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的哭聲，幾近沙啞。

一包紅棗，十隻雞蛋。

孫氏抽抽搭搭道：「菩薩保佑，今個小安穿的是棉褲，被咬到肉。」

別的小孩子指不定要傷心成啥樣，他卻是一聲不哭。

就是被楊華梅一巴掌打到飈鼻血那回。

大安這才小跑著進了院子。

「咬人的狗留不得，麻溜兒的，趕緊把狗丟村後樹林子那放生了！」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該是啥樣個痛法？

楊華梅一邊哭一邊跺腳，眼淚鼻涕蹭了譚氏一身。

兩個人在前面院子裏耍，那彈弓打老槐樹上的麻雀。

十二歲的楊永青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了。

素來冷酷的她，都有些不忍去看。

楊永青的一顆彈子兒不小心擦到了楊華梅的頭。

大安點頭，轉身朝老村醫家的院門走去。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四歲的小安人小腿短，被旺財一把就咬住了小腿。

她奔到孫氏跟前：「小安到底傷哪了？那死狗咬到他頭了？」

楊若晴扶著孫氏來到外面院子裏。

一張小小的臉蛋兒，鐵青一片。

老楊頭神色頓時就變了。

老漢的臉膛就黑了。

「旺財那狗德性一貫不好，追貓咬雞的，都讓小姑給慣壞了！」

正在那裏像教小孩子走路那樣，訓練旺財直立行走呢。

聽完這一切，楊若晴的肺都快要炸開了。

這邊，沐子川輕嘆了口氣。

被她控在手底下的小小身體，綳成了一張弓，然後忍不住的顫抖著。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轉身也朝自己家那邊去了。

老楊家前院。

抬眼便瞅見一道身影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基本情況，跟大安先前轉述的那般。

老楊頭一眼就瞅見旺財直立起來，胯下那根紅通通的東西，一伸一縮。

這時，楊永進憤怒出聲了。

看到小弟這副樣兒，楊若晴心疼得胃都抽搐了。

這個小弟弟，素來憨厚呆萌。

……

「是你五叔從屋裏奔出來，扔了一隻鞋子過來才把那狗給嚇跑的。」

「到底怎麼回事？永青堂哥你先說。」楊若晴黑著臉道。

「小安摔在地上，那狗還在那扯著他褲腳不撒。」

她尖聲哭喊著。

「那額頭是摔倒的時候，磕在地上一塊尖角石頭上弄的……」

「這趟怕是小姑去縣城幾

好不容易，最艱難的清洗和消毒環節過去了。

竟然是一個小手指頭大的窟窿，鮮血從那窟窿裡汩汩往外冒。

接下來就是敷藥。

「我過去攆那狗，那狗還要來咬我。」

「那會子我剛把米淘了放下鍋，聽到永青小子過來說小安被狗咬了。」

這狗啊，越拴越凶。

自打她穿越過來，唯一一次見他哭。

沐子川眼底露出幾分擔憂來。

「不要，旺財是我的命根子，丟了它，我也活不了！」

楊若晴卻沒有再進，而是轉身朝著院子門口沖了出去。

她陰沉著臉衝進了老村醫家的堂屋。

孫氏抹了把淚，「誒，我這就來。」

孫氏也在哭。

「你小姑在一旁冷著臉看。」

楊永進道。

聽到老楊頭要自己把旺財丟了，楊華梅慌了。

平時磕著絆著，蹭破些皮。

哭得眼淚鼻涕混合著血，黏在一塊，成了花臉貓。

楊華梅抱著旺財，一頭扎進譚氏懷裏。

此時，楊華梅正站在桌子邊。

剛剛才家來，進門就從楊華安那聽到了旺財咬人的事兒。

日，奶用繩子把它拴著，拴惱火了！」

等會藥酒消毒會很痛，不能讓小安亂動。

瞅見那觸目驚心的血，楊若晴的心跳驟然停了下。

「你五叔跑太快，還摔了一跤，那胳膊還負著傷呢，也不曉得怎樣了，沒顧得上他就抱著小安來了這裏……」

楊永仙從屋裏探出頭來。

讓旺財後腿豎起站在桌子上，她拎著它的一雙前爪。

今個，哭成這樣。

「三嬸，葯敷上了，老村醫讓你們進來，跟你們交代下家去煎藥護理的事兒。」

楊永青雖是堂哥，卻從心裏有些懼怕這個彪悍的堂妹。

楊華梅從屋裏出來。

她一把抱住旺財躲到桌子另一邊。

被點名，他吸了吸鼻子，低著頭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確定弟弟沒有被狗咬到，楊若晴稍稍鬆了一口氣。

譚氏從後面跟進來，過來勸。

窟窿？

老楊頭闖進楊華梅的屋子，劈頭就道。

她的心裏燃起一絲希望。

小安被孫氏抱在懷裏，滿頭滿臉的血。

放狗咬人。

二話不說，擼起袖子直奔楊華梅那屋。

除了孫氏夫婦，楊永仙和楊永進楊永青都來了。

院牆一隅，沐子川正跟大安那低聲問詢。

濕漉漉的藥棉，輕輕擦拭著小安的傷口。

「娘啊，旺財一個來月就跟著我，我早就把它當做了兄弟姐妹看。」

楊華梅惱了，二話不說當即回屋就把旺財給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