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愕了下。

楊若晴道：「確實如此。」

「女大十八變，當真越變越好看啊！」她道。

「大嘎公給你們賠不是，這大過年的，還整出這見血的晦氣事兒……」

「娘，這是老嘎婆吧？」她問。

「幸而遇到大外孫女婿，人和車這才沒出事兒。」

「大外孫果真是個賢良懂事的啊，跟淑珍小時候一個樣兒……」他贊道。

「就算擱在長坪村，也是高壽的老人啊！」她道。

「你嘎公，也是她接生的。」

五十多，能爬上六十的，身子骨就算不錯了。

「我尋思著，就把你老嘎婆給帶出山來了。」

「我給你嘎公說過這事兒，前幾日，你嘎公捎口信給我，說外面的葯比山裏好。」

老孫頭道：「在側院，你嘎婆那裏呢。」

「他敷點葯，休養兩日就沒大礙了，你們不用往心裏去。」

頭上圍著一個鄉下老太太慣常圍著的黑牢布頭巾，穿著一身同樣打滿了補丁的舊衣裳。

這邊，大孫氏去灶房，打算生火煮飯。

老嫗點頭，扭頭吩咐孫老太：「快些帶我去看看那小夥子吧，為了救我這個死老太婆，人家孩子都受傷了……」

大孫氏咯咯笑。

大嘎公看了眼老孫頭，老孫頭道：「大哥，你就照直說吧，晴兒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胡亂責怪你的。」

在這醫療要憑各方便都比較落後的古代，人的平均壽命都比較短。

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瞅著她。

楊若晴抬手打斷了老漢的話。

那老婦人老得，她都無法形容了。

楊若晴加大了分貝，又一口氣喊了兩聲。

老嫗這話聽到了，渾濁的眼底竟然還亮了一下。

孫氏一眼便看到了楊若晴，驚喜的問道。

老嫗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等他回頭醒了，我再去看看，那是個好孩子啊……」

孫老太和孫氏幾個滿頭黑線。

側院，楊若晴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孫老太和大孫氏一左一右攙扶著一個老婦人出屋子。

「家有一老是一寶，大嘎公自己都五十多歲的年紀了，還大老遠把老娘從深山裏推出來瞧病，這份孝心也真是難得。」她接著又道。

「呵呵，說到你大嘎公孝順啊，那可就有點意思了。」她道。

整個人就跟被風幹了似的，臉上的皮膚，像是打了蠟油，蠟油麵上還刻著一條條的痕跡。

「那當真有幾把刷子。」楊若晴道。

指著孫氏道：「是淑珍的大閨女，十多年前，您老還抱過呢。」

楊若晴卻攔住了她們：「我剛從那邊過來，現在甭去，他吃了葯剛睡著。」

「大嘎公，你莫要自責了，這事兒不怪你們。」她道。

孫氏忙地點頭：「是我的大祖母，你該叫她老嘎婆。」

大孫氏道：「七十五六了吧，是咱孫家溝那一帶，年紀最長的了。」

大孫氏道：「你大嘎公這趟帶老嘎婆出來，是為了給她抓鎮上醫館的葯來治那喘。」

一旁的老孫頭也是一臉欣慰，欣慰中又夾著些自豪。

被嘎婆和孫氏這樣一左一右攙扶著，就跟架著一隻黑乎乎的瘦雞似的。

被兩個嘎公這樣誇讚，楊若晴有點不好意思。

「大奶奶，你說的那個好孩子，就是晴兒的未婚夫呢！」大孫氏道。

孫老太那麼一提醒，她很快就想起來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這老嫗身上。

楊若晴笑了：「多謝老嘎婆誇獎。」

楊若晴笑著搖頭，「沒事。」

「棠伢子那傷口怎樣？礙事不？」孫氏趕緊問。

大孫氏接著道：「我和你娘，都是她老人家接生的。」

兩個人說起了老嘎婆和這個大嘎公母子的事情。

「現在呀，出落得不曉得多好看了呢！」大孫氏道。

「我這外孫女啊，比她娘有出息喲，開鋪子，做生意，這個家就是她頂起來的……」

像老嘎婆這種，凌駕於大嘎公和嘎公之上的長輩，幾個村，打著燈籠都挑不出一兩個來。

楊若晴道：「事兒不大，不用擔心。」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孫老太道：「好，好，這就帶您老去看。」

楊若晴趕緊過來，跟這老嫗打招呼。

孫老太哭笑不得。

……

老嫗被孫老太和孫氏扶回了屋子去休息去了。

「沒想到在山路上，獨輪車差點翻到懸崖底下去。」

脆生生的聲音喊出去，面前的老嫗只是抬起頭。

「你這個老嘎婆，莫看她現在眼花耳背，當著面罵她都聽不見。」大孫氏接著道。

「老嘎婆。」

楊若晴點頭：「這老嘎婆多大年紀了？」

「這麼說，老嘎婆來了？在哪呢？我去看看她老人家！」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