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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第644章 【腥風血雨】 帝王之怒
老天爺是絕對公平的,他讓天底下所有人都遭受同樣的暴曬,絕不會因為身份地位的差異而稍有不同。

其實所有的不公平都是人為的,身份貴、地位高的人可以驅使別人為自己製造涼爽當平頭百姓們熱得無處躲藏,甚至中暑眩暈時,他們卻可以連一滴汗都不出……

中都城哲義郡王府。

一隊太監抬著幾個大木桶走到內院書房外,領頭的一個跟侍衛隊長點點頭,那侍衛長便擺擺手,命部下讓開道路。

太監頭領便帶著手下,躡手躡腳的往裏走去,卻不進門,而是繞到了書房的背面。只見這面北牆上,掛著幾床厚厚的棉被,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領頭太監努努嘴,小太監們便把木桶慢慢放下,又有人上前掀開棉被,露出兩扇掛滿水珠的黃銅窗戶,窗戶下還有一溜牛皮管子,一直垂到地上。領頭太監用塊棉布墊著把手,拉開窗戶,一股冰涼透體的寒氣頓時撲面而來。

他並不急著進行下一步,而是貪婪的享受這難得的冰涼,直到凍得打個激靈,才看一眼窗戶裡的標桿,推一把擠在身邊的小太監,低聲訓斥道:「一群賤種,這是你們可以享受的嗎?」小太監趕緊唯唯諾諾的退下,卻仍不捨得離那窗戶太遠。

裏面有一群大人物在議事,領頭太監也不敢多說話,只是舞劃幾下拳頭,表示出去再算帳,就小聲吩咐做正事了。

一個小太監拔去每個牛皮管上的夾子,尤帶著冰碴子的清水便無聲的從管中流出來,直接順著陰溝流了出去。

待那水流的差不多,小太監又揭去蓋在桶上的棉被。同樣有滲人的冰涼透出,原來桶裡整齊碼著一摞摞晶瑩地冰塊。^^^^

另幾個小太監帶上厚厚的手套,抱起冰塊送到那銅窗戶前。再整整齊齊的碼放進去。等把三隻桶裡地冰塊全部用完。正好也把牆裏地暗格塞滿。

再最後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首領太監便關上銅門。放下棉簾,帶領手下又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向下一個需要冰塊的房間行去。

有了這種土空調,即使書房裏擠了十幾個人,也一點感覺不到炎熱,甚至畏寒如虎地哲義郡王殿下,還誇張的裹著一張厚厚的毯子……若不是極端怕熱的老四快暈過去了。他是高低不會同意降溫的。

除了這領著戶部吏部的兩兄弟,王安亭和王辟延兩位大學士,以及他們的主要門生屬下也都在坐。現在說話地是簡明郡王秦霽,雖然屋裏涼爽宜人,但他還是滿臉的汗珠子。說話的語氣也充滿了火藥味:「我早就說過,你們這樣搞下去是要亂套的,現在好了,想把老子一道扯進去?門都沒有!」

秦霖皺眉道:「老四,吼什麼吼,誰不知道你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哥哥我要是倒了霉,你能好到哪去?」

「你甭嚇唬我!」秦霽冷笑連連道:「別人我不敢說,可秦雷定然知道我一個子兒都沒拿!」說著撇撇嘴,不屑道:「就你們那仨核子倆棗。我還真沒看上!」

他現在是今非昔比。替秦雷打理著絲綢之路,同時有上百隻商隊往返於西域與京山城之間。將麝香、鹿茸、茶葉、瓷器、珍珠、絲綢等等價比黃金地財物源源不斷運往西方諸國,換來貨真價實的黃金珠寶,以及胡姬、香料、名馬、銀器等各種奢侈品,再轉手高價賣給中原的商人富戶,每月的進項都要超過千萬兩,一年下來純利最少也能達到四千萬兩白銀。===

按照秦雷與他的約定,秦霽可以提取一成純利作為薪水,也就是一年四百萬兩白銀的正經收入……而且隨著買賣越做越大,這個數毫無疑問的會連番增長,至於漲到什麼地步,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四百萬兩啊!當年他豁出命去撈錢,五年才不過撈到二百萬兩,還得時刻提心弔膽,怕一旦事情敗露,雞飛蛋打……結果就真的雞飛蛋打了。

這世上有的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地蠢貨,但秦霽自認為不是,所以雖然領著戶部,但他一兩銀子都沒往自己兜裡揣。

「你簡郡王早就臭名遠揚了,他秦雨田就是無中生有地捏造,說你貪贓枉法,別人也信他不信你。」秦霖知道他與秦雷之間的合作,關係到武成王府地經濟命脈,所以更不能讓他脫身了。

