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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排名》第80章 指認真兇
士官學校的操場陷入了沉寂,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大家都傻眼了,原來這不是口誤,夏洛特真的在指認米洛斯?!

米洛斯本人臉上輕鬆如常,對身旁的桑達開玩笑說:

「夏洛特先生難得幽默一次,我們是不是該給他捧個場啊?哈哈哈……」

「你覺得我現在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夏洛特臉上的痛心愈加濃重,然後開始推理作案過程。

8月24日之後,米洛斯前往煉金素材庫的東區,藉著申請煉金藥水的由頭,把提前製作好的蠟燭定時裝置放在倉庫的廢棄雜物堆。

而在其他時候,他已經從防守鬆懈的西區,偷走了暴虐巨鱷的肉,並在史考特進入劍術室前,投餵給血爪火狼。

8月27日傍晚,史考特在訓練室冥想,蠟燭燃燒到預定時間點,引燃了裝置,素材庫發生大火。

原本負責守衛的桑達被支開去救火。

在活動大樓打飛羽球的米洛斯,藉著去盥洗室的空檔,在走廊上用火焰魔法射線,遠程破壞了禁錮血爪火狼的冰霜法陣,從而目睹史考特被發狂的魔物殺死。

所以傑弗裡教授才會說,自己看到了「迸發的火焰射線」。

米洛斯掌握火焰射線魔法,剛好能利用樓宇之間的高低差和角度,從窗口處破壞法陣,所以訓練室內的傢具才會背對著窗口傾倒。

而當調查方向指向保羅身上時,米洛斯想要推波助瀾,便用遠程攻擊襲擊夏洛特。

他覺得,如此的話,夏洛特會很容易把矛頭指向保羅,而放在窗枱陶罐內的暴虐巨鱷的肉,也是被米洛斯放在保羅的房間裡的。

「可是……這是怎麼辦到的?而且昨天的襲擊者,明明把陶瓷瓶也破壞掉了呀?」

菲娜好奇道。

「關於這一點,我待會兒再回答,我先說下,為何會排除其他人的嫌疑。」

馬爾科、尤金、傑弗裡、桑達的嫌疑都很好排除,因為其他人的證言,可以提供不在場證明。

保羅之所以不願意配合調查,是因為他在8月27日的當晚,並不在騎警團宿舍,而是去城裏的紫羅蘭酒店品嘗「甜品」了。

夏洛特拎出從保羅房間裡找到的小卡片,上面的落款正是8月27日。

那些甜品,都是佃農家的少女。至少在明面上,這種事是被法典禁止的,所以身為分團副團長的保羅,對調查十分抗拒,但他本身和史考特的遇害並無關係。

至於巴克……

夏洛特走到巴克身邊,再次把他的衣袖擼起來,露出皮膚上的斑駁傷口。

「我那天說,這些傷口是你穿過學校的森林花園造成的,你沒有反駁,但實際上,你那天晚上並不在學校裡,對吧?」

巴克的臉皮抖了抖。

夏洛特微笑道:「士官學校的學生們曾經說過,素材庫著火的那天晚上,從南方的帕姆草原,傳來偷獵者與魔物戰鬥的劇烈震動。恐怕身為盾甲士的巴克先生,那時候正在以偷獵者的身份,對付……觸手魔藤吧?」

巴克的臉色煞白,嘴唇囁嚅著:「你……你怎麼知道?」

他夏洛特當然知道,因為巴克正是那晚上和夏洛特一塊戰鬥的「堅盾」!

「……單純的植物,不可能對神選者造成如此程度的傷口,甚至可以在邊緣看到綠色的中毒跡象,這明顯是觸手魔藤造成的,如此級別的魔物造成的傷口,是很難造假的。」

夏洛特轉身嘆道:

「身為盾甲士,你對恢復類藥水有異乎尋常的追求,所以,為了偷獵時使用,你確實去煉金素材庫偷恢復藥水了,不過你是前一天,也就是8月26日完成偷竊的。因為訪問記錄上,正好記載著你那天去過東區。」

巴克之所以隱瞞,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兇手,沒有證據給他定罪。但偷獵卻是被法典禁止的行為,所以他和保羅一樣,隱瞞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騎警職位,等風頭過了,騎警團就會想辦法來撈他。

也就是說,在東區放火的人和偷藥水的人,並不是同一個,米洛斯通過精巧的定時裝置,試圖混淆視線,誤導所有人以為放火的人是為了偷竊。

米洛斯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凝重地駁斥:

