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種葯，她一直在輪番的熬煮，用來給金福叔，楊氏，還有楊永進他們喝。

曹八妹看了眼面前早已骨瘦如柴的楊永進：「你二哥要是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但願這一味葯，能夠湊效。

楊若晴把熬煮好的用來預防的湯藥，倒了三碗。

楊若晴哽咽了一聲，埋下頭用裹屍袋整理著楊氏。

為啥？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夜裏，曹八妹堅持要留在楊永進那屋守著。

不出一會兒，三人再次回到左廂房，楊氏果真斷了氣。

而楊若晴，則是忙著調配藥方。

右邊廂房，楊永進果真如曹八妹所言，睜開了眼。

爐子上的葯差不多了，該送去給二堂哥喝。

「二媽！」

楊氏再尖酸刻薄，畢竟只是鄉下婦道人家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楊若晴翻身坐起，朝衝進了雜屋裏的曹八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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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車上，已經放了兩具屍體了。

駱風棠走了進來，「晴兒，我來幫你端葯。」

可是此刻，楊若晴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塗脂抹粉，穿著鎮上婦人們流行的衣料裙子，帶著花蝴蝶似的蘭兒姐回村，人一堆人羨慕。」

並非大奸大惡的人。

雖然是嫡親的二媽，可是彼此間除了互相傷害，沒有半點好感和值得回憶的東西。

楊若晴放下手裏的書本，來到小爐子跟前。

要麼是送去後山一起埋了，又或者……是燒了吧？

然後楊氏被放了上去，官兵推起來就走了。

「可如今呢？」

「自己捧在手心疼大的閨女，連最後一眼都沒見。哎！」

自打她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後，楊氏這個婦人給她的印象，不親不近還很厭惡。

駱風棠來到楊若晴跟前，扶住她的雙肩，俯身追問。

「你二媽真可憐，臨死前都還在惦記著你蘭兒堂姐。」

楊若晴道：「這是啥話？」

「晴兒，你怎啦？怎哭了？」

她從前沒接觸過這些，這是頭一回摸索。

喝完後，她又抓著楊永進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心愛的人。

楊若晴和曹八妹快步跟在後面也來了院子裏。

楊若晴道：「好了。」

天底下，是沒有娘會把自己一手帶大的閨女給認錯的。

……

「她卻是妯娌裏面，走得最早的一個。」

楊若晴喚了一聲，來到了楊永進的跟前。

「原先我還以為我二媽是我娘她們妯娌五個裏面，最有福氣的。」

楊永進的目光收了回來，看著面前這三張熟悉而又焦急的臉。

聞言，楊若晴搖了搖頭。

曹八妹拗不過，隻得接過來喝了。

楊若晴搖頭。

這樣的瘟疫，極其傳染。

她們幾個跑進來的時候，楊永進正在那艱難的轉動著脖子，似在打量這置身的屋子。

曹八妹一邊幫著楊若晴為楊氏收殮，邊抽泣著道。

駱風棠明白了，邊上，曹八妹也捂住了嘴，眼淚湧了出來。

這個婦人，尖酸刻薄，偷懶賣壞。

「剛才不是還能說話嘛？」他道。

楊若晴搖頭：「那是迴光返照……」

「來了就來了，沒來就沒來，假扮不了的。」楊若晴道。

曹八妹問。

她爬起身就衝出了雜屋，朝堂屋那邊跑去。

如今，她死了，逝者為尊，所有的那些不好的印象和回憶，統統煙消雲散。

楊永進卻搖頭。

「啊？」

現在，就剩下二堂哥了。

「二哥！」

楊若晴抬起一雙淚眼看著他：「我二媽，要走了……」

身後，駱風棠送上了一碗葯。

也沒有做過殺人放火的事。

楊永進擠出一個虛弱的笑來：「晴兒，棠伢子，八妹，你們都在啊……」

將濃鬱且散發出苦香的葯汁小心翼翼倒在邊上的一隻小碗裏。

如果真的能預防，金福叔和二媽他們也就不會被感染，不會死了。

或許，只是為了尋求一個心理上的安慰吧。

自打瘟疫來了，她就開始研究起藥方來。

「那會子老楊家沒分家，媳婦們都跟爺們一樣在田裏做事，我二媽卻跟著我二伯在鎮上做太太。」

「我也不曉得。」

楊若晴皺眉：「不準說傻話，給我把葯喝下去，快！」

兩個人都嘆著氣。

患者正在進行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倖存的那點沒感染的人，也都人人自危，提心弔膽的過著每一個時辰。

八妹這樣守著二哥，早晚得傳上，喝這預防的葯，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預防。

「暫不想喝，八妹，你過來扶我坐起來，這躺了好久後背痛死了！」楊永進道。

誰又有功夫和心情去關注死者的去向呢？

楊若晴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考慮到方方面面，她目前研究出的藥方，已經有不下十種。

「啊？」

曹八妹抹著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然後，他朝床上楊氏的屍體拜了下，俯身將屍體扛了起來，快步出了屋子。

「晴兒，你二哥，你二哥迴光返照了，你快去看看吧……」

「二哥，你先甭說話，把葯喝了再說。」

曹八妹道：「晴兒，甭給我準備了，我用不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