「不會的,」秦霽冷笑道:「他不光指著我掙錢,還有天大的謀劃要我幫忙,萬萬不會還沒過河就拆橋的。」

「你鼠目寸光!」見他死不鬆口,秦霖煩躁的扯下毯子,怒視著自己的雙生弟弟。

「那也比貪心不足強。」秦霽毫不相讓的與他對視著。

見兄弟兩個越說越擰巴,王安亭隻好出言相勸道:「二位怎麼說也是一奶同胞,怎麼自己先掐起來了。」說著朝秦霽拱手道:「現在只有四爺能幫我們說和一下了,請您務必施以援手啊!」屋裏的一眾官員也跟著躬身施禮道:「請王爺施以援手。」

秦霽卻不為所動,要是擱在七八年前,他一準會頭腦發熱,便滿口答應下來。但經過這些年的沉浮起落,他早已知道自己能吃幾碗乾飯,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了。^^^^搖搖頭,他低垂下眼皮道:「我沒那麼大能耐,你們不用指望我了。」

「老四!」聽他拒絕的如此乾脆。秦霖心如刀割道:「你忘了是誰一次次豁出命來救你嗎?是我!怎麼哥哥我一遇到點危險,你就忙不迭撇清?」

「我不是……」秦霽被說的面紅耳赤,終於無法硬下心腸。輕聲道:「我盡量幫你們求求情。」說著站起身來。朝秦霖深施一禮道:「哥哥放心,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會豁出命來保你的。」語畢便推門離去。不再與眾人聒噪。

見他走的決然,屋裏眾人也沒法再挽留,秦霖隻好站起身來,低聲道:「我去送送他,諸位稍候。」便跟著出了房門。。

一出門果然見秦霽在長廊盡頭等著自己,快走兩步到他面前,兄弟兩個轉到個隱蔽的亭子裏說話。

「你為什麼站在秦雷一邊?」秦霖劈頭問道。

「像我這種沒本事地傢夥。要想活命就只能站在勝利者一邊。」沒了外人,秦霽說話坦白了許多,沉聲道:「你們不可能戰勝老五的,他已經無人可敵了「這大秦不是他一個人的!」聽弟弟說地刺耳,秦霖忍不住嘶聲反駁道。但說完便泄了氣,一屁股坐在欄桿上,抱頭道:咱麽兄弟幾個,老大執掌著東部防線,可謂是一方諸侯;老二當上了皇帝,老五現在人稱假皇帝;你也管著絲綢之路,也算有了自己地事業……」秦霖背靠在柱子上,滿臉彷徨的望著秦霽道:「而我呢?空掛著個大學士的頭銜,卻沒有一點實權,轉眼就三十而立了。可我立在哪呢?同樣是皇家兄弟。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話到最後,他緊緊抓住老四地胳膊。猛烈搖晃著咆哮道:「我不想再空耗下去了,我要有自己的勢力,我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為此我去拚搏、去奮鬥,這有什麼錯啊?!」

任由秦霖抓著自己,秦霽憐憫的望著他,低聲道:「你不是一直教訓我,說什麼跟緊最強者,自己就會成為次強者。為什麼自己卻犯了糊塗呢?」

「我哪想過跟他作對呀,分明是騎虎難下了……」秦霖滿臉通紅道:「這條法則我用的太過了,當初看著父皇如日中天,我便棄了老五,跟父皇混日子。誰成想風雲突變,樹倒猢猻散,想要再改換門**,可實在是沒那個臉……誰讓我曾經不要臉的倒打一耙呢?」

聽他語氣中的後悔之意,秦霽浮起如釋重負的表情,舒口氣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廢話,腸子都悔青了。」秦霖使勁撓撓頭道:「你說我一沒造反二沒謀逆,要不是為了迎合那幫子****汙吏,我連那倆臭錢都不會要……這下課好,狐狸沒逮著,還落得一身騷。」

「要是……」秦霽目光閃爍道:「我是說要是,老五給你次機會,你會怎樣做?」

「要是真能給我次機會,我就老老實實抱住他地大腿,大死都不再換了。」秦霖搖頭道:「可惜不可能了。」

秦霽突然壓低聲音道:「武成親王口諭,哲義郡王還不起身聽旨。」

這話如一道霹靂打在秦霖身上,讓他的心劇烈跳動,竟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口乾舌燥道:「小王接旨!」其實大家都是王爵,根本沒必要跪的。

還是跪跪,跪跪更健康。秦霖心道。

定定的望著他,秦霽一字一句道:「武成王有諭: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完了。」

秦霖抬起頭來,沉聲道:「謝五弟、謝四弟,我知道了。」這才在秦霽的攙扶下,重新站起身來,低聲埋怨道:「什麼時候地口諭,你瞞的我好緊啊!」

「我來之前才收到的信兒。」秦霽笑笑道:「老五說,現在皇室當興。他是念手足之情的,不想看到我們兄弟自相殘殺。讓我來問問你,如果你尚有悔改之意便把這十個字告訴你,若是執迷不悟,那就爛在肚子裏。」

