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呢？」

是李大刀。

那人腳邊也沒扁擔和水桶，卻在那挪井口的青石板。

不曉得是開心的，激動的，還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接下來，李大刀把自己的計劃，跟禿子說了一遍。

鮑素雲說到這，忍不住埋下頭來輕輕啜泣著。

「白日裏要操持家務，都沒多少功夫給孩子好好納件衣裳。」

他恍恍惚惚的出了村子，來到了村後面的樹林子裏。

屋裏兩個婦人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屋裏，兩個婦人坐在桌邊，就著桌上的兩盞豆油燈做著針線活。

瞬間恢復了一貫的表情。

駱風棠家這塊，也有一口水井。

扶著一棵松樹，他停了下來。

就算有兒子又如何？

「三嫂你若要說這些自責的話，真論起來，我才是天底下最不稱職的娘啊。」鮑素雲道。

孫氏道：「做娘的想兒子，這多煎熬啊？」

話題引到了大寶身上，孫氏自然就忍不住要問：「素雲啊，大寶的親爹是誰，你心裏當真沒數嗎？」

水井就在駱風棠家邊上的老楓樹底下。

譚氏滴米不進，這一整日下來，就喝了幾口糖水。

「禿哥！」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大寶……

「我也不想去尋了，那個天殺的，在我爹的喪禮上強了我，肯定也不是啥好人。」

老楊家後院有一口水井。

鮑素雲則是忙著給肚子裏的孩子做小衣裳。

孫氏贊同的點頭。

孫氏笑著點頭：「這又不是啥難事，回頭過來了，剛好跟小安他們一塊睡一塊耍！」

婦人抬手撫著自己還看不出端倪的肚子，「這個孩子，我能護著，給他納小衣裳。」

老天爺，你逗我的吧？

孫氏搖頭：「看到你如今這一件件的給肚裏的娃做衣裳，我就想到了我懷孕那會子。」

天才剛剛亮，老薑頭就挑著水桶出了門。

笑著笑著，竟然笑出了眼淚。

村民們平常漿洗，吃水，還有牲畜喝水，都是從這口大池塘取。

兩個人分道揚鑣。

鮑素雲搖頭。

一個聲音從林子裏傳來。

屋外窗戶底下，禿子卻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種人，還有兒子？還有後？

「那就不尋了，往後這事兒也不提了。」她道。

孫氏瞥了眼鮑素雲手裏的小衣裳，忍不住笑了。

「我都兩個多月，六十多日沒又看到我的大寶了……」

「大安小安生下來，穿的都是舊衣裳……」

「跟你一比，我這個做娘的真是不稱職啊。」孫氏嘆道。

池塘的水，來自於村後山腳下一條大河。

他隨即指著前方的長坪村某處。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我打聽到了，大當家要我們找的那個小子，叫做駱風棠。」

耳邊，一直回想著先前聽到的內容。

孫氏見狀，趕緊放下手裏的鞋子過來勸慰。

「這小衣裳做的真是神氣，五弟妹，你長了一雙巧手啊。」孫氏贊道。

孫氏又問：「那你瞅著大寶的五官長相，跟你們村哪個最像？」

鮑素雲放下手裏的活計，神情有些落寞。

楊若晴在隔壁屋子裏，監督兩個弟弟寫字。

禿子趕緊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收斂了情緒。

鮑素雲苦笑著搖頭。

一個黑影，在夜色的掩護下，溜到了後院。

「嗯！」鮑素雲歡喜的點頭。

孫氏正在給家裏的孩子們納單鞋子。

兩個婦人約定好了，又重新撿起活計接著做。

長坪村村口有一口大池塘。

「三嫂你再忙，至少你跟那老母雞似的，把自己的一窩崽都護在翅膀下。」

那個叫大寶的孩子，是他的兒子？

「你現在懷著身子，哭多了對肚裏的孩子不好，快別哭了。」孫氏道。

「你兄嫂沒有孩子，剛好把大寶當做親生的來養也是一樣的好。」

敢認麽？

「他家就住在村子那頭。」

「回頭跟晴兒說一聲，讓她給你兄嫂捎個口信，帶大寶過來耍兩日就是了！」

禿子拍打著面前的松樹，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想大寶，就回鮑家村去看看就是了。」

隨即一個人影朝這邊奔了過來。

「禿哥，情況摸得怎樣了？找到那小子家住哪了不？」

「咱娘如今眼瞎了，家裏一團糟，酒樓也離不開人手，還是忙過這陣子我再回去看大寶。」鮑素雲道。

三年前的那一夜，他強了鮑素雲。

剛拐過這邊院牆角，一眼便瞅見老楓樹底下的水井旁，趴著一個人。

夜裏，兩個媳婦照例坐在楊若晴的屋子裏做針線，低聲說著話。

能給自己養老送終麽？

鮑素雲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三嫂你也不賴呀。」

哈哈哈，老天爺，你娘希匹的耍我哪？

竟然還在她肚子裏留下了一棵種子？

「真的嗎？」鮑素雲驚喜的抬起眼。

禿子咧著嘴，拍著胸膛：「我禿哥綽號包打聽，還有我摸不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