「雖然不知道夏洛特先生,是不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忽然向身為白薔薇隊友的我潑髒水,但你說的這些全是主觀想像,你沒有任何鐵證。」

夏洛特開始列舉證據:

案發前三天,米洛斯有過素材庫東區的訪問記錄。

東區和西區之間,有著一扇厚重的金屬門,門的鑰匙由管理官保管。私下潛入,只能去西區偷點鱷魚肉,是不可能進得去東區的。

而這幾天,夏洛特依次從中央塔樓、活動大樓和騎警團宿舍的窗戶處觀察武技大樓,結果發現,只有活動大樓的角度,才能順利將火焰射線打入劍術室內,傢具的傾倒方向也證明這點。

雖然米洛斯有隊友作證,但他中途離開,去了盥洗室幾分鐘,足夠他發射魔法射線。

夏洛特又拎出手中的食堂宴會名單,案發前不久,米洛斯曾參加了隊友的生日宴會,點燃裝置用的蠟燭,也正是那時候搞到手的。

米洛斯的臉上依然風輕雲淡:

「呆在活動大樓、會火屬性戰技、參加生日宴會……這些想像,完全可以安插在很多隊友身上。更何況,去過素材庫的又不止我。」

現場的其他人也竊竊耳語,真要按這種推理,桑達豈不是嫌疑更大?他完全可以現場破壞法陣殺死史考特,再跑去救火。

夏洛特悠悠開口道:「當然……還有最後一樣決定性的證據——飛羽球!」

聽到飛羽球這三個字,米洛斯的瞳孔驟然緊縮。

夏洛特從手中拿出破損的蠟燭點火裝置,以及維克多畫的圖紙。

「米洛斯先生在士官學校生活多年,掌握著粗淺的蒸汽機械知識,但你並不會自己製造零件,所以就把飛羽球拆了來製作定時裝置。經常為學校工作的機械師維克多先生,已經用圖紙證明了這一點。

而保羅宿舍窗口的那尊瓦罐,裏面的暴虐巨鱷的肉,正是你用飛羽球投放進去的。昨天,我已經在被意外炸翻的肉的內部,發現了用來固定肉的小鐵鈎。」

這時,米洛斯的隊友站出來反駁:「可是,如果米洛斯先生真的把飛羽球拆了的話,我們活動室的球應該會少,但我們每天清點,球並沒有減少。」

夏洛特搖頭笑道:「他當然不會笨到用學校公用的飛羽球,他用的是自己去年獲得的冠軍紀念球!」

夏洛特曾在活動大樓,見到史考特、米洛斯、桑達獲得去年飛羽球節冠軍的紀念畫,每個人都獲得一枚鐫刻自己名字縮寫的紀念球。

「這就是補完證據鏈的最後證據,接下來,維克多先生將為大家現場還原這枚飛羽球。到時候,球身上的名字,就會呈現在大家眼前。」

夏洛特正準備招呼維克多上場,米洛斯卻擺擺手阻止了他。

「夠了。」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淒然,苦笑道:

「夏洛特先生,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巴克在那晚,去了帕姆草原,但是卻依然逮捕了他,就是了讓我以為,你的調查方向已經偏離。」

夏洛特不置可否地微笑道:「反正偷獵也是不小的罪責,他不願意坦白是他自己的事。」

隨後,他嘆了口氣,「米洛斯先生,你太急於栽贓嫁禍給保羅了,所以搞了那場宿舍偷襲,結果卻堅定了我對法陣被毀原因的猜測。

即便你刻意等到,我們找到你放好的巨鱷肉,再發動偷襲破壞瓶子,也於事無補,反而讓肉上的鈎子被我發現。」

米洛斯臉上出現了內心釋然的放鬆和憔悴。

「身為白薔薇同僚,這場智鬥,我輸得心服口服。」

菲娜難以置信地看著米洛斯,嘴巴張了張,已經快說不出話。

「米洛斯先生,為什麼……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這些年,你對史考特大哥有多憧憬,你在得知他的死訊時有多痛苦,為什麼……」

夏洛特看向地上的飛羽球殘骸,也不免唏噓感嘆。

史考特、米洛斯和桑達,去年一塊拿到飛羽球節的冠軍,這是何等的榮耀。誰能想到,當初三個好兄弟合作得到的東西,那青春的記憶,轉眼之間變成了自相殘害的工具。

米洛斯閉上眼,臉皮劇烈顫抖著,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憶。

「因為……見習騎士愛莎小姐並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史考特大哥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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