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說到就到。

本來還擔心喻晉文起不來，結果起不來的是南頌，因為某人昨晚壓根就一夜沒睡。

南頌被某人折騰得也幾乎一夜沒睡，睏乏得很，反觀喻晉文，生龍活虎的。

喻晉文抱著媳婦去洗手間洗漱，給她刷牙，「張嘴，啊——」

南頌眯著眼看著自己眼底的黑眼圈，忿忿地回身撞了下喻晉文的腦袋。

喻晉文一個猝不及防，被她撞得暈頭撞向。

他摸著頭，「老婆，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你看看我這黑眼圈，醜爆了，我還怎麼拍照啊？」南頌噴了他一臉牙膏沫。

喻晉文眯了眼，低頭揉了揉眼睛。

「我看看，哪醜？」

他捧住南頌的臉，仔細端詳著，「哪裏醜了？不醜啊。我媳婦天下最美！」

喻晉文也不管南頌滿嘴的牙膏泡沫，就這樣對著她的嘴親了上去。

洛茵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哎呦呦，膩不膩歪，惡不噁心？」

她氣得一腳一個踹過去，「趕緊的，這都幾點了，再不去民政局關門了啊！」

在母親和嶽母大人的催促下，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化妝、換衣服，拉著手出了門。

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洛茵把兩個不省心的送出門，回身，便見洛君珩從樓梯上走下來，也是一臉疲色。

「醒了？」洛茵走過去，唇角勾起一絲笑，「也是一晚上沒睡吧？」

洛君珩悶悶地「嗯」了一聲。

洛茵笑著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你啊，跟你小爸一樣，操著老父親的心，我昨晚開解了他半天才把他哄睡下。怎麼樣，要不要老媽我也開解開解你？」

「不用。」洛君珩表示拒絕，「我又不是小孩子。」

緊跟著又補充，「我也不是老父親。」

洛茵笑道：「你不是老父親，你是老大哥！」

洛君珩：「……」

能把「老」字去掉嗎？

——

喻晉文和南頌緊趕慢趕著到了民政局，沒想到結婚登記處的人還挺多。

得排隊。

更沒想到的是，離婚處排隊的人更多。

人群中有人嘟囔道：「這年頭結婚得排隊，沒想到離婚也得等著叫號，看來都得走一遭啊。」

喻晉文現在聽著「離婚」兩個字就莫名緊張，下意識地握緊了南頌的手。

南頌朝他看了一眼，見他一臉不安，道：「我們今天是來結婚的，喻先生。」

是結婚，而不是離婚。

弄清這一點，喻晉文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將南頌往懷裏攬了攬，在她額頭落下深深一吻。

民政局的結婚處和離婚處相隔不遠，結婚這邊新人大多都是興高采烈的，懷揣著對新生活的嚮往，然而離婚那邊，舊人們也不都是苦大仇深，臉色多是平靜、麻木的，看上去比結婚還要著急。

南頌突然想起一句話，忘記是誰說的——

結婚是為了幸福，離婚也是。

百度百科上給婚姻的定義是，「婚姻就是男女雙方在平等自願的基礎上建立的長期契約關係。」

錢鍾書說，「婚姻是圍城，城外的人想衝出去，城內的人都想突圍。」

南頌和喻晉文都是經歷過一次婚姻的人了，在那次婚姻裡，他們都是失敗者，可這一次，他們兩個人都抱著必勝的決心，一定要把日子過好，哪怕日後激情褪去，日子回歸平淡，也要不離不棄。

前面還有八對新人在排隊，南頌和喻晉文是第九對。

喻晉文簡直是望眼欲穿，仔細數著，而後笑道：「又是九，今天真是跟這個數字有緣。」

他突發奇想，「咱倆以後生個閨女，就叫『小九"好不好？」

他倒是真敢想。

南頌抬頭瞄了他一眼，「證還沒領呢，就想著生孩子了。你要是能生，我倒是很樂意。」

「行，我生。」喻晉文道：「到時候你伺候我月子。」

南頌一聽「噗嗤」笑出來，「你想得美！」

前方一個女孩偷瞄了南頌好幾次，終於忍不住轉了下頭，小心翼翼道：「你好。」

南頌注意到她了，禮貌地回應道：「你好。」

「請問，你是小妹的扮演者嗎？」女孩這一問，她旁邊的男孩也轉過頭來，「是小妹哎！」

他這一喊，不少人側目看來，女孩忙捂住他的嘴，「你小點聲，要死啊你！」

南頌沒想到電影播過去這麼久了還有人記得自己演的角色，心裏也很高興，「是我。」

「我好喜歡你啊！」女孩激動地用戶口本擋住臉，一臉迷妹表情。

南頌：「謝謝。」

喻晉文見媳婦被表白，也刷一波存在感，「我也好喜歡你。」

南頌輕拍他一下，嗔瞪他一眼，「你就別添亂了。」

見倆人一臉幸福模樣，雖然和他們一樣穿著白襯衣牛仔褲，但帥哥美女就算穿著最普通的衣服那也是辦事處最靚的一對，怎麼看怎麼養眼，站在一起般配極了。

女孩笑眯眯道：「你今天也是來結婚的呀，我真的太幸運了，竟然和我女神同一天結婚！」

她旁邊的男孩適時湊過來邀功，「怎麼樣，我說今天來，來對了吧。」

女孩嘿嘿笑，而後一臉好奇地看向南頌，「女神，能不能八卦一下，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呀？」

她一摟旁邊男孩，「我先說，我倆大學同學，他專吃窩邊草，大一就追我了！我們剛畢業。」

「這麼好，那你們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啊。」

南頌聽著都很羨慕，她看一眼喻晉文，「我們比你們時間短，交往了不到一年。」

喻晉文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她說的是離婚後，他們重新在一起，交往的時間。

確實不到一年，可竟覺得，彷彿已經等了一千年。

他又暗暗握了握南頌的手，這一次，哪怕海枯石爛、滄海變桑田，他也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他要與她，生同枕，死共眠。

紅印章在兩個人燦爛的笑臉上蓋上，便是法律上承認的夫妻了。

兩個人牽著手，念出結婚誓言——

「無論貧窮或是富有，無論健康或是疾病，我將愛你如初，不離不棄，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喻晉文和南頌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兩個人眼睛裏都有淚光。

兩個人接吻，這個吻，要像他們餘生那麼漫長。

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