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嗤了一聲：「灶神爺不稀罕這些玩意兒，咱吃咱自個的，不用擺。」

「砰！」

剛進灶房，就被一股焦糊味兒給嗆到了。

楊華梅搖頭：「不曉得做沒做，我吃過早飯就過來了。」

滿屋都是野蒜和臘肉的香味兒。

老楊頭鬥大如牛，恨不得找條地縫給鑽了。

楊華明這才回過神來，忙地過去攔楊華梅。

都沒個形狀。

沒回家裏鬧不快，都是這閨女回來挑的。

那煙囪，也在往外冒煙。

「栓子娘今個沒做野蒜粑粑嗎？」譚氏問。

還好還好，沒過來。

沒想到，這會子楊華明又推了楊華梅。

「娘啊，四哥打我……」

楊華明和劉氏都沒搭理她，在那搶著吃。

接著，便瞅見外面的小鍋裡，一鍋黑得跟焦炭似的東西。

老楊頭喝道。

臨走前，丟下了相同的台詞：「誰稀罕？下回八抬大轎我都不來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華梅委屈得一跺腳，紅著眼眶扭身跑出了院子。

被楊華梅躲開。

譚氏過來搶奪楊華梅手裏的碗。

「娘，找到啦，一大鍋呢！」

趕緊朝楊華明喊：「老四你還愣著做啥，快攔住你妹子啊！」

「這是我家的，死胖子你憑啥拿？滾出去！」

很快，一碗焦糊的粑粑也下了肚。

灶房的門也緊閉著，就跟沒人在家似的。

被譚氏纏著打罵，楊華明立馬就慫了。

可是，灶房裏明顯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還有壓低了聲的嘀嘀咕咕聲。

楊若菊方才那一燙，四五歲的小女孩的嬌嫩口腔裡，起了泡。

譚氏指著金氏的鼻子，訓了幾句，閃身回了東屋。

譚氏聽得一陣的心疼。

一股陰風挾裹著殺氣湧進了灶房。

「不準追，都是你慣壞的！」

「哦。」楊若荷應了聲，埋頭吃了起來。

楊華梅亢奮的道，拿起帶來的簸箕，就把野蒜粑往簸箕裡扔。

楊華明低吼，又扭頭朝屋門口那邊張望。

「男主外女主內，她不給，我也沒轍啊，你要打罵，就沖她去，兒子我是無辜的啊……」

而楊華梅，則直奔裏面的大鍋。

顯然，人是躲在灶房裏的。

正準備再多扯幾束，好為楊華梅報仇。

楊華明嘿嘿笑：「還有不？」

「小點動靜！」劉氏道。

「為啥要擺那啊？」劉氏問。

相比之下，送去給她的那碗，還是矮子裏的長子。

「娘，不給灶王爺那擺一個嗎？」九歲的楊若荷問。

「娘啊，不是我不給，是劉氏這婦人太尖酸摳門。」

眾人礙於老楊頭和楊華忠的面子，不敢笑，都跟心裏憋著。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工匠們也都跟過來瞧熱鬧。

楊華梅被也楊華明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問明了情況，原來又是為了幾口吃的鬧的。

「梅兒啊，你方才不是說不好吃嗎？」譚氏又問。

邊上，楊若菊不小心燙了一下，在那跳著腳喊疼。

乍暖還寒的季節，小女孩喝了兩大口冷水，渾身一哆嗦。

劉氏道：「多著呢，都在大鍋裡……」

「哎呀梅兒，這玩意兒不能吃，鬧肚子！」

楊華梅縮了縮脖子，躲到譚氏身後。

老楊頭和楊華忠過來才拖開。

楊華梅道：「不好吃，也總好過沒有的吃啊！」

劉氏拿起碗，裝了滿滿一大碗放到鍋台邊。

在那一堆熱騰騰的野蒜粑上。

老楊頭道：「今個三月三，你不跟家裏帶著幫你公婆分擔家務活，老有事沒事兒往娘家跑啥？」

楊華明打了一個飽嗝，被劉氏瞪了一眼。

勾得鍋台邊站著的楊華明和兩個閨女哈喇子流了一地。

譚氏火冒三丈，丟下劉氏，轉身又朝楊華明撲打過去。

「躲在屋裏偷吃，還打你妹，老娘打死你，就當沒生養你這個畜生……」

一邊躲一邊辯解。

「喝兩口就不痛了！」

拉拉扯扯中，一簸箕野蒜粑粑灑落在地。

劉氏正在躲避譚氏的利爪，瞅見楊華梅在那搶野蒜粑。

要去追，被老楊頭拽住。

非常粗暴的吼楊華梅，還動起了手。

瞅見這樣兒，劉氏放下手裏的野蒜粑粑，轉身往水缸裡舀了一碗冷水灌進楊若菊的嘴裏。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後院工匠們收工回來吃飯。

譚氏沒好氣的道：「我閨女回來看我，怎啦？」

就坐

「你一回來，就鬧得我們老楊家雞飛狗跳，快走，回你自個家去！」

「娘，我腸胃好，沒事兒。」

一邊打一邊罵：「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被你媳婦挑唆得不像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