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青招呼正在打牌的幾個兵走人，黃大煒連忙扯去臉上的紙條，在其他人的笑罵聲中跑上車。李小青本來沒想帶趙子龍、黃大煒他們出來。但單單帶受罰的四個傢夥，李小青還要特別解釋為什麼，這讓他很煩。所以，李小青以加練的名義把全部人都帶出來。

下午的政治課和軍事理論課很無聊，但所有人都寧願坐在食堂裡聽指導員上課，也不想到外面去聽連長的大嗓門。

李小青趁機惡補，了解山地師各種規章和訓練內容。晚上看完電視是自由活動，李小青讓他們自便，自己跑去找郭明求教。

第二天，李小青老老實實的練習衝鋒槍點射連射技巧，三班的射擊成績又回升到八環以上。中午照常加練，範文范武、周少文安寧加練五公裡越野，李小青加練開車，其他人加練打撲克。直到一個星期後，李小青掌握了履帶車的操控，這次加練才正式結束。

山地師隱匿在大山裏，跟外界的交通基本斷絕，周六周日雖然是假期，但山地師的士兵一樣沒地方可去。為了士兵們可以紓解訓練壓力，山地師特別在師部設立了一個休閑區，讓休假的士兵可以在這裏玩兩天。

由於空間有限，每個班只有一個兩天的名額，或者是兩個一天的名額。各個連隊都會把這些名額當做獎勵，頒給本周表現優異的戰士。三團三英三連三班在這個名額爭奪戰中，保持了一項紀錄。連續一年沒有得到一個名額！這個紀錄前無古人，恐怕也一樣後無來者。

星期五是宣佈獲獎名單的時候，也是士兵們最高興的時候。為了讓這些休閑活動被士兵們真正享受到，師部特別規定，排以上幹部沒有資格享受這個待遇。

李小青初來乍到，對這些了解不多，根本沒在意這個事情。等知道三班已經一年多沒有得到這個度假資格，李小青才開始認真對待。

他知道，這個休閑區沒什麼值得大家打破頭也要去的吸引力，大家在意的只是榮譽。

「排長，這份得獎名單是怎麼定的？」李小青來找郭明，想知道評獎機制。

「這是連長定的，可能跟指導員討論的結果吧。」郭明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沒有被連長諮詢過，不知道連長用什麼標準確定得獎資格。

李小青隻好去連部找連長，耿懷中到營部開會不在家，接待李小青的是指導員卞薔。「李小青，你找連長有什麼事嗎？」

「指導員，我想問問這份得獎名單怎麼定的。」卞薔沒想到李小青會問這件事，心說不管怎麼定，你的三班也不可能有機會。

「李小青，這份名單是我跟連長定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既然是連長和指導員定的，我想問問，擁有什麼條件的士兵才能榜上有名？」卞薔的不滿李小青很理解，但李小青不能不問，他狠狠的給了三班眾人一頓棒子，必須拿出點甜棗安撫他們。這個度假名額很符合李小青對甜棗的定義，惠而不費。

「當然是軍事素質過硬，政治品德優秀的戰士才能得到這個名額，難道你有不同的看法？」卞薔身為指導員，玩的就是說教，一句話滴水不漏，說的李小青啞口無言。

回到宿舍，李小青琢磨了很久，這個名單的決定權繼續控制在連部的話，三班永遠別想得到一個名額。可怎麼把這個權力從連長手裏奪過來？奪過來之後又要用什麼機制來評選呢？李小青很撓頭。

李小青畢竟還年輕，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有點沉重，以他的社會經驗還無法處理這麼複雜的問題。不過，李小青不能處理，不代表他找不到人來幫忙。

李小青藉著到團部辦事的機會，敲開團長辦公室的門。矛敬新很奇怪，這小子找自己幹嘛？

「你說這個名單應該讓戰士自己評選，而不是幹部指定，是什麼理由讓你有這種想法，我想聽聽。」李小青說明來意，矛敬新覺得，他這個提議好像有點意思，讓李小青闡述自己的觀點。

「團長，我們這裏是軍隊，士兵們最看重的就是榮譽。現在大家把這個度假名額當成一種榮譽，都想用獲得名額的辦法彰顯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由連長指定這種辦法就很不妥當。先，當選的人得不到榮譽感，因為他身邊的士兵只是羨慕他得到連長的認同，不認為這個名額是憑表現得到的。更可怕的是，一旦大家認為，只要跟連長關係好，就能得到這份榮譽，戰士們會被這根無形的線分隔開，對凝聚力造成巨大傷害。」李小青極盡誇張的言辭，把一言堂的壞處說到無比恐怖，好像不改的話軍將不軍似的。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怎麼改你有什麼建議？」矛敬新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小青，想聽聽他能折騰出什麼好辦法來。

「團長，我有個小小的建議。各項軍事訓練都有明確的數據，每星期訓練成績最好的士兵自然有資格上榜。同時，理論成績優異的戰士一樣可以上榜。不過上榜不代表得獎，只有兩項成績總分前十的人才能得到獎勵，這就是我的想法。」李小青的主意相對比較公平，起碼得獎的人不需要向其他人解釋，自己憑什麼獲得這份榮譽。

矛敬新開始只是因為無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才陪李小青聊天。聽完李小青的話，矛敬新有點意動。連幹部會不會舞弊矛敬新不感興趣，因為他也是這麼過來的。連長會幹什麼他清楚的很，因為他都乾過。主要是李小青的建議很不錯，的確能減少不必要的猜忌，提高士兵對訓練的積極性。

「好，李小青你先回去，這件事我跟政委研究一下。謝謝你的建言，如果效果好我幫你申請軍功。」李小青吃驚的看著團長，沒想到說兩句話還能有機會得軍功？

「怎麼？懷疑我的話！」矛敬新見李小青張大了嘴看自己，很滿意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