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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土,開局掌握生死二氣》前序
兩個月後。

賀鐵鑄守在房門外,聽到室內傳來助產穩婆耐心的話語,和一位虛弱至極的女子強行壓抑著的呼吸聲和低低的呻吟。

賀鐵鑄能夠想到郭百靈此刻的痛苦。

或者說,從婚禮那天之後,郭百靈就一直浸泡在痛苦之中。

當她的二叔、三叔還是赤磯城其他郭家人的死訊傳來,曾經被郭天雄帶來蠻荒的血脈,僅剩她一人之時,她也只是眼神稍微波動了一下。

就在這壓抑的痛苦呻吟中,一聲中氣略顯不足的嬰兒的啼哭聲從房內傳出。

聽到這哭聲,賀鐵鑄那宛如鐵石做成的心臟卻忽地抽動了一下。

屋中,是穩婆笑呵呵的恭賀聲:「是個帶把的少爺呢夫人……啊,李藥師,李藥師您快來看看,孩子臉色怎麼這般……」

前一刻還笑呵呵的穩婆立刻變成了驚慌,門外賀鐵鑄的情緒也隨之一沉,沒再等待,推門進入了房間。

屋中,床榻邊,一群老媽子和侍女正在收拾著後續殘跡。

一簾之隔的副廳中,一位面色焦急的老媽子抱著一個繈褓,一位面容清臒的老者正在對繈褓中的嬰孩仔細診治。

這是來自藥王谷,精擅婦人和兒童方面的醫道大家,因為郭百靈的特殊情況,自懷孕後便狀況不斷,若非有這位李藥師「保駕護航」,這孩子根本撐不到今天,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死去。

見賀鐵鑄進來,李藥師等人並沒有理他,而是仔細的檢查著新生兒的情況,看著連哭聲都虛弱至極的嬰兒,賀鐵鑄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並不上去打擾。

診治完後,李藥師道:「孩子早產了將近兩個月,先天上有很多不足,有些狀況也是難免的,待會兒遣人隨我一起去取一些葯吧。」

賀鐵鑄見孩子並無大恙,這才去了旁邊臥室,那些侍女此刻剛好收拾完畢,見他進來,她們都很有眼色的低垂著頭退步離開了房間。

在賀府,有一個所有做侍婢僕役之人從不曾宣之於口,卻都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只要有可能,當老爺和夫人同處的時候,大家最好有眼力見的自己悄悄消失掉。

雖然,老爺和夫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武力強大,又貴為杓山營地之主的賀鐵鑄在家裏從來都很溫和,但所有人又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當老爺和夫人同在一室的時候,整個空間的氣氛都會變得異常微妙起來。

真要說有問題他們也感受不出來,卻都感覺繼續呆在那樣的場所心中發毛長草一樣,很慌。

對此,大家也都不奇怪。

老爺當這夫人的面殺死了她爺爺,還是在婚禮現場,最後還不罷休,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弄死了夫人娘家的所有人,據說但凡是稍微沾點邊的都沒有逃過報應,他倆在一起氣氛不怪才真的怪了。

纖瘦無比的郭百靈躺在床上,瞪得很大的眼睛盯著榻上的某處虛空,沒有一點焦距,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近,眼神這才活泛了些,眼珠轉動,看著賀鐵鑄,虛弱一笑:「柱子哥。」

賀鐵鑄坐在塌邊矮凳上,「百靈兒,你感覺怎麼樣?」

郭百靈眼睛盯著他,許久,才從被子裏伸出手來,無力的搭在他的手背上,歉疚的道:「柱子哥,對不起……若我能聽從李藥師的醫囑……孩子也不會早產,也不會才生下來就這麼多問題。」

