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著河面，楊若晴問。

小書童喜極而泣，趕緊圍攏過來扶住了那書生。

「那日松你個狗娘養的王八羔子，咱大夥為你急得不要不要的，你倒躲在水裏偷懶洗澡！」

「哎呀，那日松還沒上來！」

還沒走開兩步，身後，蕭雅雪突然驚呼了聲。

她瞥了眼他那跟懷胎六個月的孕婦的肚子，勾了勾唇。

楊若晴歪了歪腦袋，怎覺得缺了點啥呢？

書生卻是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

那日松卻不給沐子川這個機會。

「我替你下去！」她道，正要跳，河面突然水聲大動。

隨著每一下的揉按，那水，就嘩啦啦從書生的嘴巴裡鼻子裏噴出來。

蕭雅雪的眼眶紅了：「男人都沒了，我還要調理身子做啥呀？跟誰生娃去呀！」

「都什麼時候了，還咬？趕緊救人！」沐子川沉聲怒喝那個男子。

「你們都別下，我找到人了。」

「他被水嗆昏了，你就是喊破嗓子他也聽不到。」楊若晴道。

可聽到他說的那番話，她臉上的驚喜褪了個一乾二淨。

這丫頭……

楊若晴也趕緊回到那個書生身旁，小書童正趴在書生邊上，哭著，喊著，推著。

男子點頭哈腰，趕緊在那脫鞋子脫衣服準備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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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松也梗起了脖子。

書生突然咳嗽了起來，半截身子坐直，邊咳邊吐。

「還能幹啥？下去撈他呀，那個笨豬，水性不好還逞強！」蕭雅雪罵著，一邊已脫掉了鞋子，摩拳擦掌就要往河裏跳。

「江湖規矩，不準勾搭二嫂。虧得我把你當好兄弟，啊……啊！」

「那日松？」蕭雅雪看到水裏的人是那日松，又驚又喜。

幾人趕緊重回岸邊，望著那已趨於平靜的河水面，都有點傻眼。

蕭雅雪冷笑著問。

楊若晴催促駱風棠。

他拽著一個先前看熱鬧還沒來得及散去的男子過來。

他臂彎裡，牢牢箍著先前那個書生。

蕭雅雪搖頭，「我也不曉得啊，天哪，他該不會是出啥……」

水裏，那日松也看到了蕭雅雪，以及，還沒來得及把手從蕭雅雪手臂上鬆開的沐子川。

小書童抬起一雙淚眼看著楊若晴，下意識就讓到了一旁。

一顆頭顱從水底冒了出來，頭上還頂著一團水草。

雙手抬起，力度得當，極賦節奏感的按壓在他的肚子上。

她俯身，正要脫鞋子，沐子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痛得他大叫了一聲，扭著頭四下張望：「是那個王八羔子偷襲你那日松爺爺？」

「那日兄，你誤會了……」他賠著解釋。

「快，這邊！」

「什麼情況？他遊哪裏去了？」

「退後，讓我來。」

「救上來了，再賞你五兩，快點！」沐子川推了那男子一把。

「還口出惡言，栽贓我也就罷了，還敢給沐兄弟亂扣帽子。」

「咳咳咳……」

可不就是那日松嘛！

「公子，公子你醒啦？」

小書童，沐子川，蕭雅雪全都圍攏了過來，眾人合力將他們二人拉上了岸。

楊若晴忙地剎腳，難怪覺得缺了啥。

那日松一雙眼瞪成了銅鈴，站在水裏，指著沐子川罵。

駱風棠愕了下，有點想笑。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雅雪，你脫鞋子幹啥？」楊若晴忙地問。

「不上來是吧？啊？」

沐子川回過神來，趕緊鬆開手退開好幾步。

「你叫我上來我就上來？那豈不很沒面子？打死都不上去！」他道。

駱風棠搖頭：「不急，先看看那書生情況怎樣了。」

很快，水面再次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花響動，駱風棠從水裏冒出了頭。

楊若晴懶腰抱住蕭雅雪，也顧不上沐子川在場，對蕭雅雪道：「忘記上回大夫給你診斷的結果嗎？你從前習武對身子留下了創傷，想要懷娃，現在就必須好好調理。」

「你就是一坨翔，你上來，老娘保證不打死你！」

「河水冰涼，你這一下去，身子受創更重！」她道。

楊若晴把腰間的軟鞭朝駱風棠那裏甩了過去，他一把接住，然後在楊若晴的幫助下拽著那個書生遊回了岸邊。

如此反覆了許多次，肚子漸漸小了下去。

沒動靜。

那男子一邊被沐子川拽著走，手裏還拿著一塊銀子用牙齒咬。

「好，接受媳婦命令。」他道，快步朝車廂那邊去了。

楊若晴來到那個書生的身旁蹲了下來，先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臉。

「是老娘我！」

蕭雅雪咬牙切齒，擼起了袖子，露出半截皓白的手臂和一隻捏的嘎吱響的粉拳。

那日松扭過頭去，站在河水中間打著口哨。

「喂，真的回龍宮位列仙班去啦？」

蕭雅雪道：「那些人隻認錢不認人，下去了也不會儘力，我要自己下去找我男人！」

那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又把頭頂罩著的水草扔掉，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