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霸業》第270章竊圖
夜黑風高。鄧醜率領三千精銳,駕乘五十條輕型戰船,在夜色的掩護下,順著濡須河直奔巢湖。
葉密親自為鄧醜送行,「老鄧,此戰若勝,可解鄂王的後顧之憂,你就大功一件啊!」
「借葉兄的吉言,這一戰,摧毀王然的水軍,打的他這輩子都只能當縮頭烏龜!」
鄧醜放聲大笑。
「好,我在這裡提前設下慶功宴,就等你和弟兄們凱旋而歸,一同把酒言歡!」
葉密笑道。
「等我!」
鄧醜朝著葉密抱拳,隨即領著三千人馬登船,向著巢湖進軍。
望著鄧醜遠去,葉密的目光複雜。
說不出是擔憂還是焦慮。
他自然是希望鄧醜能凱旋而歸,可又覺得王然不是泛泛之輩。
這一次突襲的勝負,只有五五開。
鄧醜率兵沿著濡須河,一路暢通無阻。
見淮軍在濡須河竟然沒有設防。
鄧醜差點笑開了花。
「天下人都說王然用兵善於出奇製勝,且謹慎細微,今夜看來,不過如此!」
鄧醜第一次出言蔑視王然。
「鄧都督,我們已經進入巢湖水域了!」
副將林雲峰提醒道。
鄧醜的心情大好,問道:「王然的水軍大營在鵲渚,我們還需多久抵達?」
林雲峰道:「還需半個時辰。」
「傳令全軍上下!打起精神!」
鄧醜壓製心頭的緊張,淡淡的說道。
如果他能在這一戰中,突襲鵲渚而大勝,擊敗王然,那麼他鄧醜的名字,必將名揚天下!
為世人敬仰和崇拜!
想想都激動。
「遵令!」
林雲峰答道。
鵲渚,水軍大營。
淮軍的水軍大營,距離湖面還有一定距離,但是戰船卻是全部停靠在岸邊。
此刻,夜深人靜,水面上只有少數兵力在巡視戒備。
絕大多數水軍士兵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除了水軍,王然從廬州來巢湖,還帶了兩萬步卒。
目前王然的手中,各種兵力加在一起約有十萬。
但這些兵馬,都分佈在各府。
有相當一部分兵馬,駐紮在皋陶、淮南等地,提防胡魏。
還有一些兵馬,需要屯田。
王然真正能調用的兵力,其實並不多。
此時,王然和方箏,還在書房裡聊著虔州之變。
方箏對何映雪的背叛,表現的非常憤怒。
「然哥,這個賤人,還將你的五步倒改名為神仙醉,真是可惡!」
方箏咬牙切齒道。
在五步倒問世之後,方雄和鄂王就對這種烈性酒感到驚奇。
因為之前的米酒,大多淡而無味。
五步倒橫空出世,彌補了烈酒的空缺。
一躍成為各個階層的宴席首選。
在何映雪的經營下,五步倒變成神仙醉。
王然的本意是將這種酒推向大眾,成為人人都能消費的起的產品。
可何映雪在去王然化後,徹底接管五步倒酒坊,就改變了運營策略。
她將五步倒改名為神仙醉之後,就將神仙醉打造成了奢侈品,成了貴族階層才能消費的產品。
如今,地主豪強和達官貴人,都以能喝上神仙醉最榮,在他們看來,這已經不是酒,而是身份的象徵。
如果宴請賓客時,席面上沒有神仙醉,不光主家感到顏面無光,就是前來赴宴的賓客都會嘲諷主家。
這導致了神仙醉的價格節節攀高。
普通人家如今根本買不起神仙醉,實在剋製不了酒癮,就會打一小壺回家,然後兌水。
王然一直沒有關注這方面,如今聽方箏說到這些,隻覺心頭堵得慌。
何映雪不僅篡奪了他的產業,更是違背了他的初衷,實在可惡。
鄂王和方雄曾指使方箏偷取烈性酒的配方。
只要能得到這種烈性酒的配方,鄂王的府庫就能再充盈數倍,到時他們可以利用這些錢財,招兵買馬,壯大軍隊。
可惜方箏始終得不到機會。
何映雪將烈性酒的配方盯得太緊了。
忽然,方箏想到了什麼。
她看向王然道:「然哥,五步倒就是你研究出來的,那烈性酒的配方,你肯定知道啊!」
聽了方箏的話,王然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當然知道怎麼製出烈性酒。」