賀鐵鑄反手握住了她無力的手,安慰道:「別道歉,你沒做錯任何事。」

被他這輕輕一握,郭百靈彷彿終於卸下了心中某個隱憂,臉色稍微舒展了些,很快,便沉沉睡去。

賀鐵鑄握著沉睡中她的手,安靜的坐著,始終不曾離開。

沉睡中的郭百靈,忽地輕聲囈語:「柱子哥,天地高堂都拜了,你怎遲遲不和我夫妻對拜啊……我等啊等……我等了好久……」

輕聲的囈語中,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一個月後,賀府低調的再次掛起了白幡。

杓山營地所有人都知道,又一位賀夫人去世了。

賀府很低調的便處理完了這位賀夫人的後事,從頭到尾沒有主動通知任何人,而除了劉善長、樊虎等最心腹的幾個人,也沒有任何人主動上門弔唁,大家在這一點上似乎都有著驚人的默契。

當賀府的白幡消失,再次恢復成尋常狀態,「小心翼翼」、幾乎到了「屏息凝神」的營地上下便又再次一點點的恢復了活力。

……

薑乾全程目睹了這一切,心中默然嘆息。

他嘆息的原因,卻不在於郭百靈的死亡,對於她的死亡,在洞悉一切的他眼中,早在更久之前他就已經預見到了。

他嘆息的是賀鐵鑄,這是第一個被他寄予眾望,而他也未曾讓自己失望,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將偏於一隅的小小聚落髮展到今日規模。

而也是憑著這些,他登頂了一個凡民成就的極限。

個人武力,到達凡民之巔,又有劍丸加成,早已超越凡民絕頂的層次,單以攻伐戰鬥,甚至可與練氣境修士一較長短;

論權勢富貴,以杓山營地為中心,方圓千裡之地都在他的統禦之下,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於地廣人稀,等陸續有更多移民遷入,新生兒越來越多,這就是拓土開疆、建國稱祖的氣象,這算是凡民功業的究極終點了。

而現在,賀鐵鑄也才三十五歲而已。

從凡民的角度,賀鐵鑄輝煌人生才剛開始,以他絕頂武者的身體機能,現在又有仙人為其做合法性背書,那些無原則、無底線的鬥爭方式也沒人敢對他使用,只能用堂堂正正的陽謀大勢與之相爭。

所以,賀鐵鑄只要能再安心經營二三十年,一兩代人時間過去,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天南雄主」了。

便是赤磯城都無任何凡民勢力可與之相比。

赤磯城作為一個整體,其影響力固然無與倫比,可因為其成長過程中得了太多來自仙人層面的助力——在開拓戰爭中,修行人也會主動對一些特殊凡民聚落加以著重扶持,四通八達,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的赤磯城就是此類,不僅是凡民遷移輻射的樞紐核心,也是前後方修士中轉換手的所在。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赤磯城自一開始便有數量眾多、實力強大的凡民勢力入駐,誰也無法壓服所有,以至於直到赤磯營地變為赤磯城,核心高層也是一個龐大的群體,而非杓山營地這般有著簡潔至極的權力結構。

所以,若以凡民的標準來評判,現在的杓山營地,現在的賀鐵鑄,都還在「廣積糧」積蓄深耕的時候,真正輝煌鼎盛的時候還沒來呢。

而若讓他們知道賀鐵鑄和韓林之間合作的詳情,還得繼續調高對他的期待。

但在薑乾的眼中,此刻的賀鐵鑄就已經到達頂點了。

被他命為賀文的新生兒的誕生,郭百靈的死亡,就像是一個契機,一個轉折點。

自這兩件事接連發生之後,賀鐵鑄看似平靜異常,遠沒有麽姐及三位子女身死那次般,被刺激的心性大變,但薑乾卻看得非常清楚,那股從其少年時期就一直保持到現在的一股「少年氣」悄然間消失了。

