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楊若晴睡到了自然醒方才起床。

「睡吧睡吧，時候不早了，明兒你還要早起呢！」

筷子剛抓到手，就被這奶爸給發現了。

其他地方，是半點吃的都找不到了。

這民居，是好幾戶人家合租的，一個四合院，住了好幾戶人家。

陳金紅再次哭趴在床上。

楊永智在那絞盡腦汁的想著勸慰的話，但半點作用都沒有。

陳金紅看到地上那碎裂的茶碗，怔了下。

陳金紅的眼睛筱地就亮了，一個箭步衝過來，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地上散落的幾個銅板全部撿到手裏。

「算了算了，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咱還是盡量別跟人起爭執了。」他道。

然後，蹲在地上數：「一、二、三、四、五……」

從他口兜裡，骨碌碌滾出幾個銅板來，然後停落在他的腳邊。

蘿蔔老了，裏面的芯都是空著的。

陳金紅手一揮，楊永智手裏的茶碗被掃翻在地，碎裂成好幾瓣兒，茶水也濺得到處都是。

「砰！」

難道是……

這不，這屋的哭聲讓其他屋的住客不爽了。

親了以後他又退了回來，「兩文錢一根，怎是五文不是四文？」

陳金紅抬起頭來，一臉的猙獰，作勢要衝出屋去跟外面的人理論，被楊永智攔住。

起床的時候，身旁不僅沒有了駱風棠的身影，就連駱寶寶都不見了。

「啵！」

弄好一切出了屋子，隔壁的雅室裡，駱風棠正把駱寶寶抱在懷裏給她餵食。

「這父子兩個，起得都好早啊。」她笑了笑，想起今天要回長坪村，於是趕緊下地換衣，洗漱。

可是，駱寶寶卻是調皮的。

牆角就剩下五斤米，兩根白蘿蔔。

這邊，楊永智滿頭黑線。

他趕緊來到床邊，看到床上哭得可憐又傷心的女人，口笨舌拙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勸。

楊永智也很懊惱，責怪自己手鬆沒拿穩。

陳金紅一聲怒喝，喝斷了楊永智後面的話。

不用猜了，必定是陳金紅在一天來，在家裏吃了兩頓都沒洗碗。

「都怪你！」

「金紅，你莫哭了，我明天一定使勁兒的吆喝，賣更多的糖葫蘆。」

她沒有即刻進去，而是特意躲在門口先看了一會兒。

楊永智看了眼腳邊那碎裂的碗片，「你先睡吧，我把這地上拾掇下。」

楊永智隻得又返回了屋裏。

「咦，怎麼有五文錢啊？你不是說把錢給花了嗎？」陳金紅問，臉上的怒容，消失了，轉而換了一副璀璨的笑容。

楊永智拿了一根白蘿蔔隨便洗了下，大口嚼了起來。

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家裏就兩隻碗了，喝茶吃飯都指靠著它們，又被你摔破一隻，這日子可怎過呀，嗚嗚嗚……」

吃著吃著，藏在那邊的那隻小手，卻去抓了桌上一根筷子在手裏。

但人餓了的時候，吃啥都香。

楊永智也怔住了。

楊永智沒提防，被打得往一邊倒了下去。

「你在外面肉包子吃著，熱茶喝著，撂我一個人在家裏忍飢挨餓！」

陳金紅怒從中來，抬手一巴掌拍在楊永智的臉上。

不曉得這鍋裡還有沒有吃的？

又有另外的住客搭腔：「就是，你們不睡我們還要睡呢，趕緊消停吧！」

揭開鍋蓋，裏面就用水浸泡著兩隻碗一隻碗倆雙筷子。

「你這個天殺的，自私自利，就只顧著你自個！」

她雙手叉腰，蹬蹬蹬衝到楊永智的跟前，「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下地的時候，雙腿都還是酸的，她扶著桌子，老半天才漸漸適應。

楊永智吃過了蘿蔔，打了個水嗝，方才上了床。

屋子的隔音效果，就不用提了。

楊永智拿來笤帚和簸萁，把地上的碗片拾掇乾淨後，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了。

「乖女兒，筷子可不能耍，戳到眼睛就疼了。」駱風棠耐心的哄勸著，並拿了一隻做成了小白兔造型的小饅頭給駱寶寶拿著。

院子裏，很快就傳來其他住客的聲音：「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鬼哭狼嚎的，死了人還是怎地？」

是啊？這五文錢哪裏來的？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陳金紅說完，翻了個身。

陳金紅撇撇嘴：「那些人怎那麼小氣呢？就賞一文錢？這麼少也好意思拿出手啊？嗛！」

「楊永智，你的良心在哪裏？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嗚嗚嗚……」

住在這裏的，大多都是這世上最底層的人。

「永智，我問你話呢，你怎不應聲啊？」陳金紅又問。

孩子的脖子下面，還圍著一塊帕子，用來隨時擦拭滴落下來的粥。

陳金紅捂著臉，扭身跑到了床邊一頭趴下去，使勁兒的哭。

「來，金紅，你喝口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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