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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個奇美拉》31.遊戲規則
昏暗的房間裡,近百個頻幕以不同角度追蹤和記錄著參賽者的細微反應。

主控制器前的年輕後生全神貫注,脖頸的位置突然向兩側延伸開,緊接著,密密麻麻無數的眼珠子從皮下突出來,張開眼皮,看向周遭無數的屏幕。

老者此刻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膝蓋上坐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奶聲奶氣地問:

「爺爺,為什麼讓這群哥哥姐姐們不帶武器廝殺呀?如果要快點打出結果的話,難道不是讓他們帶自己的武器進去更好嗎?」

老者哈哈笑了幾聲,寵溺地摸摸孫女的頭。

「因為那樣選出來的人選,底子不一定好啊。」

小女孩偏著頭,小短腿兒一晃一晃。

「為什麼要選底子好的人?難道不能直接改造嗎?」

身邊站著恭候著的年輕女人滿臉堆笑:「小姐這麼小就對我們的工作好奇,果然是遺傳自您的天賦呀。」

老者對年輕研究員的拍馬屁不置可否,笑呵呵地繼續跟自己的孫女解釋。

「很多人都說生而平等,可人和人之間其實差距很大的。而我們要選的,就是最有潛力成為強大的奇美拉的人選——舉個例子吧……比如說,第八生長分化因子,GDF-8,也就是可控制人的肌肉生長極限的。很大程度上,這群哥哥姐姐在改造後能有多強,能進化到什麼程度,既取決於你改造的時間,比如是不是在激素分泌,大腦發展,以及身體巔峰黃金時間接受改造的,還有就是你天生基因的底子。你的基礎基因很大程度上會限制你的發展上限,因此所以說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最強的奇美拉呢……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以後我讓18號姐姐帶著你看看培養皿裡的人可好?」

坐在第二排的18號研究員很年輕,脖子上的員工身份證上的級別卻不低。女孩其貌不揚的臉上帶著大大的眼鏡,聽見老者說到自己的名字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兒。

小女孩的臉蛋兒圓嘟嘟的,編著兩個樣式精美的小辮子。雖然爺爺穿得相當樸素,但這個小女孩卻穿著價值不菲的小裙子,耳朵上夾著兩個圓嘟嘟的珍珠耳夾子,似乎相當受寵的樣子。

女孩聞言轉過頭去看了看18號,兩個小辮子跟著她的動作也活波地跳起來。她那胖胖的小手撓撓頭,似乎很苦惱的樣子,連衣裙裡露出來的手臂也圓圓的,像是兩節蓮藕。

「我才不聽這麼複雜的東西……爺爺那麼囉嗦,這裏這麼黑,我還是回去看動畫片吧。」

陸邊追著那人直線前進,絕佳的聽力邊捕捉到耳邊「嚓嚓」的草動聲。

他心裏很清楚,很多原本只是在觀望的參賽者應該是跟著他們開始行動了。

他微微弓著身子,並沒有探頭從草尖尖上冒出頭去看四周的動靜的打算。周遭的氣溫逐漸開始升高,如果按照白衣大人的話,和夢裏的場景,應該至少會升高到30多度。光是在陰涼的草海中,保持這麼快的速度向金字塔進發身體都會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在高溫下脫水了,何況從草海裡出頭還會遭受日照之苦。

這個關卡設置得很好。

如果沒估記錯的話,這麼遠的距離飛奔過去,直接可以刷掉一大部分沒有基礎的體力和耐力的參賽者。不能抬頭看路的話,那需要考驗人的方向感和專註力。

陸並不太清楚水源在什麼位置,因此一大早他就在隨身攜帶的行囊中找了幫助身體保持水分的沖劑喝了下去。饒是他準備周全至少保證了自己在跑向金字塔的途中不會脫水,長時間在草叢中跑過也並不是什麼令人感到愉悅的體驗。

細小又柔弱的雜草因為他的速度變得像是裁紙刀一樣鋒利,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不少細小的傷口。尚還在流血的細小傷口雖然不至於致命,估計很快也會自動結痂,但他的小腿外側都開始火辣辣地痛。

這樣的痛,陸深知,之後會被持久劇烈運動,小腿肌肉分泌大量乳酸所帶來的劇烈的酸痛代替。

可他不能停。

嘴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兒。他平時訓練的時候都是慢速勻速跑,因為只是耐力訓練,加上要能跑完很長的距離,都必須要是自己可以堅持的速度。

