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得滿嘴流油，腮幫子上都是飯米粒。

前面大堂都沒空桌子了，她就被譚氏帶去了後院。

這邊，劉氏在灶房裏轉悠著。

「洗你的碗，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譚氏在一旁忙著給她剝蝦殼，一邊叮囑：「梅兒慢點吃，東西有的是，莫噎著……」

楊華忠趕緊返身，跑去了前堂跑堂。

奶和小姑她們就沒這覺悟。

「你要拿烤鴨啥的，也莫打發我妹子，去把晴兒喊來，晴兒點頭了，一牛車都給你裝去，怎樣？」

楊若晴一直被二樓會員雅間那些婦人纏住。

劉氏也沒閑著，進了大灶房。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把外面的棉衣下擺放下來，劉氏轉身朝灶房門口走去。

聽到要去喊楊若晴過來，譚氏臉上露出一絲遲疑。

駱風棠牽著馬車過來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貼著一層秋衣捂著，燙得她渾身哆嗦了下。

孫老太道：「客人多，一撥接一撥，人手作用不過來。剛好咱也閑著，就幫點小忙。」

「娘，還有那芝麻烤鴨，我老喜歡吃了！」

「咱這就要回去了，你去，把雞啊魚啊啥的，每樣都給我裝一碗帶著。」譚氏道。

大蒜好辣，嗆得老太太不時停下來用袖子去擦一下眼睛。

「周大廚你忙你的，我就隨便看看。」劉氏道。

後院這塊。

當即也惱了。

楊華忠點頭。

大孫氏沒料到譚氏說話這麼不客氣。

孫氏聽得頭都大了。

「娘，你怎那個表情呢？難道我奶她們又挑你錯了？」楊若晴問。

一隻撒了芝麻的脆皮烤鴨被她藏到了衣服裏面。

邊上，大孫氏賠著笑道：「晴兒奶奶，這樣不大好吧，今個開張頭一日，我聽他們說食材備著的份量不是太多。」

「爹，大哥，你們路上當心點，慢點走。」楊華忠叮囑。

「能吃是福，我閨女又沒吃你的，要你多嘴？滾一邊去！」

孫老太在一旁看著大安他們幾個孩子耍，手裏也沒閑著，在那剝大蒜。

一行人動身回了村。

順手一撈，四隻滷雞蛋又藏到了衣服裏面。

不過，看到嘎婆和大舅媽幫著做這些，楊若晴心裏還是暖暖的。

楊華忠抽空過來送。

平時的話，酒樓裡配置的人手，應該是能周旋過來。

孫氏趕緊搖頭：「沒沒沒……」

譚氏斜覷了眼大孫氏，沒好氣道：「這酒樓姓楊不姓孫，我們楊家人的事兒，要你這個孫家人指手畫腳？」

死胖丫可不是好糊弄的。

楊若晴走過來，就要奪下她們手裏的東西。

……

整隻的雞，還有大盤的蝦……

「你這又吃又拿的，甭管酒樓姓啥，不出三日都得被自家人給吃空掉，關門大吉！」大孫氏道。

周大廚對劉氏客客氣氣道。

半路殺出個大孫氏，還要去招胖丫來。

「東家四嬸，這裏油煙味兒重，你還是去隔壁屋子坐吧！」

劉氏早已笑吟吟坐在牛車上，捂著肚子，生怕裏面的東西掉出來。

楊若晴詫了下。

這會子抽出空來，她來了後院。

楊若晴的眉頭卻已皺了下。

劉氏看得眼睛都花了。

周大廚聽這話，也不好再說啥。

孫老太朝大孫氏低喝了一聲。

「哼，餐飯不飽，隻雞不肥。咱不稀罕！」

劉氏笑著擺手：「哎喲，我又不是那細皮嫩肉的，在家做慣了粗活不怕煙熏。」

味道不賴，她一口氣吃了三隻。

大孫氏和孫氏都蹲在院子裏洗碗筷。

大孫氏搶過了話茬，對楊若晴道：「不是大舅媽我搬弄是非，你那個奶，還有那個小姑喲……」

同樣都是血緣的親近關係。

「這回倒不是欺負你娘，是跟我發生幾句口角了。」

她蹲到大孫氏的身旁，「大舅媽，你跟我說，我奶她們是不是又欺負我娘了？」

大孫氏撇撇嘴，不敢再說。

經過邊上一張長桌，瞅見盤子裏裝了一盤滷雞蛋。

楊若晴沒轍，隻得由她們搭把手了。

想到這，楊若晴才發現譚氏她們都不在，於是問孫氏：「娘，我奶和小姑她們走啦？」

譚氏點頭：「對，芝麻烤鴨也來兩隻，還有那滷雞蛋，也順便裝二十隻吧！」

孫氏抬起頭來，笑容有點牽強：「嗯，走了有一小會了。」

孫老太和孫氏都想製止，可是大孫氏卻豁出去要說了。

大孫氏氣急反笑。

老楊頭那邊在後院門口套牛車，日頭西沉，該動身回村了。

老楊頭心情不賴，楊華安和楊華明兄弟也是喝得臉膛發紅。

又裝了一大碗飯，拿了好幾盤子的菜，坐在雅室裡吃。

譚氏帶著楊若荷楊若菊還有楊永青坐上了馬車。

煎得七成熟的魚塊，一塊塊用開水燙過的半成品五花肉。

譚氏見大孫氏拿楊華梅說事兒，火了。

也沒功夫說，好幾口小火灶上的燜排骨，還等著他伺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