那種昂揚熱烈的心氣,以後,再不會出現在賀鐵鑄身上了。

將來,他或許還會成為一個越來越成熟、手段越來越高明的政治人物,杓山營地在他手上還會持續輝煌下去,這些都是能夠想到的。

他的輝煌人生或許才剛起步,其三十五歲之前的種種經歷,不過是一種「前期準備」階段,可在薑乾這裏,賀鐵鑄的故事卻已經進入了尾聲。

他心中有些感慨,有些悵惘,就像是在送別一位一路同行了多年的夥伴。

賀鐵鑄不知道他的存在,卻確確實實幫了他很多很多,而這個世上,也再沒有比他更了解賀鐵鑄的存在了。

這種無端的感慨,隨著韓林入手了一枚製符玉簡,腦海中多了一種名為【神行符】的「教學視頻」便被他拋到了一邊,開始認真履行一個外掛的職責。

一心沉浸在閉關苦修之中,並樂此不疲的韓林,因為家人的苦求,也因為勞逸結合的實際需要,逐漸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規矩,每個月在小廣場上「閉關」到月底的那一天,然後,便離開此地,回家與家人呆上一天,住上一晚,然後返回再次新一輪的閉關苦修。

而為了讓這個「神秘石盤」外掛顯得真實可信,每在韓林坐在石盤前研究思索的時候,他都必須專註的「盯緊」韓林思維的變動,無論是他想要消掉石盤上的符文結構,還是調整、替換新的符文結構,他都必須與其思維同步配合。

不然,哪怕出現一次「失靈」,反饋不及時,甚至是反饋錯誤,掉逼格都是其次,若是讓他對「神秘石盤」的珍貴和神秘性產生動搖,那就不好了。

這就意味著,韓林在閉關的時候,他也得以另一種形式與他一起「閉關」。

若這都還算可以接受的話,親眼看著韓林那愚笨而遲鈍的進度,一個問題反覆咀嚼千百遍都還是硬邦邦的,腦筋彷彿天然缺了幾根弦,不知轉彎,不知變通,他就有種家長輔導一年級蠢笨兒子做家庭作業的既視感。

折磨啊!

所以,每次韓林回家休息放鬆的那天,薑乾也會忍不住操縱著裴裳軀殼行走在杓山城內的大街小巷,感受這座城的點滴變化,並看著那一日盛於一日的紅塵氣垂涎。

時間,轉眼間便到了三十六年。

這日,在例行放風以裴裳軀殼遊盪全城的時候,薑乾再次來到北街盡頭的城牆上。

遠眺越來越繁華的北外城區。

和最初的北外城區相比,現在的北外城區不僅規模上遠超當時,已經有數條縱橫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商鋪建築擠滿了街道覆蓋區域的每一點空間。

規劃上也更加合理,人自然也更多,繚繞其間的紅塵氣也更充沛。

在遠眺這一切的時候,忽然,薑乾隻覺濃鬱紅塵氣中,有異種氣息一閃而逝。

順著其一閃而逝的方向,他的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個地方,雙眸間不知不覺籠上了一層稀薄的紅塵氣,然後,他便看見,一棟看上去與周圍建築別無二致的尋常建築,有淡淡的異種氣息繚繞其間。

「有修行人在那裏活動。」

當這個念頭浮現,薑乾很自然的便想到了多年前便在這裏經營出一番局面的那些修行者。

而遙控這一切的,還是「故人」棲鵠老道。

此刻,多年之後,他再次在北外城區的月末大集上見到了修士出沒的痕跡,他幾乎是本能的,便將這夥人與棲鵠老道聯繫在了一起。

「這是……你又捲土重來了嗎?」

心中懷揣著這樣的念頭,薑乾卻沒有操縱裴裳軀殼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通過韓林打開此界陣法之道的大門,並最終再次獲得定期收割紅塵氣的目的,在這個目標面前,其他一切都得先靠邊站。

利用紅塵遁過去探查一番,摸摸底固然很爽,但紅塵氣的消耗就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承受的,若是遭遇意外,不得不出手,那就更慘,若是紅塵丹的力量因此徹底透支,造成裴裳軀殼的直接「死機」,那就是絕慘。

所以,把這件事放在心中後,他就控制在裴裳軀殼返回了小廣場附近,並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利用念化虛實將此身回收,妥善安置在地下深處。

成功掌握了神行符後,三十六年的韓林沒再繼續學習新的製符技術,只是定期將不同數量的驅塵符、神行符交於賀鐵鑄讓他出手,併購回許多修鍊資源,其他的一切,韓林他萬事不關心。

