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道：「我們很永青堂哥一塊兒瞅見栓子姑父的，永青堂哥去跟爺奶那報信去了。」

楊華忠卻搖頭。

大安道：「我們幾個方才在村那頭耍，遇到栓子姑父跑去找老村醫，說啥小姑病了！」

楊華梅怔了下，隨即咧著嘴笑了。

兩雙筷子在肉碗裏杠了起來，肥肉和油弄得桌上到處都是。

楊華忠他們趕緊站起身：「爹，五弟他們在。」

王洪全也在看著楊華梅，見媳婦這狼吞虎咽的樣子。

兩口子在灶房裏彼此說著安慰的話。

王洪全朝楊華梅擺擺手：「不吃了，你吃吧……」

「栓子爹，你也莫責怪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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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我嘴皮子都破了，醬油跟醋還是分不清，燒得那個菜壓根不是人吃的……」栓子娘道。

楊華洲點頭，「三哥說的在理，那等會看看啥病再決定。」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王洪全黑了臉，不好去說楊華梅，只能沖王栓子吼。

譚氏私下裝了一碗肉給楊華梅吃過才走的。

「栓子爹，我腸子都悔青了。」栓子娘道。

楊華梅腮幫子撐得滿滿的，朝王栓子得意的挑眉。

「楊華梅，你悠著點成不？好歹也給我娘留一塊瘦肉啊！」他道。

栓子娘大驚，拍著腿怎呼起來。

「前幾日還要跟你學做菜，我還以為她懂事了呢……」王洪全道。

楊若晴問：「那我奶他們曉得不？」

這一領域，十個王栓子都不是楊華梅對手。

「咱也不能委屈了人家閨女啊……」他道。

「天哪，這是怎啦呀？」

「好勒！」

王洪全兩口子聽到凳子翻倒在地的聲響，趕緊從灶房出來。

一眼便瞅見楊華梅捂著肚子在桌底打顫，地上，一堆的嘔吐物。

娘家在跟前，罵不得打不得的，煩啊！

楊華梅歡快的應了，把桌上四人面前的飯全都攬到自己跟前。

楊華洲問老楊頭：「爹，找我啥事啊？」

楊華梅抬起眼來，瞅了他們二人一眼，問：「爹，娘，你們怎不吃飯呢？」

這邊，楊若晴歪著腦袋，也在琢磨著。

王栓子急了。

「姐，姐，小姑犯病啦！」

「這媳婦，除了吃，啥活都不會做。」

王栓子氣得面紅耳赤。

大安滿頭熱汗的從外面跑進來，一臉興奮的對楊若晴道。

「栓子啊，快，去請老村醫

又吩咐栓子娘，「快去弄些熱水來，把媳婦擦下換下衣服。」

楊若晴點頭。

用力拔出筷子，再次捅進肉碗裏，專挑那瘦的往嘴裏塞。

亮閃閃的肥肉膘子，包在嘴裏，就跟嚼糍粑似的。

老楊頭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從老王家跑回來的。

……

「老三，老五在你這不？」

王洪全則趕緊衝進了堂屋，隔壁屋裏王栓子也聞訊出來了。

栓子娘慌了神。

楊華梅騰出一手來摸了下王栓子的頭。

「嘿嘿，娘活了大半輩子，從前吃得夠多了！」

他們又接著之前的話題，接著往下聊。

王洪全也來了，蹲在一旁抽著悶煙。

「你比我小，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吃！」她道。

「有什麼法子呢，媳婦都進了門。」王洪全道。

王栓子賭氣回了屋子。

「是人總會生病的，一點小病小痛，咱就呼啦啦全湧過去。」

荷兒躲在東屋灶房後面偷看到了……

楊華洲皺了下眉頭：「也不曉得梅兒是啥病，三哥，咱要不要過去看看？」

「當初尋死覓活，就想給栓子弄個媳婦回來將來好伺候他。」

栓子娘道：「快莫說她學做菜了，壓根兒就是沖著那荷包蛋去的。」

「完了完了，老楊家那邊要曉得了，得來鬧了……」

堂屋那邊，楊華梅吃著吃著，突然從凳子上滑到了桌子底下。

把碗放到桌上，過來按住楊華梅的筷子。

媳婦太不懂事了。

先前她聽荷兒過來說，晌午楊華梅又回來了。

眨眼功夫，二斤肉都快要見底了。

「梅兒雖說是咱妹子，可如今也是老王家媳婦。」

說來說去，誰都沒資格吃，就她能吃？

全瘦肉啊。

陣陣惡臭，熏得王栓子差點暈過去。

把紅燒肉裏面的油澆到飯頭，一陣呼哧呼哧的扒拉……

邊上，吃過了晌午飯正在那喝茶說話的楊華忠楊華洲他們，也聽到了大安的消息。

「曉得的，隻道我們是擔心妹子。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們是仗著娘家人多，過去給老王家施壓。」楊華忠分析道。

挑揀完了瘦肉就開始吃肥肉。

「那你能給我留兩塊不？我可是比你還要小半歲！」王栓子道。

父子兩個合力，才終於把楊華梅從桌子底下拽出來。

栓子娘過來了，瞅見桌上的狼藉，還有眾人的樣兒，猜到了啥。

栓子娘坐在灶門口抹淚。

王栓子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