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於是朝劉雪雲打了個響指：「成，那你趕車。」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尤其是看著閨女躺在被褥裡，那麼清瘦的一束，眼前閃過的畫面都是這孩子從小到大的事兒。

心念一轉，楊若晴又跟孫氏這打聽。

護國大將軍做護花使者，這世上恐怕只有那些沒長眼睛的才敢出來冒犯她。

楊若晴詫異，「驚到？」

楊華明狠狠抽了幾口旱煙，老煙槍的他平時抽煙瀟灑利落，這會子竟被嗆得猛烈咳嗽。

劉雪雲聽到了這個消息，也跟了過來：「請讓我也隨行吧。」

此刻是真的扛不住了，看著那一碗接著一碗的虎狼之葯從閨女口中灌下去，他心裏揪得痛。

她就像一根雜草似的，生長在他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裡，夾層的閨女最不被待見，他是一天都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

楊華明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哭過，說過喪氣話了。

直到正月初十夜裏她又夢到了修兒。

他是她最大的依仗，所以她必須要徵詢他的意見，愛，是包容，愛，也是尊重。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孫氏也幫腔道：「大姐，晴兒說的對，張斑和小潔都和好了，你這做丈母娘的就別再開口閉口拿他們的事兒舉反例子了，小潔聽到心裏也不舒坦，你說是不？」

「人多熱鬧，棠伢子，你怎麼看？」她轉而詢問駱風棠。

……

「老四，你別這樣，三丫頭吃著葯慢慢調理肯定會一天比一天好的，你別急躁啊！」孫氏趕忙過來勸，把茶放到楊華明手邊：「來，喝口茶潤潤嗓子，你這幾日來回的奔波也累得夠嗆，今夜就別回去燒飯了，叫上鐵蛋來我家吃。」

「怡和春大夫醫術高明，袁道長也是有幾分道行的，四叔四嬸雙管齊下也好，要是再過兩日要是還不見好，我也去看看，實在不行就得往縣城的大醫館送。」

在京城的時候她到哪他也到哪，是她身邊最得力的手下，遇到危險都沖在她前面，這已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默契。

「娘，昨日去鎮上探望三丫頭，三丫頭情況怎樣？」

駱風棠微笑著道：「這些小事，晴兒你自己決定就行。」

楊若晴琢磨了下，「今個正月十三，咱先去看三丫頭，視情況而定，或許來得及。倘若真來不及，我們就修書一封給左大哥那邊說一聲，推遲幾日再過去拜訪便是。」

劉雪雲欣然趕車，三人往清水鎮徑直而去。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去了，小朵也打定了主意在娘家多過一段時日。

大孫氏左右一琢磨，心下有些慚愧，「嗯，你們說的在理，我往後盡量不說。」

病了都這麼多天了還不好，難道是有別的情況？

所以，即便如今回了家鄉，家鄉這邊民風相對淳樸，極少有那些兇殺險惡之事，但他的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

楊若晴要去清水鎮，駱風棠自然是跟她形影不離的。

楊若晴愣了下，隨即笑著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麼說吧，從張斑的故事和文字裏，我能感覺出他其實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重情義的男人，這馬車輪子還有跑偏的時候呢，何況人？該放下就放下，不要再揪著舊事不放了！」

不僅對三丫頭，對二丫頭，也是如此。

「那去左家莊過元宵的事就來不及了……」駱風棠道。

「我這是造了啥孽，讓我閨女這樣遭罪，好不容易拉扯到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要是就這麼沒了我這後半輩子活著也沒意思了……」

但楊若晴還是隱隱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多謝……姑姑……」

楊若晴也聽說了三丫頭的病情，打算親自去一趟鎮上看看這個堂妹。

主要是探病，四叔家的三堂妹來二堂妹婆家走親戚的時候突然生病了，不便挪動，所以就暫住在二堂妹的婆家。

這些年，二丫頭菊兒，三丫頭香香，不知不覺間長大了，他這個做爹的……羞愧啊！

荷兒因為是長女，所以得到的關注要多一些，康小子和鐵蛋是男娃，這自然也被器重。

楊華明垂頭喪氣，這幾日在村裏和鎮上的來回奔波，讓他臉上多出了好幾道褶子，且每一根褶子裏都透出焦慮。

後來聽了袁道長的指點，去村南頭土地廟那裏燒了香紙，接下來好幾夜都沒再夢到修兒。

在路上，楊若晴大概告訴了劉雪雲這趟去清水鎮的目的。

後面有句話他原本想說：……好保護晴兒姐的安全。

「你四嬸說，怕不是驚到了什麼，打發你四叔去道觀問袁道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