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霞朝東屋那邊抬了下下巴。

瞪他，嗔他，擰他，瞟他……

駱大娥點頭，拿來舀水的葫蘆瓢。

哼哼！

駱大娥壓低了聲，興奮的道。

許是她多疑了吧。

月亮天，除了那根用作晾曬衣物的橫竹竿，啥都沒有。

這窗戶，沒插緊。

母女兩個一唱一和，去了灶房。

聲音裡有著難以掩藏的興奮和激動。

周霞暗暗點頭。

腦子裏面，正在構思著怎樣才能把周霞母女給趕出老駱家。

不想被發現，他選擇翻了後院的院牆遁走了。

駱大娥偷摸著把耳朵貼到東屋的門上。

到時候，只要他對她做出冒犯的行為，她就驚叫，哭，求饒……

周霞一邊把酒往水裏兌換，臉上勾起志在必得的冷笑。

駱風棠翻身而起，大步來到門後面，剛拉開門栓，就聽到灶房的腳步聲往堂屋這邊傳來。

野貓？還是耗子？

抑或是賊？

「合歡草。」周霞提醒。

駱大娥順著周霞的指引也朝東屋瞅了一眼，見關了門，惱了。

撒嬌裝柔弱示好，對別的男的，或許百試百靈。

「霞兒，我方才去聽了，裏面沒有鼾聲，你表哥怕是還醒著呢。」

想到最後，實在忍不住。

因為現在過了清明，氣溫回升，她喜歡把窗戶留些縫隙。

聞言，她的眼底露出一絲滿意。

若是等到秋天成熟結了花籽，磨碎了攪拌在飯裏面，那效用才真叫一個明顯呢！

雖然極其輕微，可在這安靜的夜裏，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道，把窗戶推開，看著他身手敏捷的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熟悉的身姿動作……

她不想再等了。

到時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表哥了。

「棠伢子！」

……

「娘，我幫你收拾碗筷去。」

「晴兒，你還沒睡？」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然後，周霞信心十足的端起洗腳盆，朝著東屋走去……

「兩下一觸及，合歡草的藥效就會上來了。」她道。

照理說應該很累才對。

好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

駱大娥回過神來，揚聲道：「你這閨女，怎忒心疼人呢？好好好，讓他睡，這下你放心了吧？」

周霞勾唇一笑，看了眼手裏的木盆。

周霞站在鍋台邊，手裏端著一隻洗腳的木盆。

「好嘞，我閨女怎忒勤快呢？這往後要是誰家娶了呀，真有福氣咯……」

周霞朝著東屋的屋門，柔聲勸著她娘：「娘，你別打擾表哥歇息，他趕了一日的路累壞了呢！」

既如此，那就別怪她來猛的。

那影子愣了下。

「那怎辦？那不是瞎忙活一場嗎？」駱大娥問。

這時候，屋後面的窗戶底下，突然傳來一聲異動。

推開窗戶，悄無聲息跳到了屋子後面。

手裏，多了一根棍子。

「還是我霞兒聰明，我就想不到這些。」她道。

表哥的眼裏壓根就沒有她。

『驚動』了娘。

然後，酒勁兒從腳底板鑽進去，激發他體內的合歡草的藥性。

影子雙手枕在腦後，像是懶洋洋斜靠著牆壁。

他趕緊轉身，來到屋子的後窗那裏。

再好的造化都不如閑下來看會小說

她抿嘴笑，她捧腹笑，她壞笑，她偷笑，她狡黠的笑……

「對對對，我照著你說的，把合歡草的汁水掐出來，抹在你表哥的碗裏和筷子上。」

楊若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意全無。

腦子裏，翻來覆去，全都是晴兒的身影。

眼睛貼著那窗戶底下的縫隙朝外瞟去。

「嘻嘻，多謝娘。」

他壓低聲問。

坐在那自顧自的把老虎肉吃了個見底。

周霞道：「娘你先前燒飯那會子，有沒有照著我交代的去做？」

「怎就你一個？你表哥呢？」

……

他這麼血氣方剛的，那藥性發作起來，行為肯定不受控制。

「等會把大舅喝剩下的燒刀子攙和到這熱水裏面，端去給表哥燙個熱水腳。」

這樣欺負了她，讓她蒙受了委屈，大舅肯定會壓著表哥對她負責，給一個交待的！

娘衝進來，剛好撞見這一幕，讓娘大鬧起來。

過去就要拍門。

屋外新鮮的空氣湧進肺裡，他整個人都更清醒了。

周霞道：「光是那碗筷裡弄的一點汁水，還遠不夠。」

越是強迫自己入睡，就越是清醒。

駱大娥邊舀邊忍不住問周霞：「霞兒，這是法子，當真能成嗎？」

「快進來。」

電光火石的瞬間，她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念頭。

可對錶哥，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駱大娥趕緊點頭。

等會，她就把這盆加了酒的洗腳水送進去給表哥燙腳。

隨即便一閃而過。

駱風棠雙手枕在腦袋後面，睜著眼睛盯著昏昏暗暗的老布帳子頂蓬，咧著嘴傻笑。

那股想要去找她的衝動，越發的強烈起來。

駱大娥恍然。

可惜這會子是春天，合歡草還沒成熟。

把鍋裡的熱水，一瓢一瓢舀到木盆裡。

可是，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