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瞅了眼他身上那有些褶皺的直綴，心裏腹誹著。

後半截是堂屋，前半截連通著老楊家的正門。

楊若晴對那個神龕的對聯有點好奇，便走近了些，探著身子瞅了眼那『楊』姓堂聯。

吃飯？

「晴兒，不是說快開席了嗎？為何不走？」

就這樣，一路悶著頭走到了老楊家的灶房前面。

想到自己血液裡，指不定還流淌著稀釋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高貴血液，楊若晴嘴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更不可能。

楊若晴彷彿被雷給劈中了。

想到自己在這叩門，一門之隔的大堂哥正在那lol。

奇怪！

「好！」楊永仙點點頭。

剛好趕上楊華梅在院子裏逗旺財耍。

大堂哥是老楊家第三輩裏面，老楊頭傾一家之力培養的讀書人。

「大侄子你站下！」

這一回，裏面終於傳來了楊永仙的聲音。

那大堂哥怎不開門呢？

「大侄子，你這臉色不太好，溫書累壞了就多在屋裏歇息，莫往外跑啊！」

弘農楊氏，據說曾經也是名震一方的名門望族。

通過這種行為來釋放下自己，藉以舒緩壓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忙地提步跟了上去，盯著大堂哥那單薄卻很挺拔的背影，一路的胡思亂想。

弘農楊氏？

有點像是鼻涕，可又是乳白色的。

再好的造化都不如閑下來看會小說

她方才過來的時候，劉氏還在灶房門口刨土豆皮呢！

沒功夫去深究這些了，她可是來喊大堂哥過去吃飯的呢！

十八歲的男孩子，各方面都發育得很完善了，火力也大。

挨著兩側的牆壁，擺著一溜兒的四腳長高凳。

不曉得是心理作用呢，還是真有其事。

條幾很長，差不多從牆壁這頭快要升到那頭了。

還溫書入神呢，分明就是睡著了嘛！

「這是那些不要臉的人噶噁心，怎把鼻涕糊到大侄子的衣服上呢？」

楊永仙果真頓住步子，扭頭一臉詫異的望向楊華梅。

難不成老楊家的祖輩，還是從弘農那一支分出來的？

神龕下面，擺著一張掉了紅漆的八仙桌，左右兩側擺著兩張靠背椅。

楊若晴暗笑，大堂哥鐵定是睡著了，不好意思呢！

人艱不拆。

楊永仙也沒有多逗留，抬步再走，突然被楊華梅喊住。

聲音很輕微也很小，刻意掩飾的成分很重。

只是，理解歸理解，楊若晴還是有點不太敢抬頭去瞅他那還黏在衣袍上的東西。

想到這兒，楊若晴扭頭朝後半截的堂屋那瞅去。

自打上回秀才試大堂哥再一次落榜後，這段時日他都沒去鎮上的學堂。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以至於後面的二堂哥他們，成親的年紀都得往後拖。

她在很多相關的影視劇和小說裡聽過。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絲淡淡的植物蛋白的氣味……

「叩叩叩……」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大堂哥念書枯燥，壓力又大。

挨著牆壁是一張高腳條幾。

腳步聲走近，屋門嘎吱一聲開了，楊永仙衣冠整齊的站在門口面，

這弘農二字是郡望吧？

屋裏面還是沒傳來回應聲。

她於是抬起手加重了力道再次叩了起來，一邊摳還一邊喊：「大哥，你在裏面不？我爹娘打發我來請你去我家吃晌午飯……」

悉悉索索，像是在擦拭著什麼。

神龕兩側貼著姓氏堂聯。

楊華梅撇撇嘴，瞅了眼跟在楊永仙身後的胖丫，哼了一聲。

楊若晴連敲了兩三下，裏面都沒啥動靜傳出來。

古時代的一些名門大族，都喜歡以自己的姓氏來弄郡望。

再看那玩意兒沾著的位置，以及方才大堂哥臉上殘存的異樣紅色。

眾生皆苦呀！

娘家侄子有功名，自己這做小姑的人前也有面子。

她渾身一陣惡寒！

在楊永仙轉過身之際，帶起了一縷淡淡的風。

「方才溫書溫得太入神，沒有聽到你的話。晴兒，你來找我為何事啊？」

大堂哥其實也聽不容易的，一大家子幾代人的希望，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在他返身把屋門關上的時候，楊若晴不小心瞥到他衣袍的某處，沾著一大滴粘液。

楊永仙走到了天井那塊，轉身對還愣在他屋門口的楊若晴招呼道。

不可能。

楊華梅又像模像樣的叮囑了兩句。

他是念書人，往後是要靠功名的。

一直都在家裏溫書，每日除了吃飯和上茅廁出屋子，其他時候都不出來。

「多謝大哥，大哥，他們都在落座呢，你趕緊跟我過去吧！」

「在！」

楊華梅已經風風火火奔到了楊永仙跟前。

橫批：弘農楊氏。

條幾正中間擺著神龕，供奉著老楊家的祖宗牌位。

「回小姑，是三叔三嬸客氣，邀我去他家吃晌午飯呢。」

搖了搖頭，楊若晴轉身從天井左側繞去了前半截堂屋，叩響了楊永仙那屋的門。

接著，便是一陣穿衣的聲響。

她訝了下，側過頭把耳朵貼在屋門上……

更不好意思去提醒他衣服上沾著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