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紅先是過去把裏面的夜壺拎出來放在門口，然後回到床邊，給譚氏拿衣服。

「奶，我是晚輩，婆婆是長輩，奶可以說她，我卻不能。」

這種進攻，源於生物的本能。

譚氏道：「你婆婆還在睡？」

就這樣，金氏早飯半粒米都沒有吃到肚子裏，就被譚氏打發著去推磨去了。

「不幫你照看也就罷了，還賴床到現在，不像話，我都不想說她了！」

「你就幫著她說話吧，我這個老不死的還在呢，她就想做婆婆？」

譚氏哼了聲：「真是個懶貨，從前你沒回來的時候，每天這個時候過來伺候的人是她。」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譚氏搖搖頭：「穿衣裳就不用了，等會你幫我拿把梳子就行了。」

等到楊若晴反應過來時，某人已偷襲成功並成功退了回去。

不過，譚氏的話，卻還是讓她感覺到滿意的。

這模樣兒，一改平時的風風火火雷厲風行，小女人的柔媚展現無餘。

「誒，好勒。」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晴兒你在暗示我麽？」他眨了眨眼，眼底的笑容帶著一些壞壞的東西在。

這小萌娃真是越看越喜歡。

孫氏，拓跋嫻，還有王翠蓮三個婦人齊心協力，在灶房裏熱火朝天的做著過節的菊花糕。

陳金紅應了聲，給譚氏找了把梳子送到譚氏手裏。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原本一直是楊若晴抱在懷裏的，站在灶房門口曬日頭。

看到駱風棠心情大好，眼底的愛意更濃。

邊上，楊若晴看著這父女二人的互動，滿眼都笑。

譚氏板下臉來，「是我讓她去推磨的，又是不是讓的。我是她婆婆，我還使喚不動她了？」

譚氏臉上的神色也柔和了幾分。

吃早飯的時候，譚氏先是把金氏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罵得金氏貼著牆角站著，都不敢抬頭。

譚氏道：「喂鴻兒是大事，你一門心思的喂。」

灶房外面的院子裏，秋日的暖陽正好。

陳金紅忙地點頭：「奶放心好了，糯米已經浸好了，等會收拾完了鍋碗，再把鴻兒給餵飽，我就去推磨。」

看到駱寶寶都不往自己這邊瞅了，楊若晴故意撅起嘴打趣道：「怪不得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今生過來續未了的情緣，這話當真不假呀。」

扭動著小屁股掙扎著要往駱風棠那去。

「瞧瞧你家閨女，你沒回來的時候惦著我，你這回來了，她眼裏就沒我這個娘啦，哎！」

陳金紅低眉順眼的進了東屋，屋子裏面騷氣熏天。

「她眼底沒有你，她爹眼裏有你就夠了。」他低聲道。

「你白日裏伺候我們這兩老的，也受了累，夜裏她幫你照看下鴻兒也是應當。」

「你爹和嘎公剛從外面割茱萸回來，身上癢癢，等你爹洗把手再來抱你啊！」楊若晴哄著。

「昨日下晝永智去了別的村裏幫工，夜裏不能趕回來。」

她羞得臉頰上飛起了兩朵紅雲，嬌嗔著他。

駱寶寶穿著一身可愛的粉色小衣裳，頭上淺淺短短卻又帶著天然卷的頭髮被楊若晴突然奇想的扎了四個小小的羊角辮。

楊若晴沒轍，隻得抱著她跟在駱風棠身後去了後院水井邊。

楊華忠家這塊。

「幹啥呀你？青天白日的，被長輩們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呀！」

譚氏道：「有啥不好的？」

再配上那光潔飽滿的額頭，又大又圓的靈動雙眼。

熟悉的陽剛和狂野的氣息混雜在一塊兒，原本就高大挺拔的身軀，猛然這樣湊近她，滿滿的，都是進攻的意味。

駱寶寶咯咯的笑，小小的身子在駱風棠的懷裏開心的扭動著。

譚氏又往地上啐了一口。

「這個話題咱先不說了，我先去倒夜壺了，回頭我就去燒早飯，奶早上想吃點啥？」她問。

駱寶寶不依。

故意的長嘆一口氣，並搖了搖頭。

「嘿嘿，這麼惦記我，真是我的好

「你這一回來，她就不過來了，哼，也把自個當婆婆了？」

陳金紅道：「這些事兒，都是我做媳婦的該做的，別人曉得的，知道我是在喂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指派婆婆幹活，會戳我脊梁骨的！」

駱風棠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手，轉身接過了駱寶寶。

陳金紅看著譚氏吐在地上的那些痰，一臉的噁心。

他抱住駱寶寶，在她小臉上親了一口。

而陳金紅呢，則跟譚氏坐在一塊兒，喝著熱粥，吃著白面饅頭。

這個月，老楊頭和譚氏老兩口是跟著大房在一塊過的。

駱風棠笑了。

譚氏冷哼。

閨女！」

可是當駱風棠從前院過來，駱寶寶頓時就不跟楊若晴這待了。

豎在頭頂上，就跟四個小小的衝天炮似的。

聽到譚氏這話，陳金紅道：「奶，這一切也怪我。」

陳金紅點點頭：「孫媳婦明白了，那我先去倒夜壺，回頭再來伺候您。」

「讓你婆婆去推磨，現在就去！」

飯後，譚氏對陳金紅道：「今日過重陽節，菊花糕啥的都做些，應節。」

「回頭有人戳脊梁骨，我自然又話來應付，跟你沒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