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沒轍，只能蹲在一旁繼續陪著。

孫氏道：「出了這樣的事，能不來嗎？你爹也來了，在你長庚叔那屋呢。」

「那人進屋，瞅了一眼我家這屋裏的擺設，問我是不是小雨的娘，我說是，他就讓我去把小雨的爹給喊過來。」

「小雨爹啊，你別這樣啊，好歹喝口水吧……」

「我爹他……」

「哦。」

屋門關得緊緊的，小雨跪在東屋的屋門口。

「娘，你們怎也來了啊？」楊若晴把孫氏拉到一旁，壓低聲問。

「那個管家模樣的人，穿得一身的富貴，又自稱是從慶安郡過來的。」

小雨一直埋著頭，沒有半點聲響。

大雲上前來，扶著桂花往桌子那邊去了。

她看了眼身旁的小雨，只見小雨臉色煞白，然後她一咬牙，鬆開楊若晴的手箭步衝到了堂屋門口。

「喝水？我都快要被這個不孝女給氣死了！」

「這臉啊，都給別人當鞋底板在地上踩了，還留？你留得住嗎？」

可是，楊若晴卻更加擔心了。

兩個人合力，拉扯著小雨。

傻閨女，這兩年你到底瞞著我和你爹，在外面都做了啥呀，嗚嗚嗚……」

人群讓開一條道，讓楊若晴和小雨進了院子。

……

東屋門口。

婦人泣不成聲。

緊隨其後的，是長庚叔暴躁如雷的吼聲穿出來。

堂屋的門緊閉著，身處堂屋裏面的楊若晴也不知道院子外面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們走了沒有。

一個個探著腦袋，在那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小雨搖頭，還是一動不動，跪在那裏，如同泥雕木塑。

那臉上，血色全無，那眼睛裏，全是內疚。

不過，現在他們走還是不走，都不重要了。

手忙腳亂的把昏厥了的小雨抬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再關上西屋的門，楊若晴扶著桂花嬸子回到了堂屋。

小雨也哭得抽泣起來，埋下頭去，把頭磕在桂花嬸子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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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抬起一張淚臉，望向桂花嬸子。

小雨喚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厲害。

「晌午的時候，家裏來了客，小雨爹陪著客人多喝了幾盅酒。」

於是，竊笑和議論聲壓了下去，一雙雙怪異的目光落在小雨的身上。

屋裏，再次傳來桂花嬸子的哭聲。

「這才剛合眼呢，一輛馬車就停在咱家院子門口，下來兩個人。」

她還在接著磕，桂花嬸子徹底慌了，哭著喊楊若晴：「晴兒啊，你快幫我把她拽起來啊，這樣磕下去，頭得破啊！」

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砰的響，磕得人的心都狠狠揪了起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還想要去攀高枝兒！」

「砰！」

「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女的名兒，我沒有這樣的女兒！」長庚叔再次吼住了桂花嬸。

不知道東屋裏面的爭吵聲和哭聲是什麼時候停歇的，直到很久之後，東屋的門吱嘎一聲開了，桂花嬸子的身影出現在屋門口。

「慣慣慣，現在慣出個大笑話來了，你讓我長庚往後拿啥臉面在村裏行走！」

桌邊，桂花嬸子抹著淚，正跟大雲這說今個發生的事兒。

「馬車夫留在車邊沒進來，進屋的是個管家樣子的人。」

婦人抹著淚，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抬手照著小雨的肩膀輕輕拍了一下。

小雨還是跟不受控制似的不停的磕，一番拉扯之後，小雨突然叫了一聲，眼皮一翻白，整個人暈死過去。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若晴來到小雨身旁蹲了下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肩。

門口的小雨，腳下一頓。

桂花嬸子慌了，趕緊俯下身來想要拉住小雨。

「這就是你管教的好女兒！」

楊若晴按著孫氏坐了下來，自己則站在孫氏的身後，聽桂花嬸子說先前發生的事。

「小雨，別這樣……」楊若晴道。

「小雨爹，別說了，給咱閨女留點臉面啊……」桂花嬸子哭著攔截，卻攔截不住。

然後，抬頭望著面前緊閉的東屋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