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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孫氏用目光問詢旁邊的鮑素雲和楊華梅她們，楊若晴則是笑眯眯打量著燈光下的譚氏。

楊若晴對此由衷的贊同：「我爺之前那麼多年都老老實實趴著，主要還是我奶鎮住了，後面幾年我奶眼睛瞎了，我爺就漸漸的嘚瑟起來。」

本身就歪了，不能怪老太太說。

「娘，今夜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楊華忠再次提議。

屋裏就三個人圍在老楊頭身邊，分別是小老楊頭，楊永仙，楊華明。

娘倆個也沒出聲，找到凳子坐下來。

再聯想譚氏先前說的那些話，顯然譚氏今晚宣洩的很徹底，也很過癮。

鮑素雲和楊華梅趕緊過來扶住譚氏往外走，其他人也都跟著散了。

臨走之前不忘跟孫氏這道：「娘，待會棠伢子若過來接我，你就說我去了村口我爺那。」

譚氏前腳離開，後腳餘興奎就披著夜色過來了。

譚氏穩穩噹噹坐在那裏：「明日哦，老三你給我把話遞過去，明日老東西要還跑去戲枱子上坐著，別怪我不客氣，這戲誰都甭相看！」

待到屋裏就剩下楊若晴和孫氏的時候，孫氏突然有感而發：「你爺的性子，也只有你奶能挫他銳氣了。」

楊華忠連連點頭：「放心吧，一定不會再上去了。」

聽到餘興奎的話，楊華忠黑著臉站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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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氏忽地抬手打斷楊華忠的話：「老三，我不是鬧，我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那個老東西去的。他要是不在戲枱子上，我保準不會說半個字。」

「三哥，老楊伯那裏怒焰滔天，老四和永仙都勸不下去，老四打發我來跟你這說一聲，讓你過去幫著勸勸。」

譚氏這才滿意的放下茶碗，抬手攏了攏一絲不亂的髮髻，緩緩站起身。

可是譚氏讓他丟了臉面，所以他才不依不撓。

此刻，老楊頭披頭散髮，眉毛鬍子一根根倒豎起來，臉上漲得跟豬肝色似的，一半身子在輪椅上，另一半身子懸在半空，被小老楊頭和楊永仙幾個合力托著，怒髮衝冠，睚眥欲裂，整個人就跟一隻被架在烈火上烘烤的老刺蝟似的，身上哪哪看著都扎人。

楊若晴無視楊永仙的打量，目光直直落在老楊頭身上。

方才在來的路上，餘興奎就把老楊頭的情況跟楊華忠和楊若晴這裏說了。

「若不是祥子娘的事情徹底激怒了我奶，我奶也不會跟我爺反目。」

而事實證明，反目了好啊，反目之後一個是矛一個盾，湊在一塊兒天雷勾地火，有啥事兒往後就派譚氏出手，也省了他們這些晚輩的麻煩。

楊若晴也跟著起身，打算去看第二場熱鬧。

楊若晴扶著孫氏，就是聽著譚氏這霸氣的話語下進了堂屋。

「那個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想著出風頭，我就是不準他坐戲枱子上面。」

楊若晴也忍不住打趣道：「奶，指不定我爺上了年紀，眼神不好使，耳朵也背，坐得近瞧得仔細也聽得明白啊，您老就心胸開闊點，隨他唄！」

老楊頭惱火，跟譚氏惱火是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坐在戲枱子上面聽戲。

一道清脆的聲音橫空插進來，生生截斷了老楊頭的咒罵。

「永青你怎沒回去？」楊華忠詫問。

看到楊若晴幾個進來，小老楊頭和楊華明明顯鬆了口氣。

楊華忠聽到這個就頭大，於是楊若晴主動把事情攬過來了，約定好待會進去後楊華忠不急著出聲，讓她來打頭陣，這才有了她方才攔截老楊頭的話。

譚氏道：「明日會不會這樣，我也不敢保證。不過有句話我就撂那兒，明日聽戲，老東西要是還敢跑台上去坐著，我不僅要吵，我還要放把火燒了那戲枱子，叫他給我裝威風！」

「爺，你沒得休，你自個早就從老楊家家譜裡除名啦，如今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老光棍呢！」

而楊永仙則是目光複雜的打量著楊若晴。

老楊頭覺得這是他應該坐的地方，是特權，明日還要坐。

譚氏朝楊永青那哼了一聲：「那之前駱家掏錢請戲班子，怎也沒見駱家人和你三叔三嬸跑戲枱子上去聽戲啊？」

敢說這種話的人，除了楊若晴也沒別人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若晴捂住嘴，被譚氏這抖出的真相震驚得不知說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