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除夕的喧囂也已步入了低潮。

長安街上的人潮早因乍起的寒風退去，只剩下滿街的紅燈籠再北風中搖曳著。

顧墨看著身邊一個比一個醉的三人，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他不過是出去透了透氣。

怎麼就醉成了這樣？

白嫵的小臉醺紅，搖著酒杯倒在了他的肩上，嘴裏還念念有詞：

「顧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就知道喝茶！」

「就是。」趙玄朗在一旁附和著，「不喝酒也就算了，美人也不看，做這種男人有什麼意思！」

顧墨：「……」

他黑著臉奪下了白嫵的酒杯，沉聲喚來了青衣：

「把安陽郡主送回去。」

青衣瞧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安陽郡主，又瞧了一眼趙玄朗：

「那岐陽王呢？」

顧墨冷哼了一聲：「不必管他，讓他睡在這。」

青衣帶著趙子卿離開了，顧墨也有意讓白嫵醒醒酒。

可無論他怎麼喚她，她都癱在位子上不肯起。

無奈，顧墨隻好將她抱出了酒樓。

青衣給他們叫的馬車就停在樓前。

顧墨將她抱上車後，剛準備整理被白嫵弄亂的衣襟，結果白嫵直接就倒在了他的膝上。

顧墨想要將她推開，可偏偏醉酒的她力氣格外的大，怎麼也推不動。

也罷。

今天是除夕，暫且隨她胡鬧吧。

但還沒過一會，不知是不是喝的酒太烈，灼得她身上熱，白嫵開始喊熱，並且不停得扒拉著自己的衣裳。

顧墨一個不留神就看到了她那已經掀到了腰上的襦裙。

領口也被她大大的扯開，半露著旖旎的風光。

顧墨：「……」

他皺著眉頭脫下大氅裹在了白嫵的身上。

白嫵瞬間便感覺自己像是被團火爐包住了，小臉皺巴到了一塊，伸出手就要扯大氅。

顧墨一個巴掌拍在了她的手上，擰著眉道：

「安靜點，衣衫不整的像什麼樣。」

然而白嫵直接哽咽了起來：「顧墨，我討厭你，你就知道凶我，還打我，你不怕把我打死嗎？」

顧墨：「……」

「一個巴掌而已，打不死的。」

白嫵聳了聳鼻尖：「那我也會疼啊，你拒絕我那麼多次，把我心傷疼了也就算了，還讓我身體疼。」

顧墨：？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但他還是沉默了下去。

他以為她都忘了那些往事了，沒想到她還記得。

可是，為什麼此刻聽到她說這些話自己也會有些難過呢？

明明之前他對於她的那些愛慕之言都是無感並且不耐煩的。

顧墨摸著自己的腕骨，眸色淡淡：

「是嗎？你很傷心？可是你不是心悅趙玄朗的嗎？」

之前死活都要賴在他府上來著。

除夕還不忘叫著他。

現在卻口口聲聲說被自己傷到了。

呵。

口蜜腹劍的女人罷了。

白嫵卻突然抱緊了他的腿，扭著腰道：

「我才不喜歡那個趙玄朗，我跟他玩，還不是想讓你吃醋。」

顧墨瞬間就僵住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僅不討厭白嫵的這番話，反而有些沒來由的開心。

白嫵見他半晌沒回應，又不滿的纏著他道：

「顧墨，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

「顧墨，你為什麼隻想著你的黎明百姓，都不想想我嗎？」

「我的新年願望裡都有你，你為什麼就不考慮考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