方箏激動道:「既然如此,然哥可以再建一個酒坊,生產烈性酒,反擊何映雪啊!」
王然詫異的看了眼方箏道:「這個主意不錯。」
「只是。」
「只是怎麼了?」
見王然停頓,方箏有些焦急。
只要王然能再建酒坊,她就有機會偷取烈性酒的配方,到時就是大功一件。
說不定她還可以用這個配方,向鄂王提出交換,恢復她的自由身。
她已經過夠了雙面人的生活。
如今的她,對平凡百姓的生活,無比嚮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平凡百姓的生活,遠不如她想象的美好。
什麼田園牧歌,什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麼鑿井而飲,耕田而食,都是一些鬱鬱不得志的人寫出來麻痹自己的。
偏偏有些人當了真。
心中充滿了嚮往,以為那樣的生活會很美。
殊不知這個時代,就是人吃人。
每一個平凡百姓,都要拚盡全力,才能勉強活下去。
「我現在沒有精力分心來建酒坊,也沒有合適的人來替我打理。」
王然搖頭嘆息,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
方箏很想推薦自己,但她知道,若是自己貿然說出來,一定會引起王然的警覺。
這件事,還得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殺!」
「殺!」
「殺!」
忽然,外面的湖面上,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無數道火光在湖面上亮起,緊接著,停泊在碼頭的各種各式船隻,都接二連三的燃燒了起來。
「敵襲!」
「都給老子爬起來!快點給我抄傢夥!」
「狗娘養的!荊州水師偷襲都偷到咱們大本營了!」
淮軍水師們罵罵咧咧的衝出了營帳,握著兵器,向著碼頭趕去。
李鶴和羅大綱等一些新晉的水軍將領,全都沖在最前。
「今晚是誰負責守夜?」
羅大綱怒道。
「是末將!」
騷亂的人群中,一個身材五短的中年男子哆哆嗦嗦的開口道。
「曾偉,為何敵人都騎到脖子上,才被發現?你守夜守哪裡去了?」
羅大綱怒不可遏道。
曾偉惶恐道:「末將就是打了個盹而已,誰知道敵人竟然這麼大膽,敢殺到咱們老家。」
「來人,給我把曾偉帶下去,等候發落!」
羅大綱怒道。
「遵令!」
當即就有士卒將曾偉拖了下去。
曾偉還在一個勁喊著饒命,很快求饒聲漸漸消失。
李鶴皺眉道:「現在追究責任未免太著急了,當務之急,是擊退來犯之敵!」
「這群可惡的荊州水師,太目中無人了!」
「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咱們淮軍的厲害!」
「快點救火,我們的戰船就快燒沒了!」
一眾將領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飛速奔向碼頭。
王然也被外面的聲音吸引,他神色凝重的對方箏道:「不好了,竟然有人敢偷襲我水軍大營,我得去外面看看,你在這,哪都不要去。」
「我知道了。」
方箏乖巧的點頭答應。
王然這才快速走向屋外,順手將房門關上。
見王然走了,方箏頓時大喜,她立刻起身,端起蠟燭,朝著掛在牆壁的兵力部署圖看去。
她要趕在王然回來前,將這副兵力部署圖全部記下,然後臨摹出來,再交給方雄。
只要掌握了這副兵力部署圖,王然的淮軍,在鄂王面前,就是一隻被扒光了羊毛的羔羊,可任意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