他目前的速度確是超越了自己平日裏「感到舒適」的那個速度。不僅肌肉,就連肺泡裡的毛細血管都在高壓力高強度運動下產生了破裂,因此他的口腔裡才能嘗得到那血的味道。

而在逼著自己超越極限之際,陸的五感比平時靈敏了許多,靈台清明如鏡。

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呼一吸都像是放大了,肺葉翕合之間,彷彿可以吸取天地靈氣。自己的心跳也逐漸平穩到一個穩定的速率,在胸腔裡「砰砰」作響,如同生命之鼓。

像這樣的馬拉松式的跑步他並不是第一次了,跑到後來,你的身體會忘記了你在跑步,只是機械式地重複著向前奔跑的動作,反而是大腦會先從疼痛中解脫出來。

你最先感到的也並不是疲憊,或者痛苦之類的,而是無聊——重複著身體的機械動作,而沒有任何音樂可聽,沒有任何事情可做的無聊。

可陸能想的事情相當多。

數天前,和白衣人見面的場景浮現在他面前。

「對於這次具體的遊戲設置我並不是很清楚。」白衣人摸摸下巴。

陸注意到這人說起奇美拉選拔賽時,總是以「遊戲」去形容,而不是可以改變無數人命運,也可以讓很多人死亡的「比賽」。

「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比賽裡這麼多年沒變過的規定,就是『獲取別人的晶片可以消除對方的參賽資格』。研究所的那個老頭子,每年都會給你們每個參賽者一人一塊晶片,依照參賽者的意願植入在身體不同的角落。」

「雖然按照正規的比賽章程,你們應該是進入了賽場才會找到明文規定的「遊戲規則」,因此無從準備又給遊戲增加了可玩兒性。」

「不過……規則裡不會明文規定的,就是每年能選上的名額是有限的,也就是7個。因此你如果能做到『排除除了7人之外的所有人』,倒也是一種保證自己可以接受改造的方法。」

陸的嘴角微微抽搐起來,心想你這麼明目張膽地跟我說比賽的作弊方法好嗎?不過雖然說理論上讓其他人出局倒是個新穎的思路,但能參賽的雖然魚龍混雜,但也不至於全都是站在那裏讓人打的活靶子,實際上執行起來估計不一定有按照遊戲規則來的更快。

L在一旁插嘴:「這種隱藏規則難道不會引起大量傷亡嗎?比如那個組織培養出來的『人才』,不都很輕鬆就能解決掉至少一半的參賽者。」

白衣人往她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提起「那個組織」。

「確實是這樣沒錯。」

緊接著他吸了口氣:「但以那個老頭的思維方式來看……『難道不是那樣才有意思嗎?』」

L吐吐舌頭,拍拍陸的肩膀。

「雖然我知道你還比較能打,但如果這次卡洛斯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幹掉你,並且請了僧院的人的話……我會給你的墳上獻一年花的。」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殘忍的。

嚷嚷著遊戲規則不公平的人,希望通過改變遊戲規則獲得機會的人,可能可以在卡洛斯之流政客虛假的承諾裡找到些微的安全感——但等到需要在同樣的平台競爭資源的時候,強者就是強者,弱者就是弱者,並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無論世界如何洗牌,強者都會像磁鐵一樣吸取到資源,逐漸都會形成階級固化——而弱者能做的,也只是在猛獸小憩的剎那,割斷對方的咽喉。無論是割了別人喉嚨的人,對弱者撒謊的人,還是奪取弱者資源的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無論人類還是其他生靈,大部分想向上爬的心是一樣的,只是有的把自己的慾望掩蓋得好些,帶著偽善的面具罷了。

名,利,慾望,關注……誰不總是在追逐著些什麼呢?

陸看著眼前那個在在自己前面,在烈日炎炎下還能繼續保持高速前進的神秘少年,大概也猜到了到這位大概率也就是L和白衣人嘴裏說的「僧院」的能輕輕鬆鬆一個人幹掉大部分參賽者的「人才」。

他在進來的路上默默觀察了大部分的參賽者,能讓他看的上眼,有一戰之意的人可謂寥寥無幾。而他隱隱覺得,前方的少年,一定會是他這個比賽中最大的競爭對手。

強者給他帶來的壓迫感,讓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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