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眼看過去，少女很瘦弱，身高也就一米五齣點頭。

「八妹如今過來投奔，我們自然是要接納她啊。」大孫氏道。

楊若晴聽明白了。

打從被大舅媽牽進屋，她就一直低垂著頭，怯生生的，不敢看人，一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下擺。

然後，就被某人輕輕握住了。

老漢換上了三房準備的新衣服，腳上穿著三房準備的新鞋子。

大孫氏跟孫氏這說起了曹八妹的事，楊若晴剛好在邊上聽了個清楚。

「你大舅是從孫家村後面的曹家村過來的，他們家七個兄弟，老八是個閨女。」

老漢紅光滿面，心情大好，被楊華忠和楊華明一左一右攙扶著坐到主位的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

禮物，齊聚一堂。

這個曹八妹，到底多大的年紀呀？

「你姐夫兄弟七個，有三個出來招親做上門女婿，其他四個在村裏，兩個成了家，兩個還在打老光棍。」

「八妹的命太苦了，沒爹沒娘，幾個哥哥都不管她，一個女孩子怪可憐的。」孫氏道。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楊若晴在心裏快速的核算著曹八妹的年紀。

飯堂裡，點著楊華忠帶過來的燈籠和蠟燭。

麻花辮子繞過脖子從肩膀的地方垂到胸前。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你大舅叫曹老二，他妹子沒名兒，大家都喊她八妹。」

「嘖嘖，那會子也才七八歲的樣子呢，這一晃六年過去啦，都長成大姑娘啦！」

頭髮很黑，不過卻有些油膩。

六年？

桌邊，孫氏聽完，眼眶就紅了。

駱風棠今個也來了，以準孫女婿的身份參加老楊頭的壽禮。

大孫氏道：「可不就是嘛！」

跟自己差不多，估計就算大，最多也就大一歲的樣子。

比她矮了差不多半個頭呢。

楊若晴歪著腦袋在心裏期盼著楊華安的廢話快點結束，好進入下一個拜壽流程時。

月光，剛好從天井上方照下來，灑在底下已經疏通了的天井水裏。

一輪圓圓的月亮，掛在湛藍的天空。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開場白。

竟也有種波光嶙峋的唯美感覺。

臉龐是圓形的，但因為很瘦，所以顯得顴骨有些高，膚色有些暗黃，右邊眼睛下面還有一顆黑色的痣。

這邊，孫氏看楊若晴一臉懵懂的樣子，便壓低聲對她解釋起來。

看似聽得全神貫注一臉認真。

男人們一桌，女人們一桌。

兩個少女互相打量了一番彼此後，楊若晴對著曹八妹友好的笑了。

那邊，孫老太和孫氏都微笑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突然一暖。

裏面嶄新的褻衣，是五房鮑素雲一針一線做成的。

椅子上披著一件大紅花上面綉著大大『壽』字的披蓋。

那邊，大舅媽笑吟吟對曹八妹道：「八妹，莫怕，這屋裏都是自家人，你抬頭瞅瞅，都認得呢！」

她抬頭看他，看到的是他英俊的側面輪廓。

老楊頭坐定後，身為長房大哥的楊華安站了出來。

不過，這身高卻跟實際年齡不大相符。

……

孫老太慈愛的拉過曹八妹的手，輕拍著：「八妹還是小潔出生那一年，跟你娘來了一趟孫家溝吧？」

老兩口這個月跟著大房過，金氏燒飯水平有限，於是金氏過來請了孫氏過去幫忙。

對於楊華安說的開場白，楊若晴可沒興趣聽。

大孫氏也隨即跟在後面去了。

這滿堂屋的人，兩個人躲在角落裏，十指相扣。

「你姐夫他娘上個月去世，那會子你姐夫和我不是還抽空回了一趟曹家村弔喪嘛。」大孫氏道。

要是來的是曹八妹，那還真是大傑小潔嫡親的姑姑呢。

兩桌飯菜，就擺在前院那個有著天井的堂屋。

很快，大舅媽就牽著一個面生的少女進來了。

聽到孫氏的話，楊若晴懂了。

再看大舅的個頭，楊若晴明白了，除了營養，還有遺傳的因素在裏面。

胸口鼓起了一些。

那不就是十三、四歲嗎？

老楊家五個房的所有人全都回來吃夜飯了，送上各自為老漢準備的

他站在那裏，身姿挺拔，視線投向正前方的主位那邊。

「老太太沒走之前，一直跟這個八妹相依為命，也是八妹給老太太伺候送終的。」

眉飛揚，眼深邃，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唇輕抿著。

兩個人站在人群後面最不顯眼的角落裏。

快開席的時候，老楊頭被楊華忠和楊華明簇擁著從後院過來了。

把飯堂照得很明亮。

特別的顯眼。

楊若晴忍不住好奇起來。

孫氏又把楊若晴拉過來，讓她跟曹八妹互相認識了下。

穿著一身皺巴巴的粗老布衣褲，肩膀上，手肘上，膝蓋上，打滿了補丁。

大孫氏帶著曹八妹去了灶房吃飯去了。

那邊，在孫老太，大孫氏以及孫氏她們的親切招呼下，曹八妹的緊張尷尬總算好些了。

她和駱風棠站在人群的最後面。

這披蓋，是王栓子娘他娘親手繡的，趕在今個老楊頭大壽，讓楊華梅和王栓子當壽禮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