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孩子想得發瘋，死活要我把孩子偷偷生下來，給他們養。」

「這期間，我嫂子也對外放出了風聲，說她懷孕了。」

「我就自私了一把，騙了你，打算跟你生米煮成熟飯，矇混過去！」

「我看著他長大，他夜裏都是跟我睡，可他從不曉得我是他親娘。」

「我不認得那個人，他矇著臉，就露著一雙眼睛。」

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這遭遇，還是人受的嗎？

「一個人影從巷子裏跑出來，捂著我的口鼻，把我拽進了那巷子裏……」

「要打要罵，我不吭一聲。要休了我，我也不怨你！」

「欠了外債，家裏的屋子，也年久失修。」

「耽誤了你的功夫，害你名譽掃地，我這輩子也無力彌補你了。」

楊華洲眉頭緊皺在一起，手指捏了拳頭。

賣窯子裏去？

「女子未婚先孕，傳出去，我沒臉做人。」

「我死活不依。」

「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她道。

鮑素雲說完，把身體貼伏在地上，對楊華洲磕頭謝罪。

他撈過床上她的棉衣丟給她，讓她遮住羞處。

「我嚇得以死相逼，求他們不要把我賣那麼遠。」

「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我無地自容！」

「我沒想到，人在做天在看。我的小把戲終究還是被你識穿了！」

「比我嫂子尋的那些人家，好了不止一百倍。」

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伸過來，將凍得沒有半絲溫度的女人抱上了床。

「我十來歲，我娘就去了，是我爹把我們兄妹撫養大。」

還是送人做妾？

「他們想要把你怎樣？」楊華洲一臉緊張的問。

淒淒弱弱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兄嫂瞞著我，去那個人家，說我立誓要給我爹守足三年孝期。」

「你騙我，我惱你。」

「後面

「只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讓我來外面院子裏曬會月亮。」

「那個夜晚，是我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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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就遇到了你……」

「我就動了心，想要嫁給你。」

「大寶是半夜生的，生下後，我就跟著嫂子連夜回了鮑家村。」

漢子的心，再也強硬不起來了。

扯過被子，將兩副凍僵了的身體裹在一起。

「我從前也說過幾門親事的，跟我說親的那幾個女子，還沒進門就死了。」

「我嫂子甚至找來人伢子，打算把我賣去山那邊。」

「我回去沿著那一路幫她找。」

「兄嫂想要還債，想要翻新屋子。又找不到來錢的路子。」

鮑素雲說到這，抱著肩膀再次泣不成聲。

「她們哪都不讓我去，每日給我送水送飯。」

先前憋著的火氣，這會子消失了大半。

忍不住瑟瑟顫抖起來。

濕了一大片。

鮑素雲像是能看出楊華洲的猜測，她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你是個好後生，模樣好，身板好，品行也好。」

「三年前我爹病死了，在祖宗祠堂做法事的那天夜裏，我一個堂妹把頭上的孝帽弄丟了。」

「老五，你是個好男人，是我鮑素雲配不上你！」

可是，漢子的聲音，再次從頭頂罩了下來。

「原本，我是不打算再嫁的，只要兄嫂不嫌棄，我就這麼幫襯著他們過一輩子！」

鮑素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聽到這兒，楊華洲的火氣依舊在。

可是，那心疼也源源不斷冒上來。

「我曉得我若是告訴你實情，你肯定不會娶我。」

「我願意嫁，我想嫁在跟近一帶，這樣，我也能回娘家看一眼我的大寶！」

「可一個月後，我又活過來了，肚子裏還有了個娃！」

「我想喊人，他就拿東西堵住了我的嘴……」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華洲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我嫂子帶著我一起去了她娘家那邊，那十來個月裡，我一直被她們藏在嫂子娘家後院的柴房裏。」

原來，竟是在那樣的夜晚，被人害的？

「啊？」

「我嫂子進門好幾年，都沒有開懷。」

的事兒，就是我嫂子找到了周媒婆，讓她在跟近一帶幫我留意人家。」

「白日裏，嫂子坐在床上過假月子，我則要洗衣做飯，偷偷摸摸著給大寶餵奶。」

「我想把孩子給打了，被我兄嫂給攔住了。」

女人接著往下說。

「我隻後悔我為啥不能早些遇到你。」

漢子的包容，出乎她的預料。

鮑素雲跪在地上，回憶著那一晚的事情。

鮑素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