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過個兩日再去軍營，可是，隔天早上，楊若晴才剛洗漱完畢拉開屋門。

雞蛋也打均勻擱著備用。

「不是不是！」

這邊，她把小青菜和蔥薑蒜洗乾淨，切成碎沫子放在一旁。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她笑吟吟問：「這麼急，白叔有啥事要吩咐晴兒呢？」

他鬆開她的手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也顧不上去拍打身上的灰。

白老五再次點頭：「好好，買食材的錢我出。」

楊若晴給了客棧掌櫃一點錢，借了他們客棧後院的小灶房一用。

這一臉的絡腮鬍如果刮掉，再把頭髮洗一洗，理一理，換下這身髒兮兮油膩膩的衣服。

原本想要去鎮上的瓦市買些食材回來，可看見白老五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土豆刨皮洗凈放在鍋裡蒸。

呢，怎說話這麼傷懷呢？」

她微笑著說道，也學著他的手勢指了下自己的心臟位置。

口中說著話，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減。

鍋裡的土豆蒸熟了。

等到他不說話的時候，她微笑著打趣。

然後，白老五生火，她開始拾掇起來。

「白叔？」

她猛地拉開屋門，那人沒提防，仰背『轟隆』一下，摔在她腳邊。

漢子跟楊華忠應是差不多的年紀，正當壯年。

他的眼睛睜大睜圓，佈滿絡腮鬍的臉上，可見明顯的激動和潮紅。

「不是蒸土豆吃？」白老五探著脖子問。

白老五也被逗笑了。

楊若晴很爽快的道。

楊若晴怔了下。

「哈哈，當真嗎？」

她問道，隨即俯身將白老五從地上扶了起來。

「晴兒做的東西有一種魔力，能讓人變得開心，重新煥發年輕和活力的！」她道。

「白叔，鍋裡可以燒熱了。」她提醒。

「白叔你如今也不老啊，三十齣頭正當壯年

他搖了搖頭道：「人老，可不單單是身板，而是這……」

楊若晴話鋒一轉，「這大清早的吃那麼重口味的炒肉，對身子無益。白叔，不如我來給你做兩道早點小吃，好不？」

「嘿嘿，那段日子好苦好苦，夢裏面都是在啃土豆，後面好長一段時日，見了土豆就難受。」

從他話裡行間，她能感受到他那揮之不去的緬懷和眷戀。

考慮到白老五口味偏重，她放過鹽星子後，還額外放了一點辣子粉。

「白叔您放心好啦，等會吃了晴兒做的早飯，你肯定會開心的。」

「可如今回想起那會子，又一輩子忘不掉……」

白老五忙地擺手，打斷了楊若晴的話。

白老五笑了，不再多問，「白叔幫你生火！」

「啊？難不成我炒的肉讓白叔吃壞了肚子？那可真是我的罪過了……」楊若晴道。

「不過——」

這一摔，白老五也醒了。

白老五一邊往灶膛裡扔柴禾，看著那鍋蓋邊緣緩緩冒出的熱氣，眯起了眼。

楊若晴一邊幹活一邊認真的聽白老五追憶往事。

白老五抬起頭來，嘿嘿笑了兩聲。

一個身影就坐在門檻上，正跟那打瞌睡，腦袋跟雞啄米似的。

「白叔，這大清早的你怎過來了啊？」

「哦？」楊若晴挑眉，隨即猜到些什麼。

夜裏他照著她的法子和步驟，也那樣炒來著。

她拿了出來，晾了一下，待到溫度降下來一些後，用擀麵杖將土豆搗成泥。

楊若親笑了下：「那可不成，這是我孝敬白叔的，一點食材也花不了幾個錢。」

「這不，我等了一宿，好不容易盼到天明就趕緊過來找你。」

白老五道：「昨日晌午吃了你炒的那肉，弄得我夜裏半口都吃不下，一個夜裏翻來覆去都沒睡踏實！」

「只要有心，啥都能做餅！」她道。

楊若晴也不拘泥，爽快點頭：「好嘞！」

「那會子我跟駱小子差不多年紀吧，跟了一位主子南征北戰。」

「嘿嘿，有一回咱被困在一個地方，糧草都快見底了，一日兩頓都是靠這土豆來救命！」

「是晴兒你做的那菜太好吃了，夜裏那些菜吃在嘴裏，形同嚼蠟，難以下噎啊！」白老五有些憂傷的道。

白老五連連點頭：「好好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要嘗嘗味兒！」

很快，她就從客棧廚子那裏拿了一把小青菜，一隻雞蛋，兩隻土豆，適量的麥子粉，油鹽糖蔥蒜沫等調料。

「早飯沒有米粒熬粥，就這點玩意兒，能填飽肚子嗎？」他問。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看到這土豆啊，倒讓我想起了年輕那會子。」他道。

視線再次落在白老五的臉上。

「蒸土豆，煮土豆，架在火堆上烤，埋在土裏烘……」

「倘若你做的吃食真能讓白叔忘憂，白叔一定滿足你一個條件，作為回報！」

有錢好辦事。

聽到她答應了，白老五眉開眼笑，雙手手掌撫在一塊兒。

魚兒，上鈎了。

他手指指著的地方，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