秦霖的額頭頓時直冒冷汗,大呼僥倖道:「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別高興的太早。」秦霽潑冷水道:「這親兄弟前面可還有倆字。」

「打虎?」秦霖低聲道。

「對。打虎。」秦霽指一指書房方向,沉聲道:「老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你得幫他打了這些虎。才能算是親兄弟。」

「怎麼打?」秦霖咽口吐沫道。死道友不死貧道。關鍵時刻出賣同黨,他是一點不含糊。

「你這樣這樣……」湊近到三個耳邊,秦霽低聲吩咐道。

面色數度變換。秦霖終於狠狠點頭道:「好!就這麼乾!」

與秦霽分手後,秦霖便快步走回書房,進去前還特意使勁搓搓臉,試圖給人以如喪考妣的感覺,這才緩緩推開房門,徑直在諸位上坐好。

一見他滿面愁容,王安亭趕緊安慰道:「人各有志。這也是強求不得的,王爺還是收拾心情,咱們商量下怎麼過關。」

「嗯。」點點頭,秦霖道:「我方才琢磨著,我們還是上本參他。」

「上疏?」王安亭和王辟延對視一眼。沉聲道:「這管用嗎?」

「上疏只是個姿態,有用沒用都要看陛下地了。」環視一圈書房中地一種高官,秦霖沉聲道:「大秦朝畢竟還不是武成王一個人地天下,他頭上還有個陛下,而你們是陛下地鐵班底、又立了那麼大地功勞,皇兄不會坐視不理的!」

聞聽此言,眾大人頗為意動,交頭接耳一番,還是由王安亭出聲問道:「用什麼罪名參他?」

「下手要重,不能不痛不癢!」秦霖兩眼一眯道:「必須得在道義上把他壓住。讓他理虧了。陛下才好給我們調停。」說著呵呵一笑道:「諸位不妨都回去想想,都寫好奏本。群起而攻之嗎!」

「我看行。」王辟延點頭道:「蟻多咬死象,我就不信告狀的多了,他能不心慌!」

話音一落,在他下首一個相當年輕地紫袍官員道:「閣老說得對!秦雷這傢夥能走到今天,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我們給他樣樣翻出來,保準他招架不住!」他便是新任的禮部右侍郎易維洛,也是秦雷的老冤家了。

眾人也是紛紛附和,一片贊同之後便都望向了王安亭,這等大事還得他老大拿主意,沉吟半晌,王安亭緩緩道:「萬一要是武成王反應過度了呢?」

「放心,我會跟他解釋的。」秦霖兩手互搓道:「你們回去後就寫奏摺,一式兩份,一份遞給陛下,一份給我。我拿著這些奏章立刻東去,去找老五和談,只要他放我們一馬,我們便不再追究此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還是不要刺激過渡為妙。」雖然基本同意三殿下的看法,王安亭還是老成持重道:「武成王的脾氣可不好,萬一要是發起飆來,咱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地傢夥可不是對手。」。

「閣老多慮了,」秦霖搖頭笑道:「秦雷最看重的是軍隊,是南方,對於朝廷中的事情向來漠不關心,對於我們在奏摺裡寫了什麼,他是不會反應過度的。」說著重重揮舞下胳膊道:「我們是寫給陛下看的,只要能打動他,讓他認識到我們是重要地牽製力量,給我們開口求了情,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那就有勞王爺了。」王安亭心道也是,哪個皇帝能容忍秦雷那樣的權臣作威作福呢?率眾起身施禮道:「我們這就回去寫奏摺。」

「好,越快越好。」秦霖點點頭,將眾人送出府去。

望著一頂頂涼轎離去,秦霖緩緩搖頭,低聲道:「這就算把你們送上路了。」

禦史黨的大人們顯然不明白有句話叫前車之鑒,後事之師,他們顯然忘記了四年前,有一幫比他們強大的多的傢夥,也曾經妄想要挾過武成王殿下。那次的結果已經清楚表明,秦雷是個絕不接受要挾的強人。

他們還忘記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雖然名為禦史黨,但都已經脫離都察院,不再擔任禦史言官,也就沒了風聞言事的權力……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說話是要負責的……為了維護上下尊卑,大秦律法明文規定,除禦史外所有官員,彈劾上峰屬實則罷。若是告不倒人家,嘿嘿,您告人家什麼罪,自己就擔著。

當然也許有人想起來了,但許是以為法不責眾,便心存僥倖沒有提這個醒,這才讓二王大人帶著禦史黨的全體同仁,一起掉進了陰溝裡。樣地奏章火速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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