀達到五階初期，雖然不是很強，但卻是他一步一個腳印，在無數個日日夜夜中修鍊出來的。

這般想著，張平凡身上出現了一股「會當凌絕頂」的氣勢。

引得剛想離開的林沐再次駐足下來，繼續觀察那個練劍的少年。

略微思索一番，林沐消失在原地。

「誰！」

正在練劍的張平凡突然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出現在附近，連忙提劍做出防禦姿態，不斷查望四周。

同時心中暗暗猜想，這麼早會是誰？

「這裏！」

看著無頭蒼蠅一般的張平凡，林沐淡淡地開口道。

循聲望去，張平凡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漂浮在空中，身上似乎有迷霧纏繞，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不過張平凡勉強能看出對方穿的是青龍學院的製服，心中稍微放心了下來。

「敢問前輩是？」

張平凡完全看不透林沐，自然便以為林沐是青龍學院的老師之類的人物。

而且能飛的人物，至少都是八階，所以這一聲前輩也不為過。

「咳咳~我方才看你是在練凌輝劍法？」

看似在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的，前輩。」

張平凡對於林沐能看出來毫不意外，畢竟這門劍法也不是什麼秘密。

嗖~

「誒~」

張平凡手中的木劍飛了出去，張平凡還想伸手去抓，卻看到木劍穩穩落在林沐手中。

這是一隻光潔白皙的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樣子。

張平凡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好好看著。」

林沐特意改變了聲線，讓張平凡聽不出虛實。

聽到林沐的話，張平凡凝神看去，只見林沐落在地上，耍了一個劍花。

一切顯得那麼自然，接著，林沐再度舞起了凌輝劍法，一招一式都顯得那麼平常。

張平凡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這位前輩要他看什麼？

帶著疑惑，張平凡也不敢出聲，繼續看了下去。

就在張平凡以為就這樣的時候，突然，畫風突變，林沐的劍法開始激昂起來，每一劍彷彿都要一步上青天的感覺。

「凌輝劍法，當有凌雲壯志，才能輝煌騰達，一步青雲。」

林沐的聲音傳來，不復之前的平靜，隨著劍法的演練，他的聲音也變得激昂起來，彷彿本來如此，應當如此！

「空有壯志，卻無行動，何以凌雲？」

隨著最後一句落下，張平凡的身體如受雷擊一般，抖動了一下，接著眼神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完全沒有發現林沐說完最後一句，已經停了下來。

「行動……行動……」

張平凡像是陷入魔怔一般，嘴裏不斷念叨著這一句。

林沐見他這樣，知道效果已經達成，剩下就看他自己的領悟了。

隨後，林沐飄然離去，不留下一朵雲彩。

……

不知過了多久，張平凡的眼神越來越亮，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激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要去挑戰天下英才，鋪就自己的道路，在絕境中突破自我！」

「感謝前輩指點！」

張平凡說完，才發現哪裏還有人，林沐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

張平凡啞然失笑，希望還有機會見到這位前輩，當面跟他道聲謝！

雖然沒有見到這位前輩的真實面貌，但張平凡已經記住了他的氣息，相信會有再見的一天。

有了打算，張平凡背著一把木劍，誰也沒有驚動，離開了學院。

估計林沐都不會想到，自己只是打算指點一下他劍法，會讓他生出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因為這條路並不好走，甚至，有時候你連自己的生命都沒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

青龍學院議事廳，平時不見蹤影的幾大長老，兩位副院長，靜都是出現在了這裏。

下方還坐著不少老師，氣氛有些凝重。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王黎昕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