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周六中午。

周秉昆騎自行車回家做飯。

俄式洋房家門口。

「國慶，趕超，你們怎麼在這兒，幹嘛不進去啊？」周秉昆喊道。他遠遠看到孫趕超和肖國慶在他家門口等著呢。

「我們也是剛來。」肖國慶笑道。

「找我有事兒？走，到屋裏說。」周秉昆笑道。

三人進屋。

「大娘好。」

「國慶，趕超，來了，快坐。」

客套幾句。鄭娟忙著沖茶。

「都在這裏吃，我來做飯。」周秉昆隨意道。

「不用了吧。」肖國慶客氣一下。

「哈哈，給我假客氣幹啥。說吧，你們來有啥事兒？」周秉昆笑呵呵道。

「那啥，趕超你說。」肖國慶讓孫趕超說。

「也沒啥事兒，就是明天那個勝利商店供銷社，賣不用票的豬肉，還不限量，論扇賣，四毛斤，問問你要不要一起買。」孫趕超笑道。

「這是好事兒啊，咱們三家一起分吧。」周秉昆笑道。

電視劇中，勝利商店賣肉的消息，是蔡曉光告訴周秉昆的。現在蔡曉光沒有告訴周秉昆，但孫趕超知道了，他告訴了肖國慶和周秉昆。

其實《人世間》小說中，勝利商店賣肉的消息是孫趕超告訴周秉昆的。勝利商店的頭兒，是孫趕超家的鄰居，隻告訴了孫趕超一家。

「我還告訴了德寶。」孫趕超道。

電視劇中，周秉昆，肖國慶，孫趕超，曹德寶是發小。後來，曹德寶家從光字片搬了出去。

原著小說中，周秉昆不認識曹德寶。而肖國慶和孫趕超與曹德寶和呂川是中學同學。他們相互認識。

這裏用的是電視劇中的人物關係。

「那就四家分唄。」周秉昆一邊做飯，一邊說道。

「就是不知道德寶叫不叫其他人一起去，他好像在醬油廠有個哥們兒，和他一起當了好幾年的出渣工。」孫趕超道。

「叫人去也沒事兒，不行，咱們就買兩扇豬肉分唄。」周秉昆隨意道。

「對，人多就分兩扇。」肖國慶笑道。

「你們在木材廠怎樣了？」周秉昆問道。

「不怎樣，那裏學不到技術，每天累的跟狗似的...」

幾人說說笑笑。

不多時。

周秉昆做好了七盤八碗。

家裏分了兩個桌子。

李素華、鄭娟和周嘉平一起。

周秉昆、肖國慶和孫趕超一起。

「來，咱們先乾一杯。」周秉昆提杯道。

「乾！」肖國慶和孫趕超樂呵呵道。他們和周秉昆的關係一直很好，曹德寶和周秉昆來往不多。

「秉昆，你知道嗎？咱們光字片有個叫韓偉的小夥兒自殺了...」

...

閑聊一陣。

「秉昆，明天咱們一早就去吧？」吃喝完，肖國慶和孫趕超臨走前說道。

「哎呀，壞了，我忘記明天上午還要給人針灸去。」周秉昆皺眉道。他明天上午要去***小區，給趙樹民等人扎針、看病。

「那你就去吧，我們替你買了，你要多少？」肖國慶道。

「這麼地吧，要是四個人，咱們買一扇，你們分剩下的，都是我的。要是四個人以上，咱們就買兩扇，還是你們看著分，剩下的我全包了。」周秉昆壕氣道。

「秉昆，要是六個人的話，兩扇豬肉，你可要分不老少啊。」孫趕超皺眉道。

「沒事兒，我凍起來慢慢吃。」周秉昆笑道。

「那行。」孫趕超笑道。

「這裏有五十塊錢你們先拿上，到時候多退少補。」周秉昆先把錢給了。

「好。」孫趕超沒有假客套。他也沒那麼多錢往裏面貼。

肖國慶和孫趕超走後，李素華問道：「秉昆，咱們家裏不缺肉，幹嘛和他們一起買那麼多肉呀？」

「媽，趕超他們一番好意，就和他們一起買吧，反正凍在外面壞不了，咱們慢慢吃。」周秉昆隨意道。

「那要花不少錢吧？」李素華又捨不得錢了。

「沒多少錢。」周秉昆不在乎道。

「還沒多少錢？秉昆，你的工資不是都交給娟兒了嗎？你剛才哪兒來的五十塊錢？」李素華問道。

「我那是另外掙的。」周秉昆道。他知道他大意了，他不該把私房錢露出來。

「另外掙的也要交給娟兒。」李素華不客氣道。

「行，我這裏總共還有五塊，都給娟兒吧。」周秉昆笑嘻嘻道。

「秉昆，你身上不能沒錢，我再給你十塊吧。」鄭娟急忙道。她不僅沒要周秉昆的錢，反而還要多給周秉昆十塊。

「不用了，娟兒，我明天出去應該還能掙點錢。」周秉昆笑道。鄭娟總是那樣的善解人意。

...

