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

後院，駱風棠和小安都不在。

掃視了一圈下來，楊若晴暗暗咂舌。

屋子裏很擁堵，到處都是蓋著紅布，貼著大紅喜字的嫁妝擔子。

要準備給新娘子梳洗穿衣了。

款待親戚朋友和老王家那邊的迎親隊伍就行了。

後院這塊，婦人們全都湧到了楊華梅的屋門口。

兩桌飯菜的事兒。

楊華梅穿著襪子坐在磨筐裏面。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先前死活不願意嫁給王栓子，這會子見到這麼多人都圍攏過來道賀。

因為是嫁女，女方這邊只需要置辦一桌早宴。

再擺著一隻沒有靠背的凳子。

因果循環啊，王栓子變成全村第一醜，還不都是楊華梅弄的？

灶房裏都歡天喜地的。

聽到耳邊劉氏在那跟楊氏說話。

楊華梅有些不悅的瞪了譚氏一眼，嗔怪道：「娘啊，你哭了一早上了不累嗎？」

楊氏也笑。

還有這麼多好看的衣物和頭花，她比誰都歡喜。

渲染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只見楊華梅正跟那傻兮兮的笑，還在跟邊上的楊若蘭擠眉弄眼。

楊若晴隨著孫氏和鮑素雲她們一道兒，都來到了楊華梅的屋子裏。

床上，兩床嶄新的大紅被褥。

估摸著他應該是帶上小安一塊去了李家村那邊接大安和大傑了。

一床綉著鴛鴦戲水。

……

楊若晴打量著楊華梅。

「二嫂，快些給我開臉呀！」

譚氏把全部感情，全都灌注在楊華梅身上。

除了負傷臥床的楊華明，老楊頭把老楊家所有的子孫全都召集到了飯堂。

楊華梅要出嫁了。

兒啊我滴肉，娘捨不得你出嫁呀，我滴心……」

「這幾日，都給我團結一心，咱熱熱鬧鬧，和和美美的把咱梅兒給嫁出去！」

孫氏伺弄飯菜。

飯堂裡，老楊頭威嚴的目光掃過面前這黑壓壓的幾房人。

這是繼上回宰殺旺財後，楊若晴第一回踏入楊華梅的屋子。

勤快又心靈手巧的五嬸，奶是必定不放她去鎮上的。

超大，鋪在地上，都快趕上一張一米五的床了，只不過是圓形。

大媽是那副樣子，除了做幾件粗笨的活計，飯都燒不熟。

譚氏這嫁閨女，還真是把老底都給掏了呢。

另一床則綉著五福捧壽。

女婿不僅弱不禁風，如今還一臉的燙疤，是長坪村最醜的男子。

很快，前院傳來了炮仗的聲響。

楊若晴想了下，還是搖頭：「我奶鐵定不會放行的。」

換了楊華忠家來，跟眾人一起挖塘泥。

駱鐵匠帶著一幫人過來挖小毛塘來了。

談話源源不斷的傳到楊若晴的耳中。

孫氏道：「晴兒，你說，咱能不能把你五嬸弄去酒樓做事？」

有了前幾日繡花鞋事件。

「爹娘都說我是禍害，弄得你們兄弟反目，你要是再去，我的罪過更大了！」鮑素雲勸道。

此外，成套的盆桶，木箱，木櫃。

二媽一直躲在鎮上。

孫氏和鮑氏掌杓，劉氏金氏楊氏打下手。

二月初一夜裏。

在譚氏抑揚頓挫的哭聲，以及邊上婦人們的嬉笑聲中。

再看看邊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譚氏。

老楊家迎來了短暫的幾天平和日子。

一大早全都來了前院幫忙。

「回頭跟你爹商量下，往後讓他住酒樓，讓你五叔早去晚歸吧。」

劉氏笑嘻嘻道。

楊若晴突然覺得楊華梅這個人，有些沒心沒肺。

為啥？

「五弟啊，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我不管你們私下裏有啥小衝突。」

楊若晴搖頭：「再過段時日就要春耕了，我爹得留在家裏跟娘一塊打理農活。」

只見楊氏屁顛顛著過來，對楊華梅道：「莫急莫急，這就來給你開臉啊！」

哭得更加傷心。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這回的全福人，譚氏又不讓孫氏做了，改用了楊氏。

磨筐裏面，撒著白米和豆子。

最痛苦的，是人家王栓子才對。

楊華梅在那不停的催促楊氏。

遠在鎮上的楊華林四口子，也全都趕了回來。

楊若晴暗暗想著。

「牙齒和舌頭，都有磕磕碰碰的時候。」

「嗨，今時不同往日喲，老太太這會子可不時娶媳婦，是嫁女兒。」

如今，閨女要出嫁了。

「打從天剛亮就在屋裏抹淚呢……」楊氏道。

繡花鞋風波，在鮑素雲的自殺未遂後，就這麼揭過去了。

黃道吉日，宜嫁娶。

就在毛塘挖了個七成，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工事暫且擱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