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點點頭，「走，我們一起過去。」

楊若晴道：「你要是不吃早飯，我就不帶你過去了。」

「這路邊連家客棧都沒有，你就站在這街口等，會生病的。」楊若晴勸道。

「慈寧方丈？那可是得道高僧啊，郡裡多半的官家太太們都信奉他。」

「哎呀，這世上哪裏真有鬼？你莫要危言聳聽了，嚇得人汗毛都豎起來啦！」

「肅兒，我的兒啊……」

「人死後，想要去往往生界，需了卻前塵舊事，償還業債。若是執念未除，陰魂不散，便去不了該去之處，滯留在這陽世。」

片刻之後，那和尚收回了手，踱著步子回到了靈堂中間。

聽完慈寧這番話，寧大人和寧夫人都傻眼了。

進了靈堂，誰都沒有說話，那和尚徑直來到棺材旁邊，踱著蓮花步圍著那棺材轉了一圈後。

大廳裡，已經匯聚了很多前來喝早茶吃早點的食客，大家都在討論著同一件事。

「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等消息。」楊若晴道。

眾人聽到這話，都在那驚愕，唏噓，議論聲不絕於耳。

關於寧家的事，這幾天是慶安郡裡熱聊的話題。

就連寧夫人也暫停了哭泣。

「弟弟的身後事，還得娘來做主啊，娘要是再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啊？」

駱風棠聞言，趕緊接過話茬：「是的，那管家先前跟我這說了，慈寧方丈正在府裡，弔喪的事，得往後推辭，稍後會對親戚朋友另行通知的。」

「不願投胎轉世，於整個家族後人，都極為不利。」

楊若晴又勸了一番，小雨依舊不走。

楊若晴安撫著小雨：「不是專門針對咱的，是所有的人都不能進去。」

寧夫人等趕緊抹淚起身，讓到靈堂一側。

小雨蹙了下眉頭，沒轍，隻得聽憑楊若晴的安排來了樓下的大廳。

「孤魂野鬼，在奈何橋邊徘徊，受雨打風吹之苦。」

「我都到了這門口，還是看不到寧大哥，寧大哥……」

「你們聽說了嘛？寧家的那個短命公子啊，昨日凌晨不是暴斃了嘛，聽說死後陰魂不散，鬧騰得厲害呢！」食客甲道。

又伸出手來撫在那棺材上，頷首眯眼，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念著什麼咒語。

小雨道：「這種時候，就是三天不吃也不覺得餓，晴兒你就別逼我了，實在沒胃口。」

慈寧大師抬手，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令公子這是心願未了，故而陰魂不散。」

「你好狠的心啊，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讓娘可怎麼活啊？我的兒啊……」

「嗯，就是鬧鬼。」

小雨眼前一黑，差點又要暈過去，幸而楊若晴及時扶住。

生病又如何？死了才好啊……

「娘，弟弟福薄命淺，這也是他的造化，我們也沒法子啊！」

對面，寧府的大門一直緊閉著，一直到天黑……

「夫人，老爺，陪著慈寧方丈正往靈堂這邊來了。」管家急匆匆進來傳話。

一陣風來，白色的幡布狂舞，在地上，牆面上投下猙獰的影子，濃濃的死亡氣息襲來，整個寧府，如同鬼魅出沒的地獄。

「哎，寧公子固然可惜，那韓家小姐更可惜呢，還沒進夫家門，丈夫就暴斃了，哎！」

小雨搖頭，「我不回去，我就在這裏等……」

「寧大哥肯定是有很多不甘心才會這樣的，晴兒，我要去看寧大哥！」小雨哭著道。

「時日一久，於家宅不寧，於他自己，也實為不利。」

雙手拍打著棺木，任憑身邊幾個女兒勸撫，都勸不住。

小雨就一直坐在馬車上，望著寧府的大門，癡癡的望著，整個人就跟傻了似的。

「聽說昨夜，整個寧府上下雞飛狗跳啊，那叫一個凶哦！」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二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小沙彌。

「心願未了？」

寧夫人坐在金絲楠木的棺材邊，哭成了淚人。

寧府，悲傷和恐懼，如同看不見的罩子籠罩在闔府上下。

廊下，那一盞盞白燈籠，在夜風中搖曳。

慈寧大師接著道：「令公子無疾而終，英年早逝，又因上有父母祖母，這便是他的業債。」

「你已經三頓沒吃半粒米了，不管如何，也得下樓去吃點稀粥。」楊若晴對小雨道。

很快，一個中年男子便陪著一位做高僧打扮的和尚進來了。

幾個閨女哭著，勸著，看著這唯一的弟弟的棺材，婦人們哭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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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三人再次被阻擋在寧家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