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孫氏兩口子帶著鹿肉鹿皮和鹿血心滿意足的回了。

楊華忠手裏的最後一塊鹿肉是往村南頭那邊一座不起眼的低矮小院落裡送的。

楊華忠道明來意。

堂屋裏，三丫頭給楊華忠泡了一碗茶，方才跟出去盯著他們了。

瞧見楊華忠跟楊華明一塊兒進來，還帶著一籃子的肉，孩子們的眼睛都亮了，除了三丫頭是文靜的少女，其他兩個小子跟楊華忠這打完招呼便圍到了楊華明的籃子邊。

為了表示感謝，孫氏從中撿了一條鹿的後腿遞給大孫氏。

他走進院門的時候，看到楊華明在院子裏鏟雪。

打的很輕，只是做做樣子。

殺雞宰魚這些活計楊華忠在行，可剝鹿卻從未有過，於是請來了大孫氏和小潔爹。

「雪又沒停，你前腳鏟了後腳又下了，這不是白費力氣麽？」

尤其是聽楊華明說這是鹿肉，倆小子更是好奇的伸手去戳籃子裏的肉，結果一人腦門上挨了楊華明一巴掌。

早上喝的是稀飯，裏面放了兩隻蛋花，康小子和鐵蛋都嚷嚷著要吃肉丸子，可肉丸子正月初一就吃完了。

楊華忠送鹿腿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畫面。

楊

「臭小子們別胡鬧，趕緊回自個屋裏去耍，爹跟你們三伯說會話。」楊華明把人往外趕。

他把鹿腿交給駱鐵匠，又笑望了眼那邊還在堆雪人的外孫女，掉頭離開了院子。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駱家院子裏，駱寶寶正帶著泰迪狗在院子裏堆雪人。

孫氏忙地讓楊華忠舀了一大碗鹿血，「鹿血酒給咱爹喝，回頭這盆裡的咱先風幹了，日後慢慢喝。」

楊華忠點頭，「好，你分派的很好，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姐，姐夫，多虧了你們倆幫忙，不然這玩意兒好是好，咱也沒法弄啊。」

簡陋的堂屋裏煙熏火燎，煙味嗆鼻，顯然燒的是最劣質的炭。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孩子們，你們看哪個來了！」

孫氏趕緊送來了大盆，不一會兒便接了大半盆熱騰騰的鹿血走了。

眼睛是兩顆吐了黑色墨汁的土豆，鼻子是一根用紅布綁著擀麵杖，歪歪斜斜插在雪人的臉上。

「這條鹿腿拿回去，給咱爹下酒，剛好大傑和小潔他們這正月也都在家裏，給孩子們添道菜。」

這會子拾掇鹿，也是輕車熟路。

三條腿子，駱家一條，楊華洲那一條，家裏留一條。

這邊，駱鐵匠放下鐵鍬來到楊華忠跟前，看到楊華忠手裏拿著的鹿腿：「這是……」

剩下的鹿肉再給永進永仙永智幾個各送些過去。

老楊家其他幾房也都陸續收到了鹿肉，大傢夥兒很是開心。

楊華明看到來人，臉上露出喜色，「先前小娟去灶房拿東西，走太快滑了一下，我琢磨著還是剷出一條路來比較穩妥，孩子們也不至於摔跤。」

「好嘞，你先玩，我這就送去後院讓你大奶奶趕緊拾掇起來。」

院子裏，孫氏和楊華忠接著分派剩下來的鹿肉。

楊華忠搖頭道：「不坐了，還得趕著去老宅那邊送鹿肉呢，回頭再來坐。」

推門進屋的當口，楊華明朝堂屋裏喊。

雪花一片片落在駱鐵匠的鬍鬚上，鬍鬚白了一片，爺倆這熱情卻是一點不減。

楊華忠也拿出了身後的籃子，遞到楊華明面前：「今個牛販子大哥送來一隻鹿，你三嫂讓我送點來給孩子們換換口味。」

駱鐵匠打量著手裏的鹿腿，滿意的點點頭。

臘月天氣晴朗，換來了正月的雨雪封門。

「寶寶，你嘎公方才送了鹿腿過來，晌午想怎樣吃？」他揚了揚手裏的鹿腿問駱寶寶。

駱寶寶此刻正忙著雕刻自己的作品呢，對吃的無暇顧及，隨便應了一聲：「割下來一小塊小塊的，放在火架子上燒烤來吃，多沾一些辣醬和蒜末子。」

先前小娟是被他們兩個吵得沒轍，尋思去灶房弄點啥吃的打發下他們，一腳沒踩穩就摔了。

「拿隻大盆來，鹿血聽說可養人了，泡酒啥的，帶勁的很！」大孫氏便拾掇邊吩咐。

鹿皮一整張的割下來放在一旁，鹿肉鹿腿也被分割成好幾部分，全都攤開來放在一隻大大的盆裡。

這倆口子屠戶，二百斤的大肥豬一手按著豬背，一手握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咱爹上了年紀，越發的怕冷，這鹿皮我拿去晾曬幹了回頭給他縫件馬甲。」大孫氏道。

「屋子裏不好耍，我們去外面堆雪人。」康小子提議，於是鐵蛋立馬歡呼起來。

這下好了，三哥送來了鹿肉，晌午孩子們可以好好的吃頓了。

楊華忠道：「不曉得，就隨手抓的，也沒稱啊。」

駱寶寶笑著跟楊華忠這打過招呼，接著給雪人安插鼻子眼睛去了。

駱鐵匠笑了，趕緊招呼他屋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