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個家裏最年尊輩長的，理當他來拍板，可卻是媳婦說了算。

「這是應該的。」孫氏趕緊順著譚氏的話道。

王栓子勸著王洪全：「爹，聽梅兒的吧，我也覺得她的決定在理，反正到時候去了縣城，咱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求大夫給大白診斷，結果怎樣，就聽大夫怎說吧！」

王洪全有些氣惱，也有些無奈。

「我這梅兒啊，是我的麽女，我像你如今這個年紀的時候才生的她，之前五個全都是兒子，中間還夭折了兩個兒子，最後才得了這麼一個閨女，我捧在手掌心裏疼她多一點怎啦？」

「娘，我給你拿包子，今個蒸了肉包子。」孫氏趕緊招呼起譚氏來，婆媳兩個埋頭呼啦呼啦的吃了起來。

「我主意已定，不要再說了！」

但孫氏隻敢在心裏這麼想，面上還是耐心的聽譚氏訴苦。

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如今雙子都十二歲了，說啥都晚了，即便王栓子死了，估計梅兒都不太可能改嫁了，我也不說了，吃飯吃飯！」

「三叔，我那鐲子賣到當鋪去撐死了四兩銀子，你卻花了五兩從我這裏買去了，回頭鐲子要是賣不到五兩銀子，那你就虧了。可你給了姑姑五兩，這個好名卻讓我給得了，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楊永仙又道。

……

楊永仙苦笑。

說到自己的閨女，譚氏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這趟要是你爹和大白都能把腿治好，那就再好不過了，讓我吃一年的齋我都沒有二話。」吃早飯的時候，譚氏跟孫氏這道。

譚氏接著道：「我原本以為我這梅兒會是個命好的，上面五個哥哥護著，將來嫁人了肯定也是腰桿硬，婆家人不敢欺負。」

撂下這話楊華梅收拾了銀子轉身回了屋子，並關上了門。

可又能怎樣呢？

也幸好王栓子聽不到。

「他要是瘸了，最苦的就是咱梅兒了。」

後面的馬車楊華忠趕車，載著老楊頭，一行人趁著天剛剛亮便動身去了縣城。

楊華忠回到家，楊永仙也在，守在老楊頭的床前。

楊永仙苦笑。

「三叔，銀兩送去了？」楊永仙問。

孫氏微笑著道：「是啊，那敢情好，我也盼著他們能快些傳來好消息呢。」

「你們叔侄兩個能這樣，我聽著真是欣慰啊，哪怕我這腿從此站不起來了，哪怕就是這會子讓我去死了，我也是笑著去死的。」老漢道。

孫氏滿頭黑線，這世上哪裏有丈母娘這樣說女婿的？

不該把梅兒嫁給王栓子那個病秧子，禍害了我梅兒的一生啊……」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

媳婦娘家硬啊，錢都是娘家那邊送來的，他這個公爹也不能說啥。

家裏，孫氏已把譚氏接到了宅子裏，不讓譚氏一個人住老宅，這樣也方便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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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說起來四個大老爺們，都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就沒有一個能頂起來的，讓我的梅兒家裏家外的跑，就拿這趟去縣城給大白治腿說吧，換做別人家鐵定是兩口子一塊兒帶著孩子去瞧病吧？啥事兒有個商量，也方便，不用避諱啥。」

楊華忠擺了擺手：「沒事兒，你也不賴，這會子把鐲子拿出來對你姑姑家來說也算是救急了，我再添一兩也不算啥。」

要是自己這個年紀也生了個娃，那肯定也稀罕。

楊華忠點點頭，「嗯，剛送到，他們一家正在桌上數錢，一桌子的銅板。」