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隆冬時分，東去揚州的大河裏河水都結了冰，大船在河裏行駛，前面是要用火藥來破冰的。

其他的東西，楊若晴分做了好幾份，分別給家裏的長輩們，還有老楊頭那邊，以及嘎公那邊當做年節禮給送去了。

那火藥的聲音轟隆隆的響，震得整個河面都在顫抖，大志聽到這些聲音會不會害怕？

難道是婦科方面的問題？

準確來說，是從前從未關注過這方面的事。

說完這話，楊永仙轉身拂袖而去。

然後等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小丫頭就屁顛著湊上去，給她小舅舅遞擦汗的帕子，給辰兒遞過去皮囊子裝著的溫水。

老楊頭氣了個倒仰。

難得楊華明願意開口說話，這真的很不錯了。

「夫人，這是將軍給您的家書。」領頭的那個將士雙手將一封信送到楊若晴的手裏。

「娘，那你呢？你身上還好不？有沒有哪裏不痛快啊？」楊若晴放下手裏的東西，趕緊握住孫氏的手問道。

會不會暈船？

楊華明也終於出聲了：「只要有錢，娶個一手媳婦有啥難的？」

孫氏道：「我去她屋裏看了一下，說了幾句話，像是下面的問題。」

「婚姻大事，由得你要不要的？」他問，「前幾年就是太由著你了，高不成西不就的才拖成如今這副光景！」

一場好端端的祭祀，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臘月二十八，由一夥將士護送著滿滿當當兩馬車的年貨回了長坪村。

「百年之後你歸西了，有人給你披麻戴孝，供奉香火，不至於讓你淪為孤魂野鬼！」他道。

「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活著，難道不成麽？」他問。

「過繼那是不到萬不得已的事啊……」老楊頭道。

楊華忠道：「爹，那你還有另外兩件事又是啥啊？」

看到眼前這和諧溫馨的場面，楊若晴忍不住又想到了大志。

「你看看人家晴兒，還是你的堂妹，人家事情也做的好，孩子也長大了，你這做堂哥的，怎地也不能這樣啊！」

楊永青把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轉為摳著鼻孔，一臉無所謂的道：「爺，你就別說我了，我大哥的事兒還沒整明白呢，等我大哥啥時候成親了，我分分鐘也給你帶個孫媳婦回來！」

老楊頭回過神來，道：「第二件事，就是永青啊！」

沒一陣，孫氏回來了。

喊來楊華忠和大安小安他們一塊兒把馬車上的年貨也卸了下來，衣裳布料，各種零嘴小吃，全都是最上等的。

原本是不打算給四房送的，但看到四叔那個樣子，楊若晴還是打算給四房一份。

楊華洲道：「爹，你別惱了，他這也是沒找到媳婦，心裏煩悶，說話才有些沖。」

老楊頭道：「娶妻生子才能延續香火，這大冷天的你睡覺的時候有個婆娘給你暖被窩，將來你病在床上有人給你端茶送飯，」

楊永仙道：「我不喜歡被窩裏塞個人，至於孩子，大不了讓永進永智他們多生幾個，到時候過繼一個到我名下得了！」

「咱這莊戶人家的婦人，十個人裏面就有八個人下面不太好，年輕的時候還稍微好一點，等到年紀大一些，往日的病根便全部出來了，今天這裏疼明天那裏癢的，別說是你四嬸了，很多人都這樣。」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楊華忠也道：「永仙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心氣有些高傲，你說讓他娶個走過一家的，他八成是覺得有些受辱，這說話才沖了一點，別較真。」

孫氏的這番話，楊若晴還真是頭一回聽到。

老楊頭習慣性的要呵斥這番言論，看到是楊華明說的這話，老楊頭將話又咽了回去。

他抬手指著楊永青，楊永青也跟著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爺，這怎又跟我扯上了啊？」

老楊頭道：「你的婚事也是一團糟！」

要知道，四嬸劉氏可是一個邋遢成性的人，個人衛生從不注意。

楊華忠帶著兩個兒子回了家，小安過來找辰兒，這舅甥兩個感情最好了，回家過年的這段時日，幾乎每天小安跟辰兒都膩歪在一起。

「晴兒，東西幫你送過去了，是三丫頭收的，說是你四嬸身子不大好，這幾天都在床上睡。」孫氏道。

看到大志的那份，楊若晴愣了下，便單獨收了起來。

楊華洲撓了撓頭，道：「爹，你還是說你的第三個心願吧！」

楊永仙漲紅了臉，道：「人活著難不成就是為了娶妻生子？」

掐著日子算，大志應該還在去往揚州的水路上。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老楊頭把視線落在楊華明的身上，張了張嘴，最後長嘆一口氣：「算了，過幾天再說吧，散了散了！」

這讓從邊上經過的楊若晴看在眼底，樂在心底。

撂下這話，楊永青也跑了。

「要是當初我拿出家長的威嚴來壓你，這會子你屋裏好歹也是妻子兒女，一家人熱鬧鬧暖融融了，何至於你如今這樣孤零零一個？」老楊頭道。

楊若晴接過家書，對將士道：「兩位將士一路辛苦了，進來稍作歇息吧！」

楊永仙道：「沒啥萬不得已的，我可不要那些老姑娘，更不要那種走過一家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