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惱了。

楊若晴便問：「我爺奶這個月是跟咱家吃喝吧？」

「大傢夥兒都說神呢，看來啊，這一切都是從前那位菩薩保佑的。」

頭一回出遠門，家裏的親戚朋友都得到了禮品，四房也不例外。

哦，記起來了。

兩口子盤著膝坐在桌邊的兩把凳子上。

「我看那桂花和大雲，嘴巴都樂歪了！」

「你小姑你走的那日，過來了一趟。」

兩口子邊吃邊議論著事兒。

「那我小姑呢？這期間過來竄門了沒？」她又問。

婦人柔聲道。

照著分家時的規矩，老兩口歸哪房供養。

一夜好眠。

「娘，不說翻山越嶺的事了，我跟你說說南邊那塊的風土人情吧……」

菩薩？

說是夢裏遇到一位菩薩，點化了一番。

「你爺就會過來，你奶眼睛不方便，一般都是你爺吃過了，再給你奶帶一碗回去。」

把方圓十裡的蚊子全給招惹過來了。

「啪！」

開飯前，把老楊頭和譚氏的那一份用幾隻碗裝好，再放進一隻篾竹籃子裏。

「老娘偏不去，閨女又不是老娘一個人生的，你就不能去？」劉氏問。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你生的賠錢貨又嚎喪了，還不快去哄下！」他道。

「你就是看人家眼紅，就把你男人我推出去，讓我出去日曬風吹你在家裏享福！」楊華明怒道。

楊若晴挑了下眉。

楊若晴點頭。

「我不能進運輸隊，運輸隊走南闖北，離家一走就

兩口子也懶得給床上的三丫頭打蚊子，更懶得去隔壁荷兒和菊兒那屋打蚊子。

劉氏道：「今個下晝你是沒過去，我去三哥家那邊看熱鬧了。」

楊若晴點點頭，聽這麼說，爹娘照料爺奶，還真是悉心。

劉氏的話還沒落音，楊華明就狠狠拍了下桌子。

楊若晴可不敢把撒棗莊九死一生那些事告訴婦人。

滿屋子都是尿騷味兒，還有三丫頭糞便的氣味。

「娘，我這邊的事兒就這麼多了，接下來，你跟我嘮嘮家裏這塊唄！」

「差點沒把我嚇死。」

楊華明剛抓起一把南方那邊的怪味蘭花豆放進嘴裏。

一人手裏搖著一把破蒲扇。

一巴掌狠狠摑在劉氏臉上。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若晴汗顏。

……

楊華明卻不管這些，衝上去一把將劉氏揪了起來，翻個面，照著劉氏臉上『劈劈啪啪』又是幾巴掌。

那麼，那期間內，楊華梅回娘家走親戚，都歸供養的那房負責接待。

「我娘晴兒有能耐，裡裏外外一把手。連山裏的狼，都聽你的調遣……」

楊若晴點頭。

楊若晴扶著孫氏的腿，撒嬌。

「都是怎弄的，你跟我說說唄。」楊若晴又道。

「每日早上，我送早飯過去給你爺奶，回來的時候順手把他們前一日換下的臟衣服拿過來洗。」

「嘻嘻，娘也早些歇息。」

「讓你跟運輸隊，你不幹。」

劉氏瞪了楊華明一眼：「嗛，你這懶德性，那麼累，為啥長庚大牛他們能跑下來？」

就著桌上的豆油燈，正搶著吃桌上拆開的吃食。

孫氏又詢問了一番駱風棠的事。

聽這話，口齒不清的道：「你進採藥隊，跟著那幫娘們採藥去。」

孫氏想了下，跟她娓娓道來。

這些零嘴吃食，是楊若晴從南方帶回來的。

床上本就被蚊子叮咬得煩躁不安的三丫頭，聽到爹娘的爭吵，嚇得哇一聲哭了。

再把劉氏甩出去，劉氏這才『哇……』一聲哭出聲。

早上，孫氏燒好了早飯。

加之劉氏不拾掇屋子，牆角的那隻尿桶三五日才倒一回。

額頭在地上磕出一個洞來，血嘩啦啦就往外冒。

「你楊老四是地上活計懶得乾，床上活計又幹不了！」

「你呢？你給你媳婦閨女置辦啥了？」

於是，報喜不報憂，隨便幾句草草敷衍了。

劉氏沒提防，直接被拍得從凳子上一頭栽到地上。

「我說荷兒爹，要不咱兩明個也去跟三哥三嫂那說說，我進採藥隊，你進運輸隊，這錢也太好賺了吧？」劉氏提議。

「不過，娘又很欣慰。」

如今，這些信奉神明的村民們，便自動腦補，將她想像得更加出神入化了。

「天殺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啊啊……」

孫氏聽得一愣一愣的。

老楊家院子裏頓時鬧做一團，前屋後院，全都被驚動了。

一屁股又坐了回來。

帳子上的破洞，一個接著一個。

「採藥隊的，運輸隊的，一個個都分到了鐺鐺響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