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去到那邊洗臉架旁，端著另一盆熱氣騰騰的水來到床邊。

又不是自己的親爹，端尿這樣的事也願意做。

楊若晴拎著鱉去了灶房伺弄。

兩個人剛到後院門口，就聽到院子裏面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

連帶著劉氏的兩個閨女和大小安也都走了。

他怔了下，還沒完全明白過來她啥意思，便已被她推著往前去。

駱風棠撓了撓頭：「光是聽你說，我的腦子都不夠使了。虧得你還做得出來，真是不容易。」

突然想起了老娘說的那句話。

這邊，楊華忠屋裏傳來一聲咳嗽聲。

她笑了下：「沒事兒，我喊你進來就是讓你好好洗個腳的！」

「不成！」楊若晴道。

順帶在另一面的牆根下支起幾塊板子。

床單雖舊，卻撫得平平整整，沒有什麼褶皺。

發現屋門是關著的。

駱風棠道：「三叔怕是醒了？我瞅瞅他去！」

當時是夜裏，黑燈瞎火的，又緊張，也沒敢瞅這屋裏都啥樣。

還是五叔熱心，給他們家搭建豬圈那日。

用來存放那些攏回來的松毛。

床上，打著補丁的被子，疊得跟她做的豆腐塊那樣。

他剛張口，便被她按著肩膀在床邊坐了下來。

「棠伢子，你來我這屋下。」她道。

「晴兒，我看我還是不進去了，腳上有泥，等會弄髒了你的屋子……」

裏面隱隱傳來水流的聲音。

晴兒是女孩子，女孩子的閨房，男孩子是不能隨便進。

她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往自己那屋拽。

「我得先把它洗乾淨，然後置在鍋裡蒸熟。」

腳步聲朝屋門這邊過來，楊若晴趕緊閃身進了灶房。

楊若晴埋頭仔仔細細清洗著手裏的鱉，聞言搖了搖頭。

楊若晴等候在屋外沒有立刻進去。

駱風棠便給老爹拿夜壺，伺候他撒尿了。

牆角擺著一張洗臉架，上面隔著一隻木盆，木盆邊上搭著一塊洗得發白的帕子。

「讓你來你就來唄，磨蹭個啥呀？」

被人瞅見，對晴兒聲譽不好。

駱風棠被拽著進了楊若晴的屋子。

很快，鱉就洗好了。

「鱉甲怎樣入葯？是不是切下來就成了？」

駱風棠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水盆，有點哭笑不得。

「就擱到我家碼放柴禾的牆根下吧！」楊若晴道。

坐北朝南擺著一張小床，床上掛著的粗麻布帳子，洗得發黃。

當駱風棠倒完夜壺，再次從楊華忠那屋出來。

被她拽進了屋量腳碼。

這隻鱉個頭不大，刮下來的皮肉最多三兩重。

這是他第二回來她的屋子。

「晴兒……」

小茶罐耐高溫，等會夜裏再燒一頓夜飯，明個早上大家就能喝到鮮美的鱉湯了。

她指著那邊存放柴禾的空地道。

「剩下的一塊鱉殼，還得用刷子刷去沾著的皮肉。」

這趟分家出來，除了重新搭了茅草屋頂的三間小屋子外。

楊若晴回過神來，隨即對一臉迷惘的他解釋道：「哦，我出門的時候我四嬸在生孩子，這會子孩子剛落地！」

棠伢子既勤快，又能彎下腰身……

她把鱉肉擱進小茶罐，切點薑絲兒在裏面，再封好蓋子塞進灶口。

要從堅硬的鱉殼下面把皮肉切下來，是一件很費力的事兒。

楊若晴嘻嘻一笑。

老楊頭和楊華梅他們都不見了。

「晴兒，我這腳隨便弄點冷水沖一下就成，那還要這麼費事啊……」他道。

屋子不大，比他自己的屋子還要小一些。

屋子裏幾乎沒啥傢具。

駱風棠進門後走了兩步就停住了，不肯再往前。

「啥？」

出他在為難啥。

楊若晴站在她屋門口朝他笑著招了招手。

「嗯！」

駱風棠卻道：「沒啥，我大伯病著的時候，我一天得跑好幾趟茅廁去倒夜壺呢！」

駱風棠怔了下。

「棠伢子，你擱床底下就成，這些臟活哪能要你做？」

「嗯，你去吧！」

「晴兒，這些香蒲擱哪晾曬？」他問。

整間屋子，乾爽整潔，讓他一圈瞅下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好幾倍！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兩個人於是進了院子，院子裏面，就留了一張空凳子在那。

「哦！」駱風棠點點頭。

這會子青天白日，他總算看清了晴兒這屋是啥樣了。

但是想到這鱉肉刮下來，擱在小茶罐裡放進灶口裏煨。

「不許動！」她道。

她一邊拽一邊道：「我這屋，兩個弟弟一會兒就進來了，還滿床打滾呢，沒那些忌諱！」

他還真是如此呢！

她站在一旁用命令的口氣道。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