三十七年,在各種資源的堆積下,十九歲的韓林的修為「突飛猛進」,從養息境初期突破到養息境中期。

若拋開其他一切不談,隻論年紀和修為之間的關係,十九歲的養息境中期固然依舊非常平庸,卻也不再像以往那般「醒目」。

而從突破的那一刻開始,韓林一下子變得「勤奮」了起來,一口氣購入了三枚製符玉簡,腦子裏多了三種符籙的「教學視頻」。

通過讀取他的思維,薑乾知道,這小子現在就已經在為正式入道做準備。

同樣,對自身能力有著充分了解的他定下了「以力破巧」的「硬入」之法,不做「忽然間就悟通了,豁然開朗」的美夢,而是丹藥開道,其所需要的靈石,對任何養息境小修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目,為了避免將來事到臨頭才大規模出貨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從突破養息境中期開始,韓林就打算慢慢攢「積蓄」,且在盡量不驚擾市場的情況加大符籙的投入量,以賺取更多。仟仟尛哾

三十八年,二十歲的韓林修為沒有明顯的提升,因其將大多心力都投入到了學習三種新符籙的製作之中,這些付出得到的回報,便是他掌握的完美符籙繪製數量,從兩種提升到五種。

且新掌握的三種單張賺取的利潤相比於驅塵符更大了許多。

三十九年,除了閉關修行和更勤奮的製符,每個季度,韓林都會低調的外出一趟。

雖然身上揣滿了他親手製作的完美版飛矢符和靈盾符,別說養息境小修根本傷害不了他,便是練氣修士猝不及防之下,也會被他這種極致土豪的戰鬥方式給射個千瘡百孔。

但對自身戰鬥力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從不冒險進入蠻荒,離開杓山城區,直接進入杓山坊內。

隨著這些年的不斷經營,持續發展,口碑發酵,杓山坊的人氣越來越旺,不僅往來的修士數量越來越多,單位停留時間也變得更長,在杓山坊產生的消費行為、消費需求也與日俱增。

也是從這一年開始,杓山坊與三千裏外赤磯坊之間開通了一條大型法舟航線,只需要支付少量的靈石便可迅速往返於兩地之間。

也正是有了這條法舟航線的出現,韓林每個季度才會來這裏,乘坐法舟往赤磯坊一行。

每次都是當天去,次日便回。

第一次歸來,韓林懷裏緊貼在胸口的位置多了一個納物袋,只有三立方內部空間的納物袋算不得太好,可對絕大多數養息境小修而言,這都是可望而不可即,只能垂涎的「神器」。

第二次、第三次歸來後,納物袋中都多出來兩瓶丹藥。

而現在這一次,從他思維中早早就明白其想法的薑乾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次日,韓林無恙歸來。

讓薑乾有些失望的是,在他的思維裡,並沒有找到陣法相關的「教學視頻」,不過,卻看到了一段與之相關的對話記憶。

一個老年修士對韓林訓斥道:「我不知道你的靈石是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也不質疑你有沒有成為一個陣法師的天賦,可總不能走都沒學會,就直接跑吧?!」

說著老人指著一堆書籍,道:

「留影玉簡中都是具體陣法的佈置講解,哪怕是最基礎的陣法玉簡,所需靈石也非常多,大多數修行人因為對陣法一道的好奇,想方設法都要來買一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們花費許多心力製作出來的陣法玉簡有一大半就這般閑置無用,所託非人。

你要真對陣法有興趣,這次就買這些書回去,它們雖不涉及具體陣法的傳授,卻是陣法一道的總綱,價格也便宜,我也不要求你把它們吃透,只要做到心中大概有數,我就允你兌換陣法玉簡。」

而在韓林的納物袋中,老人推薦的那一大堆書籍,就就安安靜靜的躺在其中。

看到它們,薑乾心中立刻高興起來。

這些書籍對他的意義,甚至比韓林買來一枚傳授某一門具體陣法的留影玉簡還要管用得多。

此界陣法總綱?

這正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他的「目光」深入納物袋,鑽入書本之中,如饑似渴的吸收起上面的內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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