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說道，「幸好這縫隙就這麼點兒大，剛好容一隻手進出。不然的話，老母雞也沒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漢子卻擺了擺手。

這麼說來，只有一種可能了！

有塊木板明顯鬆動了，用手掰開，騰出來的縫隙剛好能塞進一隻手進來。

「爹，我給你準備一杓子焦糖在這，你一口氣把這葯喝碗，在包口糖在嘴裏。」

若無其事的鎖了豬圈門，楊若晴也回了屋子。

「沒事，爹是大人，怎還怕葯苦呢？」

大安拔腿就跑出了豬圈。

而且她自己經常摔摔碰碰，久病成醫了。

小豬崽子，老母雞，順手牽一隻走，都比一隻雞蛋要強！

「奶奶個熊，蛋沒了！」

「明白了麽？」

翅膀被扼住，就用一雙爪子在土裏使勁兒的刨。

「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怪不得人都說，閨女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

片刻，楊若晴便取來了今日在怡和春購置的一包銀針。

貼著大安的耳朵耳語了兩句，大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嘴，緊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的肌肉，更是忍不住的狠狠抽搐著。

「嗯！」

楊若晴點點頭：「這葯比旁的葯都要苦，良藥苦口嘛。」

瞧瞧，這多細心哪，啥都想到前頭去了。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大安不解了。

楊若晴朝大安招呼了一聲，直奔牆角的雞窩那邊走去。

楊若晴蹲下身來，把雞窩稍稍挪開一些，然後去扒拉邊上那圍牆的破漁網和藤蔓……

雞窩是一隻破了的籮筐改良的，裏面墊著一層稻草。

她接過楊華忠的空碗，「爹，趁著這葯快要發揮藥效，我去取銀針來給你扎針！」

「姐，怎樣？有蛋不？」大安湊了過來，問。

沖著兩個孩子的這份心意，他就是在床上躺一輩子，也知足了！

刨得灰塵漫天，嗆得楊若晴別過臉去咳嗽了兩聲。

漢子臉頰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端起碗來，仰頭。

「大安，跟我來！」

他看著楊若晴把漁網和藤條重新弄了下，又把雞窩搬回來放在原處。

「那爹你趁熱喝唄！」

大安於是道：「姐，我帶著小安去院子裏把風，不讓任何人進這屋。」

若是夜裏翻牆進來，那倒還有可能。

這豬圈的圍牆，可是有將近一米高。

母雞嚇得『咯咯咯……』一通亂叫。

大安小安出了屋子，孫氏則被留下幫楊若晴打下手。

這葯很苦，還很辛辣，熬煮的時候嗅到這氣味，楊若晴和孫氏的眼淚水都止不住嘩嘩往外流。

楊若晴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站起身來。

楊若晴點點頭：「好樣的，你們去吧！」

邊上用木板釘得死死的，還用破漁網和藤條啥的，圍住了。

咕嚕咕嚕……

夜裏，楊若晴把鍋碗丟給了孫氏去洗，自己則端著熬好的一碗葯汁來到了楊華忠的床面前。

「我扎針需要一炷香的功夫，這其間不能被驚擾，不然會很麻煩。」

姑奶奶家的雞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吃的！

「原來，那小偷就是從這裏下手的！」

「啊？」大安訝了下。

楊若晴對爹娘和兩個弟弟道。

「偷了兩隻雞蛋！」

「姐，你怎又把雞窩……」

「是啊！」

一飲而盡！

楊若晴沒有心思去揣度老爹此時此刻的心路歷程。

只是某一次機緣巧合，結實了一個對腿傷方面很有研究的老醫生。

大安轉身要走，被楊若晴叫住。

這邊，楊若晴咬著唇，一雙眉頭微微皺著，瞅著上屋那方向，滿臉的狐疑。

可既然夜裏連牆都翻了，這麼大動乾戈，就不會隻偷一隻雞蛋了！

她趕緊把杓子裏的焦糖遞過去。

「好！」

青天白日的，諒那小偷也不敢翻牆進來。

來嗎？

「爹，喝葯了。」

雞窩一面靠著院牆，另一面則是挨著豬圈的圍牆。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細細感受著那苦與辣在唇齒舌尖的衝擊。

嗅了一下那氣味，漢子的眼睛一股火辣，眼淚也差點嗆出來了。

楊若晴鬆開了手，釋放了它。

楊若晴又道。

「爹，快，含口糖在嘴裏。」

她把母雞從地上拎了起來，騰出一手去摸雞屁股……

大安激動的點頭，「姐，我都記住了，我這就去辦！」

孫氏收拾好了碗筷，帶著大安小安過來圍觀。

吃進去的兩隻雞蛋，就等著連本帶利的給我吐出來吧！

大安在楊若晴身旁蹲下身，瞅著那縫隙，氣得一張小俊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