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存疑。

楊永進道：「我也要帶著八妹和孩子們去望海縣城，離得遠遠的。」

若是換做從前，他聽到

老漢伸出手去握住譚氏的手，兩種青筋暴突的老手緊緊握在一起。

屋裏沒有先前那麼多人了，老漢嘆出一口氣，對楊華忠和楊永仙道：「先前人多口雜，有些話我礙於面子也說不出口，這會子就咱幾人，老三，爹要跟你賠個不是，這些年是爹偏心眼了，沒顧你們的感受，爹當真是做得不對，爹錯了。」

楊華忠也喊了一聲，老楊頭依舊沒有反應。

楊華忠也是紅了眼眶，「爹，你別說喪氣話，甭管怎樣，我們都會想法子給你治腿的，一定會讓你站起來的！」

「都別搶了，你們每個人都氣我了，輪著來，省得又說我偏心！」老漢沒好氣的道。

楊華忠趕緊道：「你們都散了吧，我留下陪爹。」

楊華忠和楊永仙兩個守在床邊，小老楊頭也在。

於是，老楊頭也就沒怎訓楊華忠他們了，隻吩咐道：「我累了，要歇著了，你們都散了吧！」

老楊頭聽到他們幾個爭搶這個機會，頓時有了一種香餑餑的感覺，心裏蠻受用的。

老楊頭哼哼了聲，道：「我躺在這兒，不也是這幫兔崽子害的麽！」

老楊頭許是察覺到了楊華忠態度的微妙轉變，老楊頭的目光也微妙了起來。

可是去年也經歷了這樣的事兒，老楊頭也說過這樣的話，去年被感動了一回，所以這回楊華忠沒那麼容易被感動了。

楊華洲也道：「我也留下。」

再好的造化都不如閑下來看會小說

楊永進苦笑：「我也有同感。」

楊永仙的眼淚湧出來，「爺，是孫兒不好，孫兒不爭氣才讓您老為我擔心，一切都是孫兒的錯！」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眾人猝不及防，全都嚇了一跳。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覺著經過今個這事，老爺子這底氣好像更硬了？」

屋子裏，老楊頭打發楊華梅把屋門關起來，又喊了楊華忠和楊永仙到跟前。

就這樣，楊華忠和楊永仙先留下了，等到凌晨的時候換楊華洲和楊永進過來，然後明天天亮之後又換其他人……

小老楊頭試探著喊了老楊頭一聲。

「大哥？」

聽到老楊頭終於醒了，屋外的人全都停止了爭吵，一窩蜂湧進了屋子裏。

楊華洲皺眉：「原本咱把這些事兒全都戳破了放到枱面上說，讓老爺子下不來台，可他來這麼一遭，差點把性命給整進去，得，這下咱所有的努力全白費了，他不僅順利的逃過了大傢夥兒對他的譴責，用不著自我檢討，這下反而成了一大家子小心翼翼呵護著的瓷器了，我這心裏憋了一口氣，可又沒法發作，真是不舒坦啊！」

楊華洲道：「只是可憐了你三叔，躲不開，哎！」

老楊頭的眼珠兒轉都不轉一下。

楊華忠訝異的望著老楊頭。

這番話肯定早感動得一塌糊塗了。

幸好小老楊頭在，他跟老楊頭道：「哥，你昏迷的時候，家裏的孩子們不曉得多擔心啊，一個個守在屋門口寸步不離，我瞅著都羨慕啊。」

「我兒子和閨女都沒了，就守著孫子跟外孫，我這不也熬過來了麽？你比我有福氣啊，兒孫滿堂，手心手背都是肉，多好啊！」

「哥啊，你這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往後可別這樣動怒了，身子要緊啊，這個家你是主心骨，你倒下，孩子們全亂了套了……」

譚氏在楊華梅的攙扶下踉蹌著奔到床邊，抹著淚邊哭邊罵道：「梅兒爹啊，你今個嚇掉我半條命啊，你要是有個啥好歹，留下我這瞎了眼的老太婆在世上遭罪啊，你可千萬別死啊，就算要死也把我給帶上啊……」

小老楊頭道：「哥啊，話不能這麼說啊，你瞧瞧我，我家振邦都沒在我跟前盡過一天孝啊，當年還丟下那麼一個爛攤子給我。」

「老三，我曉得你現在不怎信我了，我這個爹在你心中的威信也不如從前了，爹不怪你，誰讓爹做事不公道呢？這是爹咎由自取。」

「醒了怎不吱聲？你們快些摸下他的鼻子底下看還有沒有氣兒啊！」譚氏急得打聲催促。

楊永仙道：「是我把我爺給氣病的，贖罪的機會留給我，兩位叔叔你們都回去吧！」

「爹？」

老楊頭躺在床上，睜著眼，目光直勾勾盯著面前的帳子頂蓬，面色蠟黃蠟黃的，瞧著有些嚇人。

等到反應過來，又都驚喜起來。

「爺活不了幾年了，這趟中風，我這雙腿一點知覺都沒有啊，往後我只能躺在這床上等死了，你們看在我一個快要死的老人的面上，就摸再浪費力氣跟我計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