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奪下孫氏手裏的梳子塞到了譚氏的手裏。

趙柳兒道：「去吧，門檻當心著點兒。」

孫氏笑了笑，沒做聲。

不時還要照看一眼在邊上玩耍的鴻兒。

孫氏道：「你奶還沒洗臉呢！」

「娘，你就別騙我了，我奶那是皇娘，昨夜肯定沒讓你睡好覺，你聽話去躺一會兒，反正家裏這會子也沒啥其他事兒。」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道：「那就最好，我娘也可以不用在這遭罪了，娘，今夜你就不用來了，我奶安全了。」

剛進東屋的門，便看到譚氏坐在床上，孫氏則跪在譚氏身後的鋪蓋上正給譚氏梳頭。

劉氏也是剛醒，昨夜去老王家那邊看熱鬧看到很晚才回來睡覺。

楊若晴道：「還是我自己來舀吧，你懷了身孕，還是盡量當心點，起身的時候悠著點兒。」

東屋裏，楊若晴端著水剛進門就聽到孫氏在那小心翼翼的問譚氏：「娘，我照著你說峰兒那樣改過了，您再摸摸看？」

楊若晴撇撇嘴，隻得走到洗臉架邊拿起那隻瓦盆去了趙柳兒他們的灶房。

聽到楊若晴的拍門聲，又聽到對面東屋裏譚氏的罵聲，劉氏迷迷糊糊間真的以為譚氏在罵自己，一個激靈就醒了。

不是為了探望譚氏，主要是為了看孫氏，把孫氏從東屋解救回去。

有孫氏在的這一夜，譚氏倒是睡了一個踏實覺。

孫氏最終沒拗過楊若晴，隻得回屋睡覺去了。

那是新陳代謝的產物，再跟髮油發酵之後滋生出來的一種新的氣味，楊若晴不喜歡那味兒。

隔天早上，老王家那邊吹鑼打鼓，痛哭哀嚎的送栓子娘的棺木上山安葬，楊若晴則來了老宅這邊。

「你一個老太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頭髮差不多梳起來就得了，你沒事兒我娘她家裏還一攤子的事兒呢，峰兒還等著他奶奶回去喂飯呢！」

把孫氏拉回來後，孫氏直接就要去後院找峰兒，給峰兒喂飯。

「哎，女為悅己者容，她這是要梳給我爺看麽？只可惜，我爺不一定能欣賞啊……」

「娘，我過來了的時候，小朵已經在燒早飯了，你給我奶把頭髮梳好久趕緊回家去吃早飯吧，峰兒都想你了呢！」楊若晴道。

譚氏邊伸手摸了兩下，眉頭皺了起來。

「我不困呢……」孫氏道。

但是髮油那東西，本身就油膩膩的，再加上譚氏不能做到每天洗頭，七八天洗一回在莊戶人家來說就很不錯了。

楊若晴看得有點不爽，正要開口，孫氏察覺到了，趕緊搶先出聲對她道：「那啥，晴兒啊，你去幫你奶舀一盆溫水過來，等會梳好頭後你奶該漱口洗臉了。」

楊若晴道：「眼圈都黑了，眼睛裏面都是血絲還說不困？」

孫氏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到楊若晴調侃的話，趙柳兒也抿嘴笑了。

譚氏梳頭，喜歡用梳子沾惹一些頭油再梳在頭髮上，如此梳出來的頭髮，確實光溜，幾乎沒有一根凌亂的。

譚氏聽到了楊若晴的聲音，也道：「晴兒啊，你昨日還說那麼多嚇唬我的話，瞧瞧，昨夜我就睡得蠻好的。」

楊若晴站在那裏，不想動，孫氏便朝她這裏使眼色。

「前段時日都是我給她梳頭的，一早上也是梳了拆，拆了梳，能一步到位讓她滿意，實在是難啊！」

楊若晴連連點頭，「小老太太事兒確實不少，好了，水舀好了，我先給她送過去，你忙。」

很快，孫氏就給譚氏把頭髮梳好了，「娘，你摸摸看這樣梳成不成？」

她硬是把孫氏給拽出了東屋，無視身後東屋裏譚氏的怒罵和呼喊，徑直來到對面西屋拍劉氏的門。

譚氏拉著孫氏的手就去摸自己的頭。

趙柳兒年前就懷孕了，這會子還沒顯懷，在灶房燒飯鍋上一把鍋下一把，利落得很。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若晴道

楊若晴道：「讓她自個想法子吧，等會洗臉又要洗出十八般花樣出來，又不是老佛爺，不伺候了，也伺候不周！」

孫氏抬手撫了下自己的臉，「真沒事兒。」

說完這番話，楊若晴轉身拉起孫氏的手掉頭就走。

「對了，是三嬸在給咱奶梳頭吧？」她又問。

孫氏朝楊若晴這慈愛一笑，道：「好的。」

「不行不行，這個地方還是不太平整，要摸起來順溜溜的，你自己摸，這地方咯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