周日。

天沒亮。

周秉昆照例出去練功了。

練功回來，他做早飯。

之後，在小轎車的接送下，周秉昆忙了一上午。

中午。

他繼續在家做飯，陪家人。

吃過飯。

「秉昆，你要不去那什麼勝利商店看看吧，怎麼趕超他們還沒來？」李素華擔心道。按照昨天的說法，孫趕超和肖國慶要一早去買肉的，算算時間，他們早該買到肉了。

「行，我這就去看看。」周秉昆道。他知道怎麼回事兒，是勝利商店和冷庫的人都在等對方主動聯繫，然後就等了一天。

電視劇中，還是周秉昆打電話過去，才讓冷庫送來豬肉的。

...

勝利商店，大門外。

肖國慶，孫趕超，曹德寶，呂川，唐向陽，都凍的有點哆哆嗦嗦。他們也都餓了，但都捨不得買點吃的。

這時，下起了鵝毛大雪，他們在樹下躲雪，但就是不去商店裏面。因為裏面人太多，什麼味兒都有。

「秉昆，你來了！」肖國慶喊道。

「來了，你們這是怎了，肉還沒買到啊？」周秉昆瀟灑的一個甩尾停下自行車，問道。

「是呀，售貨員一直都說沒肉。」曹德寶接話道。他瘦瘦高高的，長相還可以。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吃軟飯。他一直夢想能娶到一個落難公主，然後公主家裏又恢復了權勢，他倒插門當女婿，一輩子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睡公主，還不用幹活兒。

電視劇中，他娶了喬春燕。喬春燕比較能幹，讓他如願吃了軟飯。但軟飯難吃，他得能受得住氣才行。

「沒肉嗎？我去看看。」周秉昆隨意道。

「不急，秉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呂川，這是唐向陽，他們和我一樣，都是醬油廠出渣工。」曹德寶介紹道。

「我是周秉昆，在市醫院工作。」周秉昆隨口道。他沒有表現的太親近。

「市醫院工作？你是醫生嗎？」唐向陽問道。他是個小臉兒，中等身材，身上有點書生氣，和肖國慶他們不一樣。在他眼中，周秉昆和肖國慶、孫趕超不一樣。

「算是醫生吧。」周秉昆應了一句。

「醫生好呀，醫生坐辦公室，可比我們輕鬆多了。」呂川笑道。他是個有追求的人，他知道跟著唐向陽能學習數學後，直接給唐向陽跪了。

「還行吧。我進去看看吧。」周秉昆笑道。他說完走進勝利商店。

後面，呂川幾人議論起周秉昆了。肖國慶和孫趕超沒說周秉昆的事兒，都是曹德寶在說，但曹德寶對周秉昆近幾年的變化知道的不多。他說的都是周秉昆小時候的事。

商店裏面人很多。

大家都等著買肉呢。

周秉昆擠到櫃枱前，問道：「同志，還沒肉啊？」

「沒有！」年輕女售貨員態度挺橫，有點東北老娘們兒的虎氣。

「你們領導呢？」周秉昆問道。

「領導不在。」售貨員不耐煩道。

「你們是等冷庫送肉吧？」周秉昆問道。

「對呀，你怎麼知道的？」售貨員驚訝道。

「哈哈，這樣吧，你把冷庫電話給我，我跟他們說。」周秉昆道。

「不能讓你打電話吧？」售貨員有些猶豫。

「你這裏這麼多人等著也不是辦法，你不嫌煩不嫌這味兒不好聞嗎？」周秉昆笑道。

「那你打吧，出了事，是你的責任。」售貨員拿出了冷庫電話號碼。

「行，出了事，我的責任。」周秉昆笑道。他和售貨員的對話，旁邊的人都聽見了，他們看到周秉昆要打電話，都安靜下來了。

外面的肖國慶等人聽見裏面沒聲音了，也急忙跑了進來。他們看到周秉昆拿起電話，正在撥號。

「喂，冷庫嗎？我是勝利商店，你們怎麼還不送肉啊？」周秉昆隨口道。

「你是負責人嗎？」對面問道。

「對，我是。」周秉昆隨口應道。

「就等著你們的電話呢，你們的電話一來，我們才能送肉。我們這裏車和工人都等半天了。」對面道。

「哈哈，給整岔劈了。那你們快送肉吧，這裏等的人挺多的。」周秉昆笑道。他隨意掛斷了電話，喊道，「肉一會兒就送來了！」

眾人都對周秉昆刮目相看。

「秉昆，還是你有辦法啊，你要是早點來就好了。」肖國慶擠到周秉昆跟前高興道。

「是呀，秉昆，你怎想到打電話的？」曹德寶問道。他也擠過來了。

「說是今天賣肉，沒肉就打電話問問唄。」周秉昆笑道。

這時，有個中年人從店裏走了出來，皺眉道：「同志，你假冒我打電話了？」他是店裏的負責人。

「你是誰呀？」周秉昆轉頭問道。他剛才是背對著那個商店負責人的。

「咦...，您是周大夫？這個，失敬失敬。」商店負責人急忙弓腰伸手道。他認識周秉昆，他找周秉昆看過病。

「你是...？」周秉昆問道。

「我是...」

...

周秉昆他們第一個買到肉的。

商店負責人還幫忙給他們把肉分了。

「秉昆，還是你厲害啊！」

「是啊，秉昆，你沒來的時候，我們等了一上午，你一來，肉就來了。」

「秉昆，那個商店負責人是怎認識你的？」

「你沒聽見那人叫秉昆周大夫嗎？肯定